生意嘛，嘴上生意當然也包含在內。
一句「付費咨詢」，便足以構成「生意」主體了。
當王誠說出可以花靈石買消息的時候，藍雨曦美眸微眨的略一沉吟，便把玉手一抬，輕輕伸出了一根白女敕玉指說道︰「情報生意，妾身也是第一次做，但低于一萬塊下品靈石的生意，妾身卻是從來不做！」
嘶！
王誠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是有被藍雨曦的開價給嚇到。
一萬塊下品靈石只是購買一個情報消息，這還真是有夠嚇人的！
哪怕王誠現在身上擁有十幾萬下品靈石，對于藍雨曦這個報價也是心驚不已。
只是他心驚歸心驚，肉痛歸肉痛，面上卻只是神色微微一變，就馬上一口答應道︰「沒問題，一萬下品靈石就一萬下品靈石，還請藍執事為王某解惑！」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就見到藍雨曦抿嘴一笑道︰「噗嗤，王掌門還真是耿直啊，妾身和你開玩笑呢，這區區一個情報，怎麼會用得著那麼多靈石！」
說完她一雙美眸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王誠，語氣悠然的說道︰「這樣吧，妾身可以告訴王掌門想知道的事情，並且只收王掌門一塊靈石的友情價，但是王掌門卻要欠下妾身一個人情，不知王掌門可願意？」
王誠面色頓時一僵，也是被藍雨曦這突然的轉變弄得有些發懵。
他目光和藍雨曦那雙緊緊看著自己的美眸一對視，心想這美婦人該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但很快又在心中否決了這個猜測。
無論怎麼看，他這種小門派的掌門，都配不上藍雨曦這種大商會的執事。
更何況藍雨曦能夠以築基中期修為，成為與鄭和那樣築基後期修為一樣地位的商會執事，恐怕其在商會內的背景也不會低。
再說他看藍雨曦這美婦人的樣子，也不像是還保留著元陰之身的女子，說她是某位金丹期修士的道侶或者侍妾，王誠都不會懷疑。
最重要的是，兩人加上這次，也才見過兩次面，哪有可能這樣就容易看上了他。
所謂的一見鐘情，都不過是饞他（她）身子罷了！
王誠雖然長得英武俊朗，可也不是什麼絕世美男，應該是完全沒可能讓藍雨曦才見他兩次就這樣給他開小灶的地步。
心中念頭轉動，王誠眼神微微挪開，不願與藍雨曦過多對視，怕被這女人看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藍雨曦見此，美眸中異色一閃，語氣卻是一下變得哀怨了起來︰「王掌門在想什麼？莫非妾身的這個條件讓王掌門很為難麼？」
王誠听到她這哀怨的話語後，心中更是有些發 ，但口中卻是連連叫道︰「不不不，藍執事的條件很優厚，王某只是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讓藍執事如此厚待，心中忐忑不安，唯恐藍執事是在與王某開玩笑！」
藍雨曦聞言，不由語帶喜意的說道︰「那王掌門是答應妾身的條件咯？」
「這……」
王誠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王某雖然不知道藍執事看中了王某哪里，但是這樣的好事，王某沒理由不答應。」
是不是好事，王誠現在不知道，但是他看藍雨曦這美婦人的樣子，要是自己再不答應的話，不說從她口中得知想要答案的事情要泡湯，怕是今後還要被她壞了與鄭和那邊的交情。
因此他雖然覺得人情這種東西能不欠就不欠最好，可形勢所迫下，卻還是只能先接受藍雨曦的「好意」。
藍雨曦見他答應，臉上頓時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又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王掌門可能誤會什麼了，妾身可不是看上王掌門身上什麼東西，而是王掌門背後的青雲門潛力很好，值得妾身投資。」
呃……這就尷尬了！
王誠面色僵硬的看著藍雨曦，心中頓時知道，自己是被這美婦人給捉弄了。
虧他剛才還自作多情以為這美婦人是看上他了呢！
「咳咳，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他尷尬的輕咳兩聲，干巴巴的應了兩聲，然後連忙說道︰「藍執事還是說說正事吧。」
藍雨曦見到他這幅窘迫樣，倒也不好再繼續打趣他，不由微微一笑道︰「妾身先回答王掌門第一個問題，那就是開宗令這個護身符，的確是沒有王掌門你自己想的那樣百試百靈，一些和發放開宗令勢力高層有關系的修士，縱然是殺了開宗令持有者，只要事情做得漂亮一點，不留什麼明證，也不會有什麼懲罰。」
說到這里，她見到王誠一臉震驚和失望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王掌門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大勢力愛惜名聲，不可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妾身只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就以王掌門所在的青雲門為例，若是沒有奪得這塊開宗令，王掌門覺得以你們當初散修的身份，能夠在數年內賺取數十萬下品靈石嗎？能夠接連築基成功幾人嗎？」
王誠無話可說，心中知道答案是絕無可能。
如果沒有奪得開宗令，他們六位青雲門徒哪怕還有著練氣十二層修為的師尊青雲子照顧，現在也絕難出現一位築基期修真者。
藍雨曦似乎並不奇怪王誠的沉默，只是輕輕一拍手道︰「你看，開宗令帶來的好處這麼大，即使它護身符的作用沒有那麼大，即使王掌門你知道它無法完全護你安全，你現在願意舍棄它，舍棄青雲門現在的基業，帶著你那些同門師兄弟離開這片蠻荒地域嗎？」
說完又深深看著王誠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妾身可以違背商會做生意的規矩，給王掌門你說這些一樣，對于發放開宗令的龍山書院而言，是否已經為開宗令持有者報仇，最終解釋權也都在他們手中。」
「如果真有龍山書院的金丹修士想要壓下這種事情，哪怕王掌門你掌握有真正的證據，並將之公之于眾，事情鬧大了，龍山書院出來個更高層修士宣布是門下弟子個人所為，對外宣稱將那人鎮壓百年，便可平息眾怒。」
「而王掌門你，因為損壞龍山書院的名聲，必定是會萬劫不復，在劫難逃！」
這個道理是如此的簡單，王誠本該是非常明白的。
他前世讀書上學的時候，書本上面非常明確的說過，法律只是統治者維護統治的工具！
哪怕是他前世那種環境下，那種到處都是監控的情況下，也有種種統治者公然做出違法亂紀之事。
他憑什麼以為這個強者為尊的修真世界，大門派會真正給小門派當保姆？
「妾身如果是王掌門，就不會想著如何去告狀，因為就算沒有那個黃石宗副掌門口中所謂的關系，在上位者眼中，需要靠告狀來獲取安慰和保護的人，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一個懦弱無能的評語！」
「說到底，龍山書院可不欠你們這些附庸勢力什麼，相反的是，你們現在都在享受著龍山書院提供給你們的便利，卻還沒上貢過一塊靈石！」
「今後的情況，必然是哪個附庸門派給龍山書院上貢的資源更多，哪個勢力更為強大，他們就會幫誰，最終這片蠻荒地域也會像其它成熟的修真界地域一樣，只存在一些中大型門派，而無小門派的生存余地！」
藍雨曦一臉正色的看著王誠告誡說道，語氣非常正式嚴肅。
而王誠見到她這個樣子，听著她這些話，也是如同當頭棒喝，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
就像他前世一樣，官府對于給他們繳納許多稅賦的大公司，都會有著種種優待和保護政策，甚至某種程度上坐視大公司靠抄襲創意等違法手段弄垮小公司，收購吞並小公司，不會真正用什麼版權保護法去保護小公司或者個人的利益。
同時那些大公司的高層，往往都會在官府那里掛上各種頭餃，獲得種種看似不存在，其實卻是存在的隱形特權。
如果把龍山書院比作其中一個國度的官府，那麼一切不都是一個樣麼？
如此淺顯簡單的道理，虧得自己此前都看不明白。
還天真的以為，龍山書院那麼大的勢力，肯定會維護自己顏面和名聲，不會容許下面有人違反自己制定的規矩制度。
殊不知那些規矩制度，只是用來糊弄和限制弱者的！
王誠想明白這些，頓時滿臉恍然之色的對著藍雨曦彎腰深施一禮道︰「藍執事這番金玉良言，真是一記當頭棒喝，直叫王某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王某受教了，受教了！」
藍雨曦坦然受了他這一禮，而後輕輕對他點了點頭道︰「王掌門明白就好，妾身也是看重王掌門的潛力，看重青雲門的潛力，不然這種犯忌諱的事情，那也是不敢輕易與人明說的，所以王掌門還請為妾身保密才是！」
王誠聞言，頓時肅然應道︰「這是自然，請藍執事放心，今日藍執事的話，出得執事之口，入得王某之耳，絕不會再讓第三人知道！」
「妾身自然是相信王掌門的。」
藍雨曦微微點頭，然後眼神玩味的看著王誠，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現在王掌門還想知道黃石宗掌門和龍山書院白馬居士之間師徒關系的真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