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心連心(009)
媽媽的雙腳水腫一直沒有好，現在尿頻尿急又困擾著她。小玉和她的朋友們說起媽媽的現狀，有人給小玉獻上土偏方，尿珠子根根煮豬小肚對尿頻尿急有幫助。
只要有方法，就得去試一試，總不得什麼都不做，讓媽媽受痛苦。
想起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得了尿結病，解手的次數比如今的媽媽還要多，不只是解手的次數多，而是量少，拉得慢難拉出。
那時候我們家里窮，不像現代人，要是這種癥狀肯定馬上去住院。
媽媽急得不得了，她立即跟我想方法，拿了一把小鋤頭，我記得媽媽挖了尿珠子根根，還有幾種草藥，我記不得是什麼草了？因為尿珠子我們屋邊就栽到有。
用這幾種中草藥煎水給我喝，效果好得很，一喝就見效，很暢快的屙得出尿了，次數也正常了。
這是吃藥無法達到的效果，家里窮沒有錢，就算是有錢也得到街上去，找醫生診斷才能配藥。
先不說吃藥有沒有土偏方的效果好，就是時間上也要拖得久些，從我們家里到鄉鎮上才有醫生，路程有五六公里，只是走路就要一個多小時。
媽媽配的偏方，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喝了就見效了。這件事情我一生中都沒有忘記，每當想起來就覺得媽媽好有智慧。
今天媽媽這種癥狀，跟我小時候尿結不一樣。小玉跟我說起這種偏方，我想都是尿路上的問題，管它有沒有效果，總得去嘗試一下。
說起尿珠子，我們老家屋邊上就有。我記得回家去接媽媽的時候，在屋檐下面還看見過。等小玉休假的時候，讓她在家照顧媽媽，我回家去把尿珠子根根挖到再說。
只想著回家去挖尿珠子根根，卻忘了拆除房屋的時候把它掩埋了。正在犯愁的時候，同學李尚明看見我東張西望，就問我︰「老同學，你在找什麼？打算回來修房子了說。」
我告訴他︰「我在找尿珠子，哪曉得拆房子掩埋了。」
「圓河邊上多得很，我去拿鋤頭幫你挖。」他回家去拿了鋤頭，還帶了一把刀。
我當然知道圓河在哪里，先到那里去找，尿珠子真的多的很。可是生長在河邊上，一面靠懸崖，再有就是從河里過去，好在有老同學幫忙，他把衣服月兌了，從河里過去，他幫我挖好了，給他工錢也不要，他說︰「這麼點小事情還要收你的錢，還是老同學嗎？」這種精神也只有在農村里才有。
尿珠子根根找到了，豬小肚卻不好買，菜市場賣肉的都沒有，找賣肉的熟人，他說︰「要買得提前預定，也不貴，4元錢一個。」
「先預定10個。」我把錢給他，打算先預定，他正在賣肉有點忙，他說︰「你明天來拿就是了。」
他叫我明天來拿，沒有收定金，第二天就到他肉攤上去拿，誰知道他說︰「哦豁，搞忘了拿。」
沒對他說︰「唐總，給你交定金，你又沒收，你是怕拿倒我不要嗎？」
「賺不到啥子錢。」這才是沒拿的真正原因！我也不能去怪別人。
我想起了余輝的朋友不是在賣了嗎？就在三哥小區里賣，給三哥打電話︰「三哥，你在王麻子的肉攤上，幫我買十個豬小肚。」
第二天八點過三哥就送過來了，他給我打電話︰「豬小肚買到了，三元錢一個，買了10個，給你放到小區門衛上，你來拿，我要去拉人。」
我馬上給三哥用微信把錢給他轉過去，告訴他︰「三哥，給你把錢轉過來了。」三哥說︰「有啥子勒。」我把錢給三哥，下次才好喊她又給我買。
把豬小肚洗干淨，和尿珠子根根放在鍋里一起煮，煮到豬小肚有點趴為止，煮出來的湯，盛一碗給媽媽喝。她不願意喝得太多，就把湯拿來煮稀飯，把豬小肚切碎，在鍋里防點菜籽油爆炒一下，和稀飯煮在一起。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媽媽，好不好吃？」媽媽說︰「好吃啊。」豬小肚有腥味兒，我怕媽媽不吃，里面放了生姜，10個豬小肚煮五次飯。
吃了幾天時間，尿珠子根根沒有了，我又想回老家去尋找，小玉對我說︰「你打電話問一下阮小霞，看他們哪里有沒有。」阮小霞就在城邊上，只有幾公里路，比回老家近多了。
我直接給阮小霞的父親打電話︰「親家，你們哪里找不找得到尿珠子根根？」
親家回答我︰「我去找一下看，找到了給你打電話。」
下午阮親家打電話來了︰「親家，挖到了，有空你就過來拿，如果沒有空，明天我叫余勝給你帶過來。」
肯定不能等明天！媽媽不能等，趕緊拿回來給媽媽煎湯水，要不然斷了噸效果不好，騎著摩托車就去拿，親家拿給我尿珠子根根，他說︰「氣溫有點高，就挖了這麼多，先拿去用，不夠再挖。」
親家挖的是尿珠子根根，我回老家挖的是尿珠子兜兜，沒有把根根挖出來，這就是依靠別人的結果，小玉笑話我︰「你看人家這個才是尿珠子根根，你挖回來的沒有根根，還黑不溜秋的。」
吃了一段時間，豬小肚吃了幾十個，沒有我小時候尿結媽媽給我配的方子效果好！可能方子不對，我也問過媽媽，她也不記得了，病癥也不一樣，還是有一定的效果。上廁所沒有以前次數多了，有時候她一覺能睡5~7個小時，有時候1~2個小時要上一次廁所，比以前好得多了。
只要有一點效果也是值得的，就算沒有效果也一定要去做，做了才有結果。
最令人欣慰的是媽媽生病以來，沒有減體重，胃口一直很好，飯量比以前還吃得多。以前吃的慢，吃的少，是因為和我們一起吃大鍋飯。現在用紫砂鍋跟她炖飯，吃起來很香也炖得趴。
起初我給媽媽炖豬蹄飯，把豬蹄，雞買回來，炖一中午把骨頭剔掉，再加菜炖飯。小玉對我說︰「你這樣好麻煩，在買雞的時候，你叫賣雞的把雞肉剔下來，拿回來只用切碎就可以炖飯了。」
後來我去買豬蹄的時候，叫賣肉的把骨頭踢掉，買雞也一樣，賣雞的听說我給媽媽炖稀飯，他給我剔的是胸脯肉，他說︰「胸脯肉比腿上的肉好，雞腿肉比較硬，胸脯肉脂肪含量低，蛋白質高。」一只雞剔兩塊肉，能炖兩次飯，其他的和雞骨頭我們炖著吃。
跟媽媽炖稀飯，必須要加多種蔬菜，媽媽也是這樣要求的，有一次小玉問我︰「媽媽天天都在吃菜稀飯，要是大哥他們知道了，還說我們不對，今天跟他煮雜糧飯。」
小玉就用大米、玉米渣、燕麥片、小米、黑米、綠豆幾種雜糧給媽媽炖了一鍋稀飯。連著吃了幾頓，媽媽又開始便秘了，我一想不行，看來媽媽必須要吃菜稀飯。
只是吃菜稀飯也不行，必須要喝果汁，隔上幾天不喝，同樣會便秘，這可能與天天吃藥有關！
康復期間，媽媽也希望有人來看她，陪她聊聊天，有一天二哥的女兒余萬瓊，來看媽媽，陪她說話︰「婆婆，你去鍛煉沒有？我教你坐在沙發上也能鍛煉的運動。」她教媽媽做的運動，可能她忽略了，媽媽已經九十幾歲了，她教媽媽的，是他們公司的員工做的運動。
媽媽也怕麻煩我們，處處為我著想。她吃藥的時候，用果汁或者是開水。里面都要給她加蜂蜜，白糖，冰糖她喜歡吃糖，她怕要上廁所，只喝一點點開水就能把藥吃下去。剩下的水兌蛋白粉，蛋糕，萬瓊給她買了芝麻糊燕麥片。每次吃了藥剩下的水，都要听她安排，她說︰「給我加一包，萬瓊買的芝麻糊，給我加姐姐買的蛋白粉。」
不管誰給她買的東西，她都記得非常清楚，起初是我想給她吃什麼就給什麼。後來她要自己作主，想吃什麼她對說，我也會問她。
有時候想想陪媽媽還是挺開心的！想起以前的大意，有時候心里很愧疚，要不是媽媽生病，可能我也不知道她兩個腳趾頭是背在一起的。
在醫院里只听表妹問過媽媽，都沒注意，就連給媽媽洗澡都沒有注意到，洗澡的時候她坐在馬桶上，我只給她洗頭，抹沐浴露，而且只給她擦上身，媽媽可能害羞！一般她自己會擦，包括腳趾頭。
直到有一天，媽媽叫我︰「你給我把指甲剪拿來。」她自己剪指甲，我以為她自己會剪，就讓她自己去剪，因為還可以活動手關節，誰知道媽媽把自己的手指剪出血了。
再也不敢大意了，趕緊跟她把指甲剪掉，剪了手上的指甲，再跟她剪腳趾甲，當剪到兩個背在一起的腳趾頭時，這兩個腳趾指甲非常難剪，腳趾甲非常硬，很厚剪不動。
看到兩個腳趾被裹小足傷害而變形，這雙大腳沒有裹成尖尖足，全靠媽媽小時候有智慧。听媽媽給我講故事︰「舊社會裹小足，我親眼看見姐姐，因為裹小足天天痛到哭，裹成了尖尖腳，干不了力氣活，走路不平衡。輪到自己裹小足，家婆給媽媽裹小足，晚上裹好，白天媽媽在外面割牛草，背到大人把裹足布解開，自己重新裹好，當然是放松一些，媽媽靠智慧，保住了兩只腳沒有裹成尖尖是，只有兩個腳趾受傷害。
媽媽不但有智慧，還有個性，也很能干，一生中她認定的事情，會一根筋走到底，很少有人能改變她思想。
就拿鍛煉走路來說，明明自己很難走穩，總想嘗試靠自己站起來。想早一天鍛煉到自己能夠走路，不靠別人攙扶，我好去運貨掙錢，這幾天她經常說，連累了我。
她走不穩路，甚至怪四爪拐杖，認為拿大哥給她買的龍頭拐杖就能夠走穩路。我沒有在家時，听小玉對我說︰「媽媽非要用龍頭拐杖，把龍頭拐杖給她，走不了幾步路，就摔倒了。」
肯定會摔倒！龍頭拐杖要打滑，她想用龍頭拐杖，可能她想起以前沒有生病的情景。在沒有病發作幾天以前，她就是杵著龍頭拐杖，上街去給我們買菜。
知道我喜歡吃煮花生，每天都在超市里面去給我買煮花生，超市里面不讓挑選。媽媽的年齡大，別人不好說她，非要一棵一棵的挑選，回來對我說︰「我在超市里挑花生，店員對我說︰婆婆，要不要我給你抽個板凳來？我知道她在挖苦我。」
所以她非常想念杵龍頭拐杖的情景！那時候她精神非常好，回來的時候不用看，就知道她回來了，因為上樓梯拐杖杵到樓梯非常的響，有幾次小玉在炒菜，對我說︰「媽媽回來了，你把門打開。」
思念就得有行動！不知道是誰給她的龍頭拐杖，摔倒了要知道進退，不要再去用就對了，過不了兩天，媽媽說︰「你有好怪，我非要把它拿來用一下。」結果可想而知，地板要打滑，結果還是把她摔倒了，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過了一段時間，又去把龍頭拐杖拿到了。這次她與眾不同，一只手杵龍頭拐杖，一只手杵四爪拐杖。都以為她一手一個拐杖走路肯定能行！誰知道摔的更慘，剛到臥室門口，就摔倒了，這次比上一次更嚴重。前兩次摔倒在客廳里，沒有受傷，這次摔倒在臥室門口，摔下去頭就撞到了門上，留下一個大包，這下長記性了，再也不用龍騰拐杖了。
我把她拉起來，她說︰「快去給我倒藥酒，給我擦一下包包。」給她擦藥，是必然的。
媽媽嘗試自己能夠照顧自己，沒有辦到，她對我說︰「你天天在家里伺候我，你不去出車掙不到錢，你的賬怎麼還？你去拉貨嘛。」
我問媽媽︰「我去拉貨，你要上廁所了怎麼辦？要不然我給你墊尿不濕，你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我們回來。」
只是說說而已！我知道媽媽不習慣墊尿不濕，就算給她墊上尿不濕，打濕了又不舒服，再有就是萬一她絆倒了怎麼辦？還是得等她恢復到能夠自己走路，照顧自己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