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臉上掛彩

第二天,陸明丞像往常一樣停好車,走入公司。

前台向他打招呼,然後一臉驚奇地盯著他的臉看。

等電梯的時候,老楊向他打招呼,然後也是一臉驚奇地盯著他的臉看。

到了辦公室,無數的人向他打招呼,然後全是一臉驚奇地盯著他的臉看。

陸明丞高昂著頭,若無其事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就不信了,這些人還能當著他的面問上一句,「你的臉怎麼了?」

陸明丞坐在椅子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擺放著熟悉的保濕杯,心里一陣窩火,恨不得扔進垃圾桶里,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最終還是耐不過胃里的空虛,打開了蓋子。

嗯,今天是南瓜粥!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陸總,這是關于海大的企劃案,您看看,要是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高希抱著一堆文件進來,嘴里頭念著。

陸明丞拿起文件,仔細看起來。

高希看著陸明丞的臉,驚訝地尖聲叫起來,「阿丞,你的臉怎麼了?哪個龜孫子王八蛋敢把你揍成這樣?」

高希想到當年他們在一中也是打遍無敵手的,陸明丞身手尤其好,難道是年經大了?疏于鍛煉,才被胖揍的?

可是為什麼打架呢?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陸明丞閉了閉眼,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合上文件,扔了出去,「重做一份!下班之前交上來!」

「重做?這企劃案都是照你的意思改的!」高希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說道。

「重做!沒有做完不準下班!出去吧!」

高希慘叫了一聲,垂頭喪氣地拉開門,走出去,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得罪陸明丞了?

而樓下的蘇淺予剛一進公司,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你今天看到陸總臉上的傷了嗎?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

「陸總昨天不是還在香港嗎?這麼突然地回來又帶了一身的傷!太有故事了!」

「會不會是來了場艷遇,結果被抓包了!」

「怎麼可能!咱們陸總要什麼女人沒有啊?也有可能是警民合作,勇斗歹徒!」

「都在干什麼!不用做事嗎?」蘇淺予看著三三兩兩的女人圍作一堆正激烈地談論著陸明丞,臉色變了變,大吼一聲。然後用力踩著高跟鞋,直奔總經理室。

蘇淺予一進門就看到陸明丞正在邊喝著粥,邊認真地盯著電腦。嘴角有道傷口,裂開了縫,眼角有些青紫,左臉也有些腫。

「你的臉怎麼了?」蘇淺予瞪大了杏眼,不敢置信地問道。

在蘇淺予眼里,陸明丞一直都是一個成熟穩重,有分寸,內斂,不易沖動的男人,她也一度以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今天看著他一臉的傷,她開始懷疑她認識了個假的陸明丞!

陸明丞不悅地蹙著眉頭不說話,這是第二個敢當著他的面問他的臉的人!

要他怎麼說?

哦,昨天為了英雄救美,跟三個壯漢干了一架?

他丟不起這人!

「是不是因為宋沁!」蘇淺予沉著臉,那雙好看的眼楮沒有弧度,雙唇緊緊抿著,說出的話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跟她沒關系!別無理取鬧!」陸明丞一听到宋沁,就怒火中燒,卻還是抬眼看了蘇淺予一眼,解釋道。

「好!你不願說算了,我出去做事了!」蘇淺予話鋒一轉,這個悶葫蘆撬不開嘴,外面那個她總有辦法撬開!

「淺予,你離張浩文遠點!」在她臨出門前,陸明丞突然出聲。

「我怎麼會看得上他!」我心里只有你!蘇淺予微微一笑,後半句沒有說出來,心情瞬間變得美好,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

蘇淺予一路走到宋沁面前,在她的桌上敲了敲,「你跟我來!」

宋沁只好起身,跟著她到了女洗手間。

「他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蘇淺予雙手抱胸,面對著宋沁質問道。

宋沁臉色一白,不敢說實話,「我、我不知道!」

對,她就是慫,她不敢說因為她,陸明丞在酒吧里跟人打了一架!因為她,陸明丞被帶進派出所!因為她,陸明丞被全公司的人笑話。

她不想覺得她好像很重要一樣,好像陸明丞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因為她!

蘇淺予看著宋沁的反應,心中了然,果然有貓膩!

陸明丞只要一沾上宋沁就變得晦氣!

蘇淺予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道,「明丞有過很多女人,但都不長久!只有我一直陪在他身邊!也許你們之前有過什麼,但都過去了,明丞已經不是以前的明丞了!希望宋小姐不要痴心妄想才好!」

「蘇總,我和陸總沒有什麼過去!」宋沁堅定地說著,像是對蘇淺予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蘇淺予的話讓她覺得很難堪。

「沒有就好!」蘇淺予說完最後一句話,就繞過她離去。

留下宋沁一個人呆呆地望著鏡子出神。

下午兩點鐘,總經理辦公室里。

「這是年會初步的方案,你看看吧!」蘇淺予帶著高希拿著一份文件,輕輕地放在了陸明丞的桌上。

陸明丞右手拿著咖啡,左手翻開文件夾,看了一眼,差點把嘴里的咖啡給噴了出來,他趕緊拿紙巾捂住嘴。

「我做開場表演?」陸明丞簡直不敢相信蘇淺予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

「是啊!你是總經理要做領頭羊啊!而且你這剛剛接管公司,現在正是你表現親和力的時候啊!」蘇淺予一派‘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改掉!」陸明丞面沉如水。

「來不及了!今天早上已經通知下去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下周五年會,陸總和蘇總要一起表演開場秀!要是朝令夕改,不是威信全無了嘛。」蘇淺予又笑彎了雙眼。蘇淺予當然知道陸明丞肯定會生氣,所以才先斬後奏的。

「誰給你的膽子?我沒有簽字同意,你怎麼下達的通知?」陸明丞目光凌厲,一手用力拍在桌上,站起身,大聲吼道。

站在蘇淺予身後的高希嚇破了膽,恨不得奪門而出!蘇淺予提議陸明丞做開場表演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了。

「你不在公司,我是副總!我有這個權利!再說了,不還有我陪你嘛!歌我都選好了,彩排你就不用去了!」

「滾!」陸明丞無可奈何地坐在了椅子上,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讓蘇淺予負責年會就是一個錯!陸明丞後悔不已。

臨下班時,高希非常郁悶,他花了一整天重新整理了企劃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來回看了很多遍,終于確認沒問題了,興高采烈地拿著文件給陸明丞簽字。

結果陸明丞花了十秒鐘看完,又丟了出來,左手伸向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扔給他,「這是早上你給我的那份企劃案,我已經簽了!」

高希如遭電擊!

他很想問一句,老大,我哪里得罪你了?

最後忍了忍,還是默默地收拾了文件,開門離去,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緊盯電腦的陸明丞,眼里全是哀怨。

周末,A市位于郊區的歡樂世界里,宋沁獨自一個人坐在旋轉木馬旁的長椅上,微笑地看著宋沐陽玩得歡快的臉。

12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夜晚也來得格外的早。宋沁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看了看天,不過下午四點,太陽已經不見了,天暗沉沉的。

宋沁拿起身邊的包,起身,走到出口處牽起剛下了木馬的宋沐陽走到一旁,蹲子,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道,「陽陽,天已經快黑了!我們該回去了!」

「媽媽,那我們下次再來好不好?」宋沐陽一听說要回家,本來還笑的燦爛的笑臉瞬間垮掉,皺巴巴的。

「當然,等下次天氣好點,媽媽再帶陽陽來!」宋沁撫了撫宋沐陽的小臉。

從歡樂世界回去,要轉兩路公交車,中途還要走一站。宋沁剛下了公交車,在走到下一個公交站的途中,看到了一個抱著布女圭女圭靠著樹縮在草堆里的小女孩,宋沁嚇了一跳,女孩看上去很小,大約和宋沐陽差不多大,身邊沒有大人,表情呆滯,也不哭鬧,只是縮著。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路燈昏黃的燈光打在女孩的身上,顯得格外得楚楚可憐,宋沁站在一旁等了一會,確定沒有大人來接小女孩,宋沁的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她沒有辦法裝作沒有看到得走掉。

「小朋友,你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家,你爸爸媽媽呢?」宋沁牽著宋沐陽走到小女孩的身邊,蹲子問道。

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怯怯地挪了挪身子。

宋沁看著小女孩呆滯的眼神,心想該不會是個智力低下的孩子,被父母拋棄了吧?

「給你!」宋沐陽拿起宋沁包里的一塊烙餅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猶豫了下,伸手接過了餅,說了聲「謝謝!」

宋沐陽見她接過餅,小口地吃著,便咧嘴笑了,又女乃聲女乃氣地問道,「你媽媽呢?」

「媽媽很可怕,她不要我!」說完嚶嚶地哭了起來。

宋沁因為小女孩不是智障兒松了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看來真是被拋棄了!真是枉為人母啊!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舍得丟棄?宋沁心里痛罵無良父母,嘴里卻安慰著,「別哭別哭,小寶貝,你家里人的電話知道嗎?告訴阿姨,阿姨幫你給你家里人打電話好嗎?」

「我不知道!我剛回來,叔叔帶我出來玩,我走丟了!」小女孩還在抽抽噎噎地哭著。

宋沁終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只是走丟了!那就好辦了!

宋沁小心地拉起地上的小女孩問道,「小寶貝,阿姨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阿姨,求求你了!不要找我媽媽!媽媽好可怕!」小女孩瞪大了雙眼,無比驚恐地哀求著宋沁。

宋沁嚇了一跳,忙輕聲安慰,「好,不找媽媽,我們不找媽媽!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女孩漸漸平息了情緒,緩緩地點了點頭。

宋沁攔了輛出租車,牽著兩個孩子上車,直奔派出所,有問題找警察,絕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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