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英看向來人,「淨月先生也要蹚這次的渾水嗎?」
淨月先生,年過七旬。
他身上力量波動之強橫卻是在場最強。
他走進了餐廳,但並非只身前來,在門外還站著幾人。
這些人身上都有著強烈的力量波動。
為了今天,梁鳳英已經做了很多準備,但卻沒想到德高望重的淨月先生竟然也會插手這件事。
淨月先生早已退隱多年,不問江湖事,也不理廟堂的事。
他實力超絕,如果他插手,梁鳳英不敢說今天能活下來。
淨月先生看向梁鳳英,「梁夫人,並非我有意要蹚渾水,只是我與竇家有些淵源,今天來也只是做個見證,能不出手自然最好。」
說著他看向老太太,「老夫人,我先在一旁候著。」
老太太不敢怠慢,急忙抱拳施禮,「淨月先生客氣了,快坐。」
他擺了擺手,「還是站著的好。」
老太太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敢強求,當即看向梁鳳英,「剛才淨月先生說了要做一個見證,所以有些事我會信守承諾。」
「我會賜你一壺酒,酒可斷腸奪命,只需你、顧岳、顧小娥三人飲酒就可以。」
「郭航一和郭木槿稍後自可離開,這酒你若不飲,那有些事就不好說了。」
顧岳懂了,這是請來了一尊大佛讓老媽相信姐夫和小木槿可以活下來。
要是不飲這酒,一旦動手一家人就要全交代在這里。
好算計,顯然竇君劍也不想動手。
不動兵戈而殺人,確實是好手段。
梁鳳英沉默著,她沒算到淨月先生會來,這個變數讓她一時間難以抉擇。
在她沉默的時候,有人把毒酒端了上來。
「鳳英,這酒二哥給你倒。」
顧忠武給梁鳳英倒了滿滿一杯毒酒,隨後又給顧岳和顧小娥倒滿。
當他把酒壺放下,一旁來叔走了過來,他舉起酒杯恭敬道︰「請二少爺賜酒。」
顧忠武臉色一沉,「來叔,顧家待你不薄吧。」
來叔憨厚一笑,「老了老了,也悟出來很多道理,這些年一直不見忠杰和鳳英,心里想的緊,感覺枉活了這麼多年,既然忠杰已經去了,鳳英也要走,我想陪一程。」
「不知死活。」
顧忠武沉著臉給他倒了一杯。
啪……
郭航一端起酒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他看向顧忠武,「給爺倒酒。」
這位心中想著和文人墨客一樣遍游大好河山,想著桃李滿天下,平日里滿口詩書的男人,很爺們的來了一句,「給爺倒酒。」
顧小娥看著他,默默落淚。
他回以一笑,「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漂流在異鄉。(注1)」
顧小娥急道︰「那木槿。」
郭航一笑了笑,「演戲你還當真了,這不是提前說好的節目嗎,木槿,這里也有你的酒。」
說著他為小木槿拿了一個杯子。
郭航一不想獨存于世,也不想讓小木槿在世上孤苦伶仃。
在場,唯有小木槿當做是演戲,她端著杯子看向顧忠武,「爺爺,幫我倒一杯。」
注1︰詩句為引用,是明朝,唐伯虎所作《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