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西鄉里長

第二天上午。

後廂房。

沈寬悠悠從睡夢中醒來。

這是他來到大明之後的第一覺。

昨晚睡得早,睡得尚算舒服,微微撐了一下懶腰,嘶……

「哎喲,這娘們下手真狠……」

這一撐腰,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他不由齜牙咧嘴地嘟囔了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翻身從床上爬起。

「姑爺,您醒了啊?來洗漱一下吧。」才剛起身,昨晚給他帶路的丫鬟夏荷便端著一盆水進來,進門看到穿著中衣的沈寬,臉色一紅,連忙低下頭去。

「謝謝啊,還是夏荷姐姐知道疼人。」

看到她這模樣,沈寬心情大好,這姑娘雖不比林月嬋漂亮,但比那林月嬋要可愛多了。沈寬心中一陣月復誹,接過夏荷水盆開始洗漱。

「呀,這是奴、奴婢應該做的。」夏荷受寵若驚地驚叫了一聲,府中都是些粗鄙人,她作為一個丫鬟,哪有什麼人對她這麼客氣過?何況還是沈寬這個姑爺。

「姑爺,這是冬梅姐姐讓我給您帶來的,治傷很好用的,我給您抹些吧。」一陣手足無措之後,夏荷從身上拿出一瓶藥膏對沈寬說道。

沈寬笑著點了點頭,這丫頭倒也玲瓏,特意提及藥膏是冬梅給的,實際上冬梅給的不就是林月嬋給的嗎?

這丫頭是旁敲側擊,想緩和他和林月嬋的關系?沈寬微微搖頭,她這番心思可是白費咯。想那林月嬋說的話,沈寬心里那叫一個不痛快,說話這麼刺耳,這林月嬋情商何止低下。

不過這娘們情商低歸低,但是長得真是太美了,作為一個男人,沈寬真沒辦法討厭她。

「遲早得把這娘們給辦了!」

沈寬心中暗下決心,除非這林月嬋是個性冷淡,否則他還不信了,憑他多出這幾百年見識,還搞定不了她。

洗漱完,沈寬將上衣月兌下,露出健壯的後背,給又是一臉暈紅的夏荷涂抹膏藥,涂抹膏藥的途中,免不了逗這冬梅幾句,逗得她臉色更是通紅。

涂抹完藥膏,夏荷又逃也似的拋開,不一會又端著一份吃食送來。

這吃食粗糙得很,就是一碗雜糧野菜熬成的稀飯,再加上一塊硬面餅,比起其他僕役吃的,多了一小碟咸菜。

習慣了前世美食的沈寬哪里吃得下去,也就是因為餓了勉強將東西塞進肚里,倒是听說夏荷說縣城里有酒樓食肆,沈寬更是蠢蠢欲動,在這林家寄人籬下可不行,必須盡快找條出路。

吃完飯,無所事事的沈寬便開始四處溜達,一方面熟悉林府環境,一方面思考未來的出路。

一路兜兜轉轉來到正廳,遠遠地就隱約听到叫嚷聲,管家則林福就抱著手守在外邊,臉上滿是憤慨之色。

「誒,姑爺,姑爺,您可千萬別去。」眼見沈寬過來,他連忙迎了上去,把沈寬擋住。

「林管家,這是?」沈寬看出情況不對勁,指了指正廳那邊問道︰「有人來找咱們家麻煩?」

這一路琢磨下來,沈寬已經想明白了,他老爹那邊靠不住,要想翻身做主,他現在唯一的助力怕也只有林大望這個便宜岳父了。

至于怎麼能讓這個便宜岳父幫他,就得先表現出價值來,怎麼體現出自身價值,有人來林家找茬可不就是個好機會嗎?

「嗨,姑爺,您就別管了。」林福苦笑一聲,他可不覺得沈寬能做啥。

見他不願意說,沈寬邁步就往正廳走。

「姑爺,您輕點,您真的不能去啊!」

林福趕緊阻攔,也不知道是穿越的福利還是這具身體天賦異稟,穿越之後,沈寬發覺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強得有些離譜,林福哪里攔得住?幾乎是被他拖著往正廳走。

一腳邁進正廳,就見他的便宜岳父林大望坐在主座上,林月嬋站在他身邊,主座左邊下首則坐著另一個中年男人,身後還站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健僕。

這中年男人尖嘴猴腮的一臉刻薄相,右邊臉上還有個大痦子,上面長著長長的黑毛,就跟一只月兌了毛的老鼠一模一樣。

那雙色眯眯的眼楮,一直就盯在林月嬋身上,這可就讓沈寬不爽了,再怎麼著,林月嬋也是他明媒正嫁的娘子,哪怕性格太差,也不是這只耗子能打主意的。

這耗子沈寬倒也認識,是西鄉里長賈明堂,他那個倒霉兒子,早先可沒少欺負沈寬前身。

「你怎麼來了?快點回去。」看到沈寬進來,林大望眉頭頓時一皺,林月嬋可也急了。

沈寬在她心里就是個憨子,要是被賈明堂給拿捏住,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她林家還這麼在十里八鄉抬起頭來?

「沈憨子?我說,大望啊,你居然給月嬋找了這麼個夫婿?你也不怕十里八鄉的鄉親笑話?要我說,你們還是趕緊退了婚,你放心,我們賈家不嫌棄月嬋。」

看到沈寬,賈明堂不由得哈哈大笑,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是哪家和林月嬋結了親,看到是沈寬,他哪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林家不好動,動沈家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可別小看他這麼一個里長,西鄉一百一十戶人家的賦稅、治安、鹽課這些可都是他說了算。

當著自己面來挖牆角,沈寬哪還會慣著他嘿嘿笑道︰「賈里長,我娘子寧可嫁我這個憨子,都不肯進你們賈家,怕是你在他心里,連我這個憨子都不如啊。」

「你……」賈明堂真沒想到沈寬嘴皮這麼利索,登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對了,賈里長,我听鄉里都在傳,說您已經有兩年沒去四房小妾那了吧,鄉里都在傳您那個不行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也不等他說話,沈寬嘿嘿一笑接著說道。

「啐!登徒子就是登徒子。」這十里八鄉的傳聞,林月嬋哪能沒听說過,聞言臉色就是一紅,連忙螓首低垂低聲啐了一句。

「你們是死人嗎?」

賈明堂聞言臉瞬間黑成了鍋底,那叫一個暴跳如雷,抬腿就踢了一邊的僕從,惡狠狠地咆哮道︰「給我打,打死為止。」

「不可……」

「不可……」

林大望父女萬沒想到賈明堂竟如此跋扈,竟然要手下人當場打死沈寬,慌忙起身阻止。

只是他們倆哪有這個能力攔住賈明堂手下,這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听到吩咐,立刻如瘋狗一般朝沈寬撲過來。

沈寬前世可是多才多藝,他當年可是柔道黑帶五段的水平,加上穿越之後的一身蠻力,又哪會怕這兩貨?

「來得好!」

見兩人撲過來,沈寬不驚反喜箭步上前,左手快速探出擒住當先一名健僕抓來的左手,身形一矮便竄到其腋下,背部往上一頂,手部發力一個旋身,使出柔道中的背負投。

只見他手中健僕慘叫著被丟出去,如同炮彈一般撞在另一人身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兩人一陣翻滾撞到正廳立柱,這才吐血倒地再不動彈,撞擊力道之大整個房間都抖了下。

「你,你,你,竟敢殺人!你犯了大罪了!我要去衙門告你,砍了你的狗頭。」

看著這一幕,嚇得賈明堂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魂都快嚇沒了,反應過來之後逃也似地遠離沈寬,而後才顫抖著手指著沈寬厲吼。

「姓賈的,你好歹是個里長,連大明律都不懂?大明律中有一條,凡無故入人家內者,杖八十,主家登時殺死者,無論。」

敢動手,沈寬又哪會沒有準備,他笑著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前世看過的大明律例,正好就有幾條現在能用上。

「听不懂?沒事,我告訴你。」看賈明堂听的一愣一愣的,就知道這草包沒听懂,沈寬又是笑道︰「凡沒被邀請進入主人家,得杖責八十,主家當場打殺了,也是無罪。」

他這純粹是欺負賈明堂不懂大明律例,大明律例中這一條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凡夜入人家內者,也就是只有夜里闖入才觸犯此法。

「還有,賈里長,你真要跟我打官司?不瞞你說,你現在可就犯了國法。你這衣服可就是嚴重逾制,大明律例中早有規制,庶民不得用黃色,不得使用金繡、棉綺、綾羅,靴不得材質花樣違例者課以重罪,罪重者斬。賈里長,你是官還是吏?」

沈寬笑著指了指賈明堂,他這一身幾乎把大明律中關于服制的禁令犯了個遍。

賈明堂哪懂這個,但從沈寬的態度看出,他沒準備對自己動手,心中稍安了一些︰「放屁,真要如此,縣城里的富戶豈是全都犯了國法?」

「嘿嘿,那是當今聖上仁慈,民不舉官不究罷了。要是有人上縣衙告上一狀,你覺得官府會不會管?」

沈寬目光灼灼地盯著賈明堂道︰「姓賈的,你自己什麼德行,你自己最清楚。你說咱們西鄉,有多少人巴不得你早點死啊?我要是多召些人來,與我一起到衙門上告,你說到時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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