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眉頭緊鎖。
「有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悄無聲息的就讓老夫人你生了這等怪病！」
老夫人輕哼了一聲。
眼神中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狠厲之色。
「最近青莐那丫頭，可是風頭正盛。若那些傳聞都是真的話，我這病怕跟她那就月兌不了關系。」
蘇嬤嬤不太信。
「大小姐她一直被秦夫人看著，哪來的機會和時間，學會這等本事。老奴看著是不是外面的人夸大其詞了？」
「有雲家主作保，錯不了。」
蘇嬤嬤沉默著，沒再開口。
老夫人又說︰「她竟然對我動手，怕是知道了些什麼。」
蘇嬤嬤依舊只是听著。
老夫人說的，知道些什麼，指的應該是大小姐生母的事。
若真的知道了。
這殺母之仇……
「蘇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太心軟了。」
用那麼溫和的方式。
乃至于，讓她平安無事這麼久。
現在竟有膽子給自己下毒！
當初，要不是一時心軟留下她，這個丫頭早就沒命了。
蘇嬤嬤知道。
老夫人這次，是真的起了殺心。
「蘇嬤嬤，去把秦素嫻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要跟她說。」
蘇嬤嬤小心翼翼的抬了眼皮，看向老夫人。
嘴唇蠕動，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點頭出去。
很快就到臘月二十九，柳兆淵被召進宮。
回來的時候，領著兩個人。
北辰和北辰婭。
皇帝陛下說，二人初來東辰，原本應該是在宮里過大年。
但是，北辰婭與柳青莐兩人志趣相投，北辰婭公主也屬意在相府過年。
所以，兩人就來了。
柳青莐倒覺得無所謂，可郁悶壞了柳兆淵。
北辰和北辰婭兩人身份尊貴。
這次來又是帶著聯姻的目的。
若是他招待不周，誤了兩國聯姻的大事。
怕更會遭到陛下的猜忌。
畢竟，接連出了柳青莐和柳青瑗的事，陛下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寵信他了。
然而還有更為頭疼的。
臘月二十八早朝，睿親王東辰堯提出也要去柳相府過大年。
柳相眉心跳的更厲害。
東辰堯要是去他相府過年，會是怎樣的情景。
他不敢想。
趕忙站出來︰「陛下，睿王殿下是親王，這大年三十，理應留在宮中和陛下娘娘一起過年，去相府過年，有失體統。」
「嗯。」
東辰煜也覺得不妥。
明面上東辰堯和柳兆淵不對付。
可這事又不是絕對的。
柳青莐現在可是鐵板上釘釘的睿王妃。
東辰堯在相府住上一段時間，難保不會和柳兆淵弄出什麼動靜來。
御史大夫孫大人也站出來反對。
無非就是沒有親王在大臣家中過年的首例。
柳青莐年後三月便要和睿親王成親，這個時候去相府過年，破壞規矩啊。
總之，說來說去。
除了規矩，就是體統。
太子少傅王尚謙頻頻點頭，非常認可孫大人的話。
等這幫文人說累。
驃騎大將軍顧蕭又站了出來。
拿出上次懟王尚謙大人的架勢開懟。
「那歷來都沒有說別國使臣在大臣家中過年的。這不，陛下恩典。也讓北辰國的太子公主去相府過年。你們難道要說陛下這個決定有失體統？」
「這……」
孫大人左顧右盼，不知該怎麼接口。
要說這顧蕭。
絕對是個人才。
這口才，那應該是武人當中的佼佼者。
王尚謙看不上顧蕭這個老匹夫，站出來反駁︰「北辰國的太子是客人，客隨主便。顧大人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更何況在北辰過，並沒有這個節日，他們可以不遵守東辰的規矩。睿親王就不同了，他是東辰的臣子，更是親王，理應做臣民的表率，做事不可隨心所欲，壞了規矩。」
許多大人不吭聲。
總之，扯上睿親王的事，能閉嘴就閉嘴。
省的惹一身的腥。
「睿親王可以作為表率，兩國的親善大使，去相府過年不就沒問題了！」
要不是皇帝知道，顧蕭就這個臭脾氣。
他真的會以為，顧蕭是東辰堯的人。
好在，他不是只幫東辰堯說話，反正這些人在說規矩體統的時候，他都要辯上兩句。
王大人再接再厲，引經據典。
說的那是一個滔滔不絕。
顧蕭的驢脾氣又犯了︰「你們就是迂腐……」
「好了。」
東辰煜抬手打斷。
這些陳詞濫調，他听的索然無味。
最近去後宮的次數多了，在朝堂的時候，竟然還想著千嬌百媚的蘇妃。
有些坐不住。
「王大人說的有理，睿親王作為皇室之人，去大臣家中過年，確實不和規矩。」
東辰堯沒說話。
原本也只是隨口一提。
這些小事，也就讓他的好皇兄逞逞威風。
省的每次說他不懂規矩。
今年的大年三十，相府真是格外的熱鬧。
為了招待這兩位貴客，皇宮也派來了五位御廚，專門準備大年三十的晚膳。
廚房忙的是不可開交。
前院也是一刻不停歇，貼對聯掛燈籠。
北辰婭稀奇的很。
跟在後面問個不停，例如︰「為什麼要貼對聯？」
又例如︰「為何要掛紅燈籠？」
再比如︰「為何要在窗戶上貼福字，為何這福字要倒著貼？」
秦素嫻作為家里的女主人，跟在北辰婭後面招呼，口干舌燥的給北辰婭解釋。
「貼春聯是東辰的傳統，意義著吉祥如意，可以驅散家里的邪氣，逢凶化吉。」
「哦，掛紅燈籠啊。預示著闔家團圓，家族紅紅火火，大吉大利。」
「公主啊，這幅字倒著貼，可是有講究的。福字倒著貼，說的就是福到了，福氣來到了。多好啊！」
北辰婭听的津津有味。
不時的點頭。
「有意思啊。確實有意思！」
「公主，那個看了一個時辰了，累了吧。要不去我的院子里坐坐。」
北辰婭不知道秦素嫻的心思。
擺手︰「不了，本公主去找柳青莐。」
說完，越過秦素嫻，大搖大擺的去青玉閣。
秦素嫻小心翼翼陪了一個時辰。
腰都酸了。
可到頭來，想讓北辰婭去自己的院子里坐坐，讓柳青瑗也認識認識這位公主，都不行。
這讓秦素嫻氣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