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鳳卷 第九十五章  吃貨被打劫

伙計柳二遭一頓痛罵,這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身影。

如果顏陌在這里就會認出這位就是忽悠他進門那位店家。

「大老爺,不好啦,我看有人捧著你的盒子……」

「別嚷嚷了!」柳掌櫃不悅道。

那個不明情況的店家將疑惑的眼神遞給柳二,可惜柳二也解釋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柳掌櫃冷冷吩咐道:「他們應該走遠了,去安排一下看看最後誰要是劫了我那箱金子,就把金子連同人頭一起帶回來。」

柳二不確定問道:「叔父,您的意思是找人干掉姓顏的和那個丫頭片子麼?」

柳掌櫃氣的眉毛都翹起來了,恨鐵不成鋼,怒斥道:「你是不是豬?我是說誰劫了金子就從誰那把金子拿回來,不是讓你去對付姓顏的!」

「剛才那小子來歷和修為都很神秘,讓那些專吃黑飯的人去趟趟他的深淺,如果他是個假把式,那麼錢還是要回到咱們手中!」

「可是如果那些吃黑飯的人有去無回,我們就不要輕舉妄動,一百金得到乾橙府的許諾已經算物超所值,無論如何咱們都不虧,我這麼說你到底明不明白?」柳掌櫃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喏!」

柳二被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去辦。

此時東區的街道上行人不甚多,賣家比買家都多,這些人擦肩接踵擺攤做生意,凡俗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出了「翠古閣」的二位「有錢人」沒走多遠就扎進一家名為「步升齋」的店鋪。

過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笛羞紅著臉,扭捏邁門檻差點摔倒,小丫頭連忙看看自己的新鞋,發現沒有污損才放下心來。

「謝謝你!」

笛的感謝聲細弱蚊蠅,顏陌莞爾一笑,揉了揉她腦袋什麼話也沒說,這要是換做以前小丫頭絕對是要發火的。

不過現如今拿人手短,她胡亂捋了捋被抓散的頭發,忍不住問出整件事的疑惑。

「其實我哪里知道什麼是魚紋槐銅碟,那都是柳掌櫃偷偷傳音告訴我的,在翠古閣發生的大半情景都是那柳掌櫃編排好的,而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幫他演戲罷了。」

顏陌一邊解釋一邊又開始走到哪兒吃到哪兒的生活,不過這回笛可不心疼那點錢了,她對顏陌的解釋質疑出聲。

「你說演戲?演給誰看啊?」

「當然是演給除了你我還有翠古閣的另一方!」

「你說那倆一臉臭屁的家伙?」

笛反應過來,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顏陌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粗鄙」,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我先前也在猜測柳掌櫃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最後听到他要夯土宮的許諾才大致猜到他的想法。」顏陌嘴里快被小吃塞滿了,含糊不清道。

「哎呀,你別光顧著吃,能不能把話講清楚!」

小丫頭搶過他手中的一大把豆腐串,高高舉過頭頂,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讓我滿意就休想吃到。

「食物是無罪的啊!」

顏陌整張臉都垮下來。

「哼,坦白從寬,從實招來,否則我就宣判它們犯法!」

小丫頭見對方吃癟,小臉洋溢著得意。

顏陌假裝喪氣哀嘆「好男不跟女斗」,實際上眼角流露一絲緬懷和寵溺,有時候他總將笛和藍馨影子重疊,因此毫不在意小丫頭的某些過分舉動。

「從柳掌櫃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一切都在他計算當中!」顏陌平緩講述。

「那個魚紋碟的確是一個老物件,我起初認為它的價值不止十金,想買下來嘲諷那個伙計一把,那時候你也很配合我,最後咱們以七十七兩銀子價格把魚紋碟買到手。」

笛听到這里,想到兩人口無遮攔打情罵俏的模樣,小麻子臉迅速涌起兩朵紅雲,可惜某人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據我猜測,刁漠是急于購買一件文物才來到翠古閣,柳掌櫃以夯土宮的某種許諾作為交易,可惜刁漠在店里並沒有相中任何物件,恰巧咱們在樓下吵鬧讓柳掌櫃發現解決這件事的契機,所以他脈力傳音讓我配合他演一出戲。」

「柳掌櫃把那件‘魚紋碟’經過故事的包裝愣是冠冕堂皇變成了‘魚紋槐銅碟’,先是吸引刁漠的注意,最後再讓刁漠欠翠古閣一個人情,而翠古閣也實現了他們的目的,這老家伙真是老奸巨猾!」

「可笑那個伙計傻了吧唧總想與咱倆作對,孰不知柳掌櫃心里怎麼罵他呢!」顏陌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笛終于明白這其中的圈圈繞繞,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柳掌櫃壓根不打算出三百金買魚紋槐銅碟唄!那他怎麼最後支付你一百金了?」

「我跟他討價還價唄,你沒看他豎起一根手指麼?還是你喊出一百金的,只是你沒發現我原本一直不表態,最後答應給咱們一百金才同意幫他這個忙。」

笛倒吸一口涼氣,上下打量眼前之人,誰能想到這家伙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卻坑人不償命。

別說那個看起來牛氣哄哄的刁公子,就連伙計柳二和她也都在無形中陪他演戲,而且是很投入的那種。

「其實那個魚紋碟的確有些來歷,只是我對前哨港的文化不甚了解,而魚紋槐金碟、銀碟也確有其事,我曾在書中見過里面的記載,至于銅碟有沒有那就得問柳掌櫃了!」顏陌兩手一攤補充道。

「你和那個老頭都不是好人……真不知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小丫頭雙手捂胸警惕後退。

「什麼怎麼長的!你又要干嘛?」

「我要和你保持安全距離,我怕你把我賣了還為你數錢呢!」

小丫頭越想越害怕,眼前這家伙的智商細思極恐啊!

顏陌假裝賊笑,板著臉向她靠近,眼楮直勾勾盯著她胸部。

小丫頭完全是紙老虎一戳就破,害怕地後退,顫抖道:「你……你要干嘛?」

「給我!」

他語氣冰冷,聲音不容置疑。

「給你什麼?錢麼?錢箱子不是在你那麼!哦,對了,之前還有些碎銀,你別過來,我現在就給你!」

小丫頭真的有些害怕了,左右瞭望發現他們這會兒正好走到一處無人的空巷,再聯想對方恐怖的心機,眼淚「唰」的一下流下來。

「我不要錢!我要你……」

「你不要臉!你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笛閉上眼楮搖頭大叫。

顏陌傻眼了,不知道母老虎又發什麼瘋,尷尬道:「我要你……」

「啊!羞死人了,別說了,我給你,來吧!」

笛滿臉通紅閉上眼楮,一副慷慨赴難的姿態。

「你……手里的豆腐串!」

「啥?」

笛以為听錯了,睜開眼楮才看到顏陌指著自己手中緊握的豆腐串。

原來她一直捂著胸部,而顏陌的目光充滿了渴望,讓她誤以為這家伙要獸性大發,誰知……哎呀羞死人了!

顏陌傻乎乎接過強塞進手中的豆腐串,美滋滋咬了一大口,發現眨眼的功夫那丫頭就溜得不見蹤影,完全搞不懂她究竟又發什麼瘋。

女人啊!腦袋里想的都是什麼?

顏陌是對笛徹底服氣了,擺在他面前的另一個問題就是今夜就要應麗水宮邀請,深夜相見必然有詭異,這箱意外之財該怎麼處理?

就在他猶豫之際,「魂體」敏銳感覺到一縷肆無忌憚的殺意向他襲來。

現在他所在的古樸的巷子幽深窄長,兩側鱗次櫛比排列著灰磚瓦建造的老舊建築。

就在他感覺到危機的時候,麻石板的路面盡頭突然多出來一行人的身影。

為首之人身材高大,頭發凌亂,一根粗大的麻繩斜纏在身上,肩膀上扛著一柄厚背砍刀,耷拉著腦袋正上挑著眼楮盯著顏陌,還有他手中的箱子。

顏陌外表沒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就這麼悠閑地對著這些人,坐在箱子上吃著豆腐串。

「吧唧吧唧」嘴角滿是油脂,他也顧不得擦拭。

「呦呵,哥幾個今天漲見識嘍!能見到我們‘七雄’面不改色吃著豆腐串的人還真不多見啊!」

為首之人手中砍刀「咚」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雙手拄著刀柄根部,聳著肩對其他人吩咐道:「給我將他亂刃砍死,記住別讓血濺到箱子上!」

「好咧!」

其余六人得到命令都是一臉嘻哈沒個正經模樣,晃晃悠悠掏出各自的武器兵刃朝著擼串的那小子走去。

距離顏陌最近的「七雄」之一使用的武器是一柄長達一人多高的青銅鉞(yue)。

這種兵刃模樣像大斧,扇形弧刃非常鋒利,鉞柄連著一根槍頭,可揮砍也可捅傷敵人。

此人雖然長相平平,身高也略顯矮小但臂力很是驚人,再加上輪起青銅鉞呼嘯的破空聲,旁邊的人都不得不躲開。

「小兔崽子給我死!」

短促有力的爆發聲混合著著石板破裂聲突襲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可是意料中的血肉橫飛並沒有出現。

定楮一看,顏陌與之前唯一的區別就是擦了擦嘴角的油脂。

「六鈞的力道!」

他一個後蹬腿將原本下面的箱子踢到牆角一處角落。

「吃飽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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