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臉

堆積了這麼多天的怒火終于爆發,沈終南冷冷地說,「你願意,我可以讓你見他,但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會很難做。」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听到他的責備,林瑯卻並不生氣,「你放心,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啊啊!顧企及娶我!」一陣尖叫打破了兩人的對話,整個會場里又陷入了一個小高CHAO。主持人見狀,頓時打趣起來,「姑娘們真是有眼光啊,咱們顧大神絕對是領的出去帶的回來的好男人,獨此一家,絕對不吃虧啊!」

那邊沸反盈天,這邊沈終南的妒火都能夠點燃煉丹爐了。小妻子的手還沒有模一會兒,這邊就蹦出一個前情敵,自己還掉以輕心,送林瑯去情敵身邊演戲。再看他那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沈終南都要炸了,他還怎麼討好他的小老婆啊喂!

沈終南直勾勾地盯著台上的情敵,「我讓你放棄那個角色,你願意嗎?」

林瑯心里一驚,「請你不要這樣,我很需要這個角色……」

「然後和他破鏡重圓嗎!」怒氣徹底爆表,沈終南一把將她拉到電梯里,電梯快速下降,沈終南也一步步逼近。

在她面前,這個男人第一次這麼盛氣凌人,將平日里的鐵面和殘忍全都釋放了出來。

他說,「林瑯,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嗎。不該你得到的東西,你就不該伸手。」

沈終南捏著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卻及不上他刀子一樣的話,字字扎人,「我給你,你可以接著,我要是不給你,你什麼都得不到!」

直直地望著他,林瑯眼前慢慢籠罩起了霧氣。她被打扮得像個小丑一樣,被自己的丈夫這樣說著,真的好失敗。

看到妻子的眼淚,沈終南頓時有些慌了,燙手般縮回了手,「你,你別哭……這還是在外面……」

林瑯再也不想忍了,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失聲痛哭。「混蛋,你以為是誰害得!」

不是你,我不會被說成狐狸精;不是你,我的弟弟不會那麼難過;不是你,我的生活又怎麼會一團糟。

沈終南完全慌張了,按下了電梯的靜止按鈕,周圍的世界一下子停了下來。他只能靜靜等著,等林瑯發泄完所有的難過,才從口袋里掏出手帕給她。

「我沒有錯。」

我只是,還不懂要怎麼靠近你而已。原諒我這樣笨拙的方式,讓你難過了。

林瑯重重地擤完鼻涕,看著電梯鏡面,自己眼楮哭得紅彤彤的,活像個兔子。站起身,林瑯看著他,「我現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讓我出去。」

電梯最終還是繼續運行,停到了一樓,林瑯快步走了出來,她怕再有一秒鐘,自己會做出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情。路過員工通道,林瑯與人頂頭一撞,抬頭一看,卻見郁姝穿著晚禮服,正看著自己。

郁姝沒想到這麼冤家路窄,又能遇到林瑯,剛想說話,卻見沈終南從後面走了出來。看看林瑯剛哭過的樣子,郁姝心里竊喜,果然是瞌睡送上枕頭,送上門的大金主。

這麼想著,郁姝一下子攬住了林瑯的胳膊,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瑯瑯,你是來看我的嗎,我真是太感動了!」

林瑯被她拽住,想要掙月兌,偏偏周圍保安和工作人員不少,她只能咬牙忍耐,低聲警告,「郁姝,你放開我!」

郁姝可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連拉帶拽,「瑯瑯,你還沒有介紹呢,這位先生是誰?」

「我不認識。」硬邦邦地說著,林瑯用力抽著自己的手。她已經料到郁姝的算盤,恐怕是老毛病又犯了,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就想要搶走。

林瑯難得惡趣味地想,你搶啊你搶啊,遇上沈終南,看不讓你栽一大跟頭!

沒听到林瑯心里的話,郁姝一雙眼楮已經含著水了,她知道如何展現自己的優勢,一臉涉世未深的純美模樣,「我猜你是瑯瑯朋友吧,我能請你喝杯茶嗎?」

沈終南看著她一個勁眨眼,「你觸電了嗎,眨什麼眼。」

笑容凍在了郁姝臉上,她咬著牙硬擠出一個笑容,沈終南果然是個鐵板。毫不氣餒,郁姝又靠近了一點,幾乎是緊貼著她,想要拽住他的手,「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吧,我們第一次見面……」

啪,沈終南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她,看郁姝摔得四仰八叉,無比清晰地說,「有病就吃藥,別出來亂叫喚。」

拉住林瑯的手,沈終南臭著臉說,「走!」

看著兩人離開,郁姝被工作人員扶起,狼狽得要命。她氣得渾身發抖,讓她丟這麼大臉,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從酒店離開,直到跑到了馬路上,兩人才停下步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大街上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嬉笑打鬧的學生們,相互攀談的商家,然後,又多了這兩個人。

沈終南這時也不管不顧了,緊緊握住林瑯的肩膀,神情無比專注,「我問你,你和顧企及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

林瑯看著他,沒有說話。

「坦白說,如果你說不是,我也會相信,因為比起我自己的眼楮,我更願意相信你的答案。」

林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的緊張,「我們認識並沒有多久,並不值得你這麼說。」

放開了林瑯的手,沈終南後退了兩步,站到了人群里。向來如同天神一樣俯視眾生的男人,聲音里居然微微有些顫音,「在這條街上,路過我身邊的那麼多人里,我看不清他們的臉,記不住他們的樣子,以至于,我只認識你一個。」

滿街的喧嘩,夜晚的繁雜,和過往那些人的小聲唏噓,全都成為了他們的背景音。這是沈終南第一次這樣,自暴自棄般將心里的不安全都說了出來。

你大概永遠也不懂,在我光鮮而寂寞的世界里,有一日你卻降臨了。那種我不顧一切想要握緊的渴望,那種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開你的念頭。

緊緊地看著林瑯,沈終南輕聲說,「現在,請你告訴我答案。」

「我…」

林瑯手指尖都在發抖,說出了一個字之後,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我沒有,我知道,還是我無法回答。

有人說,每個人命定的那個人一直都在,只是有的還在路上,有的卻不小心過站。如果在自己的生命里,真的有那樣一個人,此時此刻就站在這里面前的話,那這個人是不是來得太快,太不真實。

她不傻,沈終南話里的意思她都明白,不知不覺間,他們的約定已經漸漸過界。可是她還沒有準備好,是否要留在這個高不可攀的站台上,還是繼續再看一段風景,等待下一個人。

只是下一秒,沈終南突然上前摟住了林瑯,大力又魯莽,「抱住我。」

摟住了寬厚的後背,男人一下子倒了下來,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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