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九州神捕與唐門三老

作者︰中原浪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深夜,寂靜無人,鳳城陷入了徹底的死寂,整條街上連一盞燈籠也看不到,黑暗蔓延在沉眠的寂靜中,除了風聲,再無其他動靜。

忽然,夜里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那聲音在街道上回蕩,可是卻無一人響應,家家戶戶都已經門窗緊閉,誰也不敢點燈。

「發生了什麼事?」夏蕊听見動靜,跑到孟飛宇房間,卻發現房間內空空蕩蕩,孟飛宇並不在房中,冷霜劍也不知去向,只是屋內靠街邊的窗戶卻敞開著,在秋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夏蕊不疑有他,徑直從窗一躍而下,直奔哭喊聲所在的地方而去。

忽然,黑森色的夜里陡然伸出一只手,將夏蕊猛然拉到一旁,還未來得及發出呼喊,一只大手便按住了夏蕊的嘴巴,那人沉聲說道︰「噤聲!」

此人虎背熊腰,一身肌肉扼住夏蕊嬌弱的身軀,仿佛一只鐵鉗,怎麼也掙月兌不動。夏蕊心里一急,張嘴便咬在那人的手上,可是對方卻紋絲不動,根本當作毫無事情發生一般。

「不要動,我乃‘九州神捕’盧雄安,姑娘暫且忍耐!」

夏蕊不知對方是誰,但是听這外號,又見對方也並無過分行為,便略微放下心來。好一會兒,那哭喊聲才漸漸停歇,盧雄安這才卸力,將夏蕊放出。

「姑娘,在下唐突,還請見諒!」

「你要做什麼,你既然是‘神捕’,還不趕緊去看看!」夏蕊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生生摟住,雖然知道對方並非歹人,但是依舊又羞又怒,當下便瞪了盧雄安一眼,沒好氣地嗆聲道︰「莫非,你這個‘神捕’是假的?」

「真真假假,都是江湖朋友給面子而已!」盧雄安並不計較,黑暗中夏蕊只能看到他一身虎軀,究竟什麼模樣,全然看不清楚。

忽然,盧雄安又一把將夏蕊拉過,還不待夏蕊生氣,一只幾乎毫無聲息的暗箭生生擊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倒是讓她瞬間一驚。

「不要慌,萬事有我!」說話間,盧雄安挺身一步,已然站在夏蕊身前,然後帶上兩只精鐵打造的拳套,微曲著身子,凝神戒備著四周。

忽然又是幾枚暗箭射來,盧雄安依舊巋然不動,只是雙拳在空中看似隨意地一揮,那幾枚暗箭與拳套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叮的脆響,便掉落在地上。

「來者是誰,為何暗箭傷人!」

「哼,閣下又是誰!敢管唐門的閑事!」黑暗中,這聲音低沉沙啞,宛如鬼魅一般,悠悠隨風,令人毛骨悚然。

「唐門?!」盧雄安心中雖然一驚,但是卻絲毫不讓半步,直接回道︰「在下盧雄安,不知唐門哪位高手在此?」

「哦,名滿江湖的‘九州神捕’?」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黑  的街道邊浮現,來人中等身材,氣息若有若無,若不是活生生出現在兩人面前,恐怕誰也發現不了此人的蹤影。這人慢慢走來,腳步極輕,宛如鬼魅般滑行,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怖︰「能夠見到閣下,倒是老夫幸會了!」

「閣下可是唐門前輩鬼叟?!」盧雄安一見來人,碩大的身軀微微一顫,顯然吃驚甚大。這唐門三老——鬼婆婆、鬼叟和鬼嬰,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前輩,不過均早已經隱居多年,江湖傳聞早已經去世,沒想到尚在人間。

「哦,沒想到老夫的名諱還能有人想起,嘖嘖嘖,三十多年不曾踏入江湖,老夫還以為早已經不入世人法眼了!」鬼叟說著話,停在兩人面前數米的地方,卻並不靠近。

盧雄安江湖俠名赫赫,雖然自恃武功不凡,但是面對如此江湖巨擘,饒是他平生歷經生死,也絲毫不敢妄言自大。唐門三老各個身懷絕技,鬼婆婆一手毒功出神入化,鬼叟則是暗器無雙。至于鬼嬰,江湖中除了唐門少數核心,無人知道其真面目,江湖中但凡見過鬼嬰者,無一例外盡數慘死,是以高深莫測。如今遭遇鬼叟,盧雄安心知不好,可是論江湖道義,他無論如何也要護得夏蕊周全。

「前輩,晚輩和‘唐門五毒’有些交情,還請前輩今日暫且給晚輩幾分面子,他日再做計較,如何?」

「哈哈哈哈!」鬼叟陡然笑出聲來,那笑聲壓根分不清是笑是哭,帶著一股撕裂喉嚨的干涸感,在這黑夜里,更顯得恐怖無常,「那五個小女圭女圭雖然不錯,可是在老夫看來,不過爾爾。你休要在此搞這些人情關系,縱然他五人在此,也絕不敢對老夫說半個不字!」

「如此,晚輩得罪了!」盧雄安雙手抱拳,行了禮數,而後忽然怒喝一聲,頓時他整個上衣盡數爆裂開來,一雙鐵拳在自己胸脯上捶打了幾下,竟然發出金屬般的擊打聲。

「咦?」鬼叟微微有些驚訝,只是輕輕抖了抖手腕,一只袖箭陡然射出,卻竟然毫無聲音,徑直撞擊在盧雄安的胸膛之上。可是,那袖箭雖然擊中,卻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鬼叟這才嘖嘖稱贊起來,「沒想到閣下竟然能把這銅皮鐵骨功練到‘銅皮’的境界,你這手功夫,當真還是老夫的克星了!」

「晚輩不敢!只想請前輩高抬貴手!」盧雄安雖然毫發無傷,但是行走江湖,能不撕破臉皮,便須得留下一線生機,否則他作為‘神捕’,在江湖上必然樹敵無數,寸步難行。可是鬼叟卻偏偏不買賬,只見他雙袖只微微一動,頓時便有十多枚各種暗器無聲襲來。無一例外,那些暗器竟然不能傷害盧雄安本分,盡數掉落在地上。

「好小子!看來,老夫得用點真本事了!你若後悔,將這女女圭女圭交給老夫便是,老夫保證絕不傷害她的性命!」

「但憑前輩動手,晚輩絕不會將這個姑娘交出!」盧雄安義正言辭,雖然萍水相逢,但是唐門刑責天下聞名,若是將夏蕊交出,縱然不死,恐怕也生不如死。在這世界上,死亡並不是人生最悲慘的結局,求死而不得的悲痛才更加可怖,關于這一點,盧雄安早已深有體會。

鬼叟不知為何,沉沉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略帶憐憫地說道︰「閣下若是達到‘鐵骨’境界,恐怕只有那個老婆子對你有辦法了,你這門功夫雖然是刀刃暗器的克星,可惜,可惜,可惜你火候還不夠,只是微微麻煩一些罷了!」

「老夫平生最怕麻煩,從不主動找麻煩,但是如果麻煩找上老夫,老夫也不怕任何麻煩!」話音剛落,鬼叟雙臂輕輕揮舞起來,無數釘型暗器如天女散花般,編織出一道密密麻麻的簾幕,急速射來。

「來得好!」盧雄安大喝一聲,根本不躲也不閃,竟然雙臂向後擴張,猛然挺起胸膛,以一副橫練的肉軀硬生生將所有暗器盡數接下,只听見叮叮當當一陣亂響,所有暗器均無法湊效。

「雕蟲小技!看老夫破了你這身銅皮!」鬼叟忽然發力,雙手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捏住十多枚鋼針,只見他雙手宛如繁花盛開,十指飛彈,每彈一下,便有一根鋼針呼嘯而出,速度比之剛剛,更快了幾分;每一枚鋼針竟然都沿著一條直線射出,首尾相連,盧雄安甚至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所有鋼針便盡數撞擊在他羶中穴之上。

第一針,當。

第二針,當。

第三針,當。

……

待第八針襲來,盧雄安忽然臉色一變,嘴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一股暗暗的疼痛感竟然從胸前傳來,體內的真氣竟然隱隱有渙散的感覺。暗道一聲不好,盧雄安卻根本避無可避。氣息已散,胸口的疼痛感愈發清晰,整個身軀已經近乎麻木,想要變招已然千難萬難;若是強行閃開,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身後的夏蕊必然殞命。危機之際,盧雄安心中一狠,猛然揮起右拳,一記重重的錘擊,徑直打在自己胸膛之上,生生將身軀打歪了半分。

終于,後續那些鋼針,堪堪避開了羶中穴的要害,盧雄安緊咬牙關,嘴角迅速劇烈地抽搐起來,可是好在終究是擋住了鬼叟的這一手襲擊。饒是如此,盧雄安在氣息渙散下,一手自殘更是導致體內真氣瞬間失控,體內霸道的真氣更是在體內四竄游走著,撕裂的痛感從全身各處清晰傳來,一口鮮血到了喉頭,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嘿嘿嘿!」鬼叟笑得格外陰森,這一串暗器發出,他便不再動手,反而負手而立,又走近了幾分,「閣下當真是勇武過人,這樣的傷勢生生壓住,老夫當真是佩服!不過,現在的你,還能保住這個女女圭女圭嗎?干脆交給老夫,豈不是兩全其美!

「胡說八道!」盧雄安忍住疼痛,急忙點住胸口章門、期門兩處穴位,體內奔騰亂涌的真氣這才稍稍緩解,見鬼叟並不著急動手,他又強行運轉起真氣,灼熱洶涌的真氣被他勉力往丹田引導而去。真氣所行之處,宛如無數鋼針扎過,若是遇到堵塞,盧雄安竟然猛力直接強行沖關,他巨大的身軀不斷抽搐著,渾身上下滿是汗水,只能一邊盡力保持戒備,一邊氣喘吁吁地繼續這玩命的舉動。

「你莫非不要命了?」鬼叟倒是有些震驚,他以鋼針連續擊打盧雄安羶中穴。此穴為任脈之會,乃是丹田以外,練武之人的真氣要塞,若被擊中必然真氣渙散,以至體內真氣失控,因此練武之人無不謹守。盧雄安雖然練就「銅皮」神功,可是鋼針上真氣內透,依然不斷透過表皮,擊打著羶中要害,一般人若是如此,早已經神志不清,可是他偏偏硬生生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強行壓制真氣亂潮,當真是剛烈無雙!

鬼叟見盧雄安冷汗橫流,氣息紊亂,身軀發顫,口鼻之中斷斷續續傳來痛苦的悶哼聲,竟然心中隱隱有些佩服和不忍,他嘆息一聲,手中忽然多了一枚鋼針,悠悠說道︰「也罷,就讓老夫來替你解月兌吧!」

話音一落,鬼叟干脆閉上眼楮,隨手一揮,那鋼針一改剛才悄聲無息的勢頭,竟然帶著強烈的旋轉,一股螺旋氣在鋼針針頭處隱隱浮現,此針速度之快,簡直肉眼所不能及,赫然向盧雄安氣海穴呼嘯而去。

「住手!」忽然,一聲怒喝在大街上響起,一把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從一處屋頂上斜插而下,堪堪擋住了那記奪命的鋼針。長劍來勢凶猛,劍身竟然插入地面數寸,夏蕊定楮一看,正是冷霜劍,她不禁大喜,驚呼起來。

「來人是誰?莫非如今,唐門的面子,如此不堪了嗎?」鬼叟臉色一變,一日兩次被人打斷,當年唐門的赫赫威名,如今竟然無法震懾他人,他如何不怒!

只听風聲傳來,一道身影從屋頂落下,赫然便是孟飛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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