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殺人

作者︰垂耳兔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嘔,惡心心。一個大老爺們兒……雖然說已經算不上什麼標準意義上的大老爺們兒了……但是畢竟以前也還算個男人,怎麼就出現了這麼惡心人的論調呢?

倘若是拿出來惡心惡心別人也就算了,關鍵問題在于,這可是在惡心自己啊,究竟還有什麼樣的人,能夠像自己這個樣子,沒事兒的時候想點兒東西,非要讓自己覺得格外惡心呢?

這件事是有病,而且還一定是有哪個大病的成都。

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沈倦被自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惡心的簡直要吐了,他在心里瘋狂的嘲諷了自己一通,覺得自己像是有哪個大病一樣,真是讓人無力吐槽。

「叫什麼,」龔儈身手不差,好似幻影移形般,就站到了他的面前來,這個人看著她似乎是害怕了,反而更加得意了,嘴上不干不淨地說著,「龔爺要的人,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沈倦生無可戀︰「破喉嚨!破喉嚨!」

龔儈一臉無語,好半天才說道︰「小娘子實在是幽默的很。」

沈倦一臉的生無可戀,他從背後模出銀針,心里暗道︰「晏梨落怎麼的還不來?再不來我可要自己動手了啊。」

龔儈無以為沈倦只是害怕了,又安慰道︰「我龔儈也是個溫柔的人,從來不對女人動粗。小娘子不用害怕。」

沈倦看起來反而更害怕了,整個人抖得如同糠篩一般。

有一種說法,叫「看似慌得不行,實則穩如老狗」。

具體語境,參見目前的沈倦。

宰掉龔儈就是勾勾手指頭的功夫,何況這智障根本不能拿他怎麼樣——比一比誰更狠毒一些嘛?

那他可一點都不介意。

問題是人多口雜,沈倦不打算,在此時機暴露身份,好容易穿了這麼久女裝,總覺得自己離變成女人又近了一步,他還沒穿過癮……

不,他還不想放棄自己的全盤計劃。

只好先假裝配合一下。

婉娘抖得不像樣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壯、壯士,求求您大發慈悲,李娘子若不是……若不是……,恐怕大人的計劃就……就……」

龔儈四顧,沒見那說話人,只得遺憾舌忝舌忝嘴唇,之聲道︰「那又如何?這小娘子也不一定能的了那位的青眼,讓我先幫那位把把關如何?」

說著,他一雙手便伸了過去。

這可真是要完,沈倦滿臉驚恐——他的假胸(饅頭)要掉出來了!

心一橫,罷了,還是殺了吧。

恰如布衣之怒不同于士,不同人的殺心也絕無重樣。

有人殺心一起,如石沉池底,漣漪三兩,不動聲色;也有人如玉山墮海,剎那銀浪千仞赴蹈,教人拔足生畏。

至于沈倦,他二者皆不是。

他的殺心隨心所欲,可以是夾在春風細雨里的,一把牛毫小針,也可以是萬鈞河岳傾注的,不可擋鋒芒。有時候沈倦想,之于他自己,刀被用來殺人,大概比筷子被用來吃飯,還要熟練些。

他只出了一只手。

一只手,殺掉這頭以殘暴聞名的綠鱷,不會比在紙上寫一個字困難。

可他的動作頓住了。

——沈倦看見了一片輕紗似的濃霧。

霧,是紅粉骷髏的艷色,似明似暗,似透似渾,恰如三月里杯酒飲下的桃李春風。

然後,龔儈的頭顱掉在了地上,完整保留著他生前,最後的可笑的表演。這顆肥膩的頭顱馬球似地滾進貨艙深處,人群中才傳出第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沈倦這才恍然,自己是不是應該叫兩聲來著?

業務水平不過關啊。

自己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拿著銀針,整日里只想著砍人呢?這是尋常女子應該做的事情嘛?怎麼能面對殺戮不害怕呢?這是良家婦女應該有的表現嗎?

然而厭惡的本能,還是讓他沈倦汗毛倒立,他一腳把尸體踹到了一邊,也顧不上抹去,被噴了一臉的血,目光緊鎖著,眼前那無法揮散的紅霧。

龔儈死了,被整個剁下了腦袋,可殺他的人手中,沒有半把利器。

只有濃霧,紅緋的濃霧,是看進雙眼深處的造夢之人。

好可怕的對手,竟然是霧形態的一個神秘人。

原來如此。

果然如此。

「老板!」

沈倦正在這里,看看那團濃濃的紅色薄霧出神,只听得一個厚重的男聲。他抬頭看過去,卻見艙門口,又咚咚咚跑下來一人,這個人身形搖擺,胖得出奇,額頭上滿是汗珠,弓著腰,小心翼翼地說道︰「都怪老陳我,是我管教不力,早知道這‘錢江綠鱷’,是這種糟蹋好貨的賊子,說什麼也不會請他來……哎老板!老板!桃嬈姑娘!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吧!」

這人自然就是那管事。他一邊誠惶誠恐說著,一邊不住打自己嘴巴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響,光是听著就疼,幾個膽大些的姑娘,幾欲探出腦袋看這人的臉,是不是腫成了豬頭大小。

除了沈倦。

沈倦並非藏拙,更不是驚懼。

可無論那個男人,如何聲淚俱下,如何涕泗橫流,沈倦也沒有看他。

他在看這位「老板」。

——出乎他預料,這宗大買賣的「老板」,竟然是個女人。

還是個年輕女人。

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她約莫著是叫桃嬈,或許是姓陶,可多半不是真名,就如同她所帶來的迷霧一般,這種人,從不會暴露真實的自己。

而那片胭脂般的濃霧,是她手中的紅綃——龔儈的最後一滴頸中血,垂在紅綃的稜角邊,欲滴而未滴。

當真是又神秘有可怕。

見此景象,沈倦哪里還會想不到,這紅綃,便是此女殺人于無形之中的關鍵所在了。

不同內家武學,個性千般,至陰至陽,至柔至剛,但凡練到極致,咸成宗派,但至剛則柔,至柔則剛,卻遠非尋常途經可至。

先賢所言︰「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也可作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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