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動物世界(7)

沒有援軍

這便是楊爵所給蕭鴻的答案!

這便是那會兒血淋淋的現實!

是啊,戰線被雙方拉得如此之長,又怎麼可能會有多余的援軍來馳援一座小小的花城?

要知道,隨著了無痕帥海赤精從東海岸登陸之後,只用了六天的時間,便將尤東的八郡之地是成功佔領了其三郡,而被他用以南線的作戰的海赤精部隊,更是打了龍寰朝廷一個措手不及,是一鼓作氣地將錦州的十一郡土地佔了四郡。

這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被陸鋒給安排在錦州的數十萬水師,在了無痕的面前,就如同紙糊得一樣弱不禁風。

可更為諷刺的是,赤精海潮這一次的翻涌,如此之大的事情,竟也有人膽敢將此事給按住不上報,等到陸海天真正的知曉了這其中的利害之後,也都是海潮爆發之後好幾日的事情了。

錦州的柳郡、慶凰、壩水和萬通四郡已然失守,而尤東的河谷、天涼和白山三郡也已處在全線崩壞的邊緣。

當真可以說,了無痕的這一次的入侵,是直接動搖了龍寰的國之根基了。

這也為何說,為了平息這一次的赤精海潮,身為當世天子的陸海天,會給楊爵這般大的權力了。

整整一支百萬雄師!

天機侯俞客的兩萬神機火營。

鎮西侯秦放的十萬鎮西鐵槍軍。

神火侯蓉軍的十萬神火鐵足,外加上十萬的赤甲精騎。

賁北侯李悅的十萬陷陣司。

安國侯蘇俊的五萬山字甲騎。

溫伯侯殷桀的五萬大甲士。

沖顧侯王凱的五萬青字弓衛。

青雲侯段九勤的十五萬南疆藤甲軍。

慶桓侯仇笑天的八萬邑州山斧死士。

護南侯賈楠的二十萬錦州水師。

飛洋侯範小小的十萬河下鐵騎營。

白羽侯張衍的二十五萬羽林衛。

玉華侯戴平的十八萬平皮刀盾營。

總合計,一百五十三萬!

然而,現實卻是,隨著這一百五十三萬之數的戰士們被楊爵分批次的調撥到了交戰區的最前線,這才發現,如此之數的戰士們,竟如同撒出去的豆子一樣,是壓根兒就看不見其無比宏偉的身影。

每日所能與之有所接觸的,便只有不斷傳回指揮部的傷亡報告罷了。

每天這樣的數字都在不斷攀升,以至于隨著戰線的徹底被拉展開後,每個州郡府能被分派到的將士們,已沒剩多少了。

再加上戰死的,受傷的,被從前線抬回來醫治的,當真可以說,如今的楊爵,其手中可用的戰力,當真是不富裕了。

所以對于蕭鴻所提出來的馳援川郡的這一方案,老將軍是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絕了。

只因老將軍的手里,當真沒有兵可以派了,如若真有兵,相信他也不會一紙文書是將真實的戰況上報朝廷,然後借朝廷的口,是從江湖民間又給他抽調二十余萬的戰力了派往前線了。

「楊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隨著楊爵的話剛一落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蕭鴻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臉色,是立馬就垮掉了,那陰沉的模樣,像極了欲要下大暴雨的雲層。

其實,對于楊爵所說的內容,蕭鴻早已猜到了,畢竟他本就是一直戰斗在第一線上的人,所以對于前線有多殘酷,他是很有發言權的,所以此刻的他是更加懂得此刻楊爵的為難之處。

然而懂得歸懂得,爭取歸爭取。

就單單只是一個小小的花城,就已面對了數倍于城防的海赤精,幾日的麓戰下來,其傷亡之數當真不敢去統計,而這還是有花城府自有的城防守備幫襯下才產生的數字與結果,試想一下,如若此刻的花城就只余下一劍堂的這些弟子呢?

這可不就是讓這千八百號兒的人去送死嗎?

人活著,本就很不容易了,要對待隨時都有可能與之爆發的天災的同時,還要時刻去緊盯著人禍,可以說這些被蕭鴻給帶出老家的五千子弟,當真已經算得上是一劍堂的全部家底兒了。

這年頭,培養一個人,不容易!

更別說抱有絕對忠心的好兒郎了!

所以當楊爵說出了蕭鴻已然猜到的那句答案後,後者的心,立馬就涼了一大截兒。

此時在花城,還有自家的人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看能不能帶著援軍回去,可是

對此蕭鴻當真想不下去了!

「蕭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眼下的戰線對于我們來講,當真極為不樂觀,戰線被對方給拉得如此之長,縱向戰線更是佔據了我龍寰三洲之地,試想一下,如此之長的戰線範圍,就只憑我手里的這一百五十多萬人,還能翻起個什麼波浪呢?」

其實,蕭鴻猜到了楊爵的答案,這位睿智的老軍神又怎麼可能沒有識破他的偽裝呢?

可是,夢想終歸只是一個夢罷了,夢想不是現實,更不是能夠幫助人走出陰霾的馬車。

那麼什麼才是能夠幫助人走出困苦和磨難的馬車呢?

是實事求是,是腳踏實地,是不圖虛名,是只求真實!

而現在,楊爵所想告訴蕭鴻的,便是此刻正在發生的真相。

或許,楊爵的話,已不再是說給蕭鴻一個人听的

「眼下,錦州、尤東、平皮三洲均被赤精海潮所侵襲,而這三洲之地,其下共有郡府三十四座,其中受到赤精海潮波及最為嚴重的,光錦、尤二地就有二十一處之多,就算是將我手里的兵給這些郡府一平均,一府所能撥得的兵,也不過是七萬有余罷了,就這還不算那些傷亡之數」

有些時候,真相就是這樣的殘酷。

或許對于久居于朝堂上的那些達官貴人們來講,楊爵從陸海天的手里是接過了一百五十三萬的大軍,理應就應該獲取勝利,畢竟對于這個數量的戰事來講,光是用人數去堆,也都能堆出個勝利的果實出來。

可是這些只會紙上談兵的家伙,壓根兒就不明白,真正的戰事,可遠比奏折上所描寫得是嚴重得多。

後勤的補給問題

人員的傷亡問題

如此之數的行軍,輜重與行軍的合理安排上,都需要指揮者去逐一落實才行,如若再遇到個屁都不懂的指揮者,怕是連這一百多萬的人都管不好,更別說行軍作戰了。

不過好在一點,楊爵雖說年紀有點大兒,自身的身體機能的老化,是導致了他無法長時間地去適應高強度下的作戰生活,不過這樣的問題,若擺在他豐富的作戰經驗面前的時候,就顯得沒有那般的重要了。

畢竟打仗,打得便是個經驗,打得便是個老道。

像蕭鴻這種青瓜(蛋)子,那是鐵定要吃敗仗的!

現在,真相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的隱瞞了,因為仗打到了這個程度上,再對自己人去隱瞞什麼,這不等同于自掘墳墓嗎?

「但是再反觀這幫海赤精呢,據前線所采回的信息表明,每攻一城,海赤精的數量都是成十萬朝上,這是個什麼概念,這就相當于,我龍寰的將士們,每一個人都要去同時對付一個半的海赤精啊」

對于楊爵的話,蕭鴻心里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在這張指揮所里,他是唯一的一個跟海赤精打過正面兒的人,即便是此時的那位還在替楊爵點著油燈的小兵蓉天宇,在他的面前,也不成。

尤其是當海赤精就這麼將小小的花城給徹底圍困之後,當蕭鴻為了求得援軍而安排衛東死守花城的時候,他就已然明白,他眼前所看到的,是絕望,是沒有盡頭的死亡。

這本就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戰爭!

「蕭先生,不是我楊爵不給你援軍,只是因為,眼下的咱們,真的是到了已無兵可派的地步了,你看看那堆兒折子,都是各地向我要援軍的折子,全線吃緊啊先生」

這一次,不等楊爵將他心里的話給說完呢,蕭鴻便打斷了他。

雖說對于蕭鴻地打斷,在場的個別將軍是對此有些心存不滿的,可是楊爵自己都沒有發話,這些個心存不滿的將軍,也就只能將心底的這份不爽是通過眼神給散發出來,一個個地都瞪大個雙眼,就好似巴不得立馬生吞了蕭鴻一樣。

有這個必要嗎?

沒有吧!

畢竟此時的大伙可都是一個戰壕里的弟兄,都是攪著一個勺子的伙計,就這麼對待伙計嗎?

其實,對于蕭鴻地打斷,只要楊爵不說什麼,這事兒也就不是個事兒。

都是替朝廷分憂解難的人,都是行伍出身,哪來的那麼多的講究和介意呢?

「好了夠了」

這並不是因為蕭鴻的不禮貌,也不是因為楊爵的某句話是刺激到了他,他之所以會打斷楊爵的思路,完全是因為,他的心底已然是沒了希望,也沒了耐心。

是啊,當一個人若是失去了耐心,那麼對于這個人來講,回去的路,便會變得更為艱難了。

曾經的他,可是拍著胸脯跟自己的家人們保證過的,一定會給花城帶回去援軍,然而無情的現實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著他,想要援軍無疑等于白日做夢,那麼既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自己再待在這里,就已然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還不如孤身再回到花城去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太過諷刺,太過真實。

「楊將軍,你的話蕭某人都听明白了」

無比失望地掃了一眼面前的所有人,蕭鴻這才輕聲告辭。

「花城,絕不能丟」

說罷,蕭鴻便異常堅決地轉頭離去,其態度之強硬,更是令楊爵感到深深的可惜。

花城是不能丟,可問題在于,就只憑借著花城的那點兒兵力,該怎麼守?

要知道,此刻的川郡,怕都已亂成了一鍋粥了,一郡三城是紛紛告急,整個川境都已變成了整場戰事的最前線,而楊爵根據這幾天所陸陸續續傳回的戰報獲悉到,此刻的了無痕,是早已委派了自己手下的強將五斗前去川親自督戰,可以說,身處于川境內的花城,無疑是要肩負著常人壓根兒就不敢去想的壓力的。

而對于川郡的戰略重要性,楊爵更是要比蕭鴻清楚的,川的身後,便是河下平原,是整個龍寰最為看重的天下糧倉,所以就誠如蕭鴻離開的時候所呢喃的那句話,花城,絕不能丟,川,絕不能丟!

現在,便是對楊爵最大的一次考驗了!

該如何指揮?

該如何固守?

又該如何反擊?

這就好似是動物的相搏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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