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動物世界(6)

那一天,我就好似一頭動物

血腥

殘忍

不加思考!

我似乎已經忘記了,身而為人的那種感覺,在我的血管里所不斷流淌的,是最為原始的沖動,是最為亢奮的刺激。

甚至當利爪為之顯現之後,那股油然而生的驕傲,更是將僅剩的人性給完全淹沒,直到什麼都已看不見了。

或許

我自願吧

「我你X」

然而,蕭鴻當真是將衛東這一百多號人視為棄子嗎?

六橋郡

龍寰聯軍指揮部

「蕭先生,還請您注意您的措辭,這里是聯軍的指揮部,可不是菜市場!」

只見一名身著華貴甲冑的將軍,正一臉怒容地等著眼前的絕美青年,是絲毫不準備給對方好臉色看。

擁擠的帳篷內,此刻竟也是擠滿了人,那密密麻麻的樣子,還當真像極了鄉鎮上趕集時候的模樣。

不過這可不是趕集,這里是龍寰朝廷目前為止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強力量了,可以說如果這一次入侵龍寰疆土的不是了無痕的海赤精,而是陸地上任何的一個國家,想必單就以龍寰這一次所拿出手的聯軍來講,也足以遇山開山,遇水分水了。

可是,龍寰這一次所需要去對付的對手,乃是來自深海之下的海洋霸主,了無痕!

「注意我的措辭?虧你還能講出來這般不要臉的話來,若不是」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那時的蕭鴻。

那時的他,還是那副俊美書生的模樣,一襲青色長衫,再搭配上他的那柄極具個人特色的長劍,可以說單就這一身的打扮,當真仙氣兒十足。

然而,那會兒的蕭鴻,其個人的臉色並不是很紅潤,也不知是因為自己生病了,還是因為太過于氣憤了,總之那會兒的他,整個人看上分竟少了一份健康的色澤,多了一絲病態的憂郁,整個人的皮膚有些泛黃,當真是看不出身為魚米之鄉的那種溫潤富足的感覺。

即便從他的臉上,還是能夠看出那副幾位俊美的面容,可是當這樣的精致面容也顯得為之有些病態的時候,任何的滋補,恐怕也會無濟于事吧。

再說回來了,對于彼時的蕭鴻來講,因為他本就身為江湖中人,所以對于朝廷這個體系下的人來講,他可不會賣對方的面子。

江湖就是江湖,朝廷就是朝廷,二者本就不能放在一起去比較,就如同不能將桌上的下水拿去跟鮑魚海參來比較一樣。

朝廷,那可是普通老百姓幾輩子都可能觸踫不到的存在,而對于江湖來講,老百姓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便已身在江湖了。

所以,沒人能讓自己完全地跳月兌出江湖這個無限寬廣的範疇,它就好似人們日常呼吸的空氣,人們平日燒水做飯的山泉一樣,早已讓這兩個詞是融進了人們的血脈之中。

當人們已然開始習慣了如今的生活,那麼江湖的故事,也就有了一個定式了。

所以當那名本就性格暴烈的將軍這才剛一說完,蕭鴻話里的反擊,也就隨之跟上了。

一樣的火爆,一樣的口無遮攔。

「放肆!」

只不過,還沒等蕭鴻的話給完全講完呢,他的話便已然被那名脾氣不大好的將軍給再度打斷了。

其實,打斷一個人的話語,本就是一個極為不優雅的行為,尤其是當對付所說的話還很在理的時候,若在此刻遭人打斷,就更加顯得有些過分了。

可是對于這名脾氣火爆的將軍來講,他才不會管什麼呢,他才不會在乎說你蕭鴻究竟是誰介紹來的,更不會在乎你蕭鴻的本事如何。

因為在他的眼里,是沒有真正的情分存在的,唯一有得,或許便只有絕對的服從吧。

一時間,這不大的軍帳內,火(藥)味竟是這般地濃郁。

如若真有人在此點一把火的話,想必此刻的這個環境,一定會引發一連串兒的大爆炸吧。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就在蕭鴻準備繼續反擊呢,那名坐在主位兒上的中年將軍,這才算開了口。

此人是誰?

是龍寰當時最為有名的常勝將軍,楊爵!

那麼楊爵又是誰?

楊爵,陸鋒此次所委派前來用于鎮壓赤精海潮的第一責任人,如今的龍寰唯一還活著的三軍統帥。

蓉天宇厲害吧,可就算是這麼個身披傳奇色彩的男人,在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楊爵手中的一員猛將罷了,也只配成為猛將,而絕非是一名帥才。

所以當楊爵這一開口,現場原本一點就著的氣氛,是立馬就消散了一多半了。

「蕭先生可是娘娘親自請過來幫我們的,你們都注意一下」

楊爵的這話可就說得很是高明了,雖沒有直接點破,但也把該說的都說了,單就從這一句看來,他所擁有的智慧,就遠非常人所能觸踫的。

什麼叫做娘娘親自請過來的?

這話什麼意思?

是不是在說,蕭鴻可是皇後娘娘親自邀請才來的,如若沒有皇後娘娘的之邀,如若沒有皇帝陸海天的指使,像他這樣身份的江湖人士,又怎麼可能被邀請進龍寰的軍隊系統內部呢?

要知道,在那會兒的聯軍體系內,像蕭鴻這樣有著江湖背景的人可不在少數,甚至可以說,如若將這一次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做一個統計的話,想必其參與的人數,也恐要超過二十余萬人之多。

二十余萬人啊

這是個什麼概念?

先不說別的,先就說蕭鴻所帶來的一劍堂。

這一次,一劍堂為了響應龍寰朝廷的號召,是由上座眾之一的蕭鴻帶隊,攜門內弟子五千余人,奔赴尤東,為龍寰聯軍添一把力氣。

這可是五千多活生生的人啊!

這可是一劍堂所能拿得出手的所以牌面兒了!

可現在呢,五千人的隊伍,竟隨著戰線的不斷西移,而折損了超過七成,七成啊,那可是三千五百多人的性命啊!

不到一周的時間,五千人的隊伍,就死得成兩千人的隊伍,這樣的折損率,蕭鴻怎麼可能不憤怒!

只不過這會兒的蕭鴻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他前腳剛離開花城,前往六橋郡匯報工作的時候,這兩千余人的隊伍,就又死得只余下一百多人了。

也就是衛東手中僅存的那點兒人了。

至于其余的人,全都隨著花城的固守作戰,是死在了最前線。

這也為何會說,在眼下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蕭鴻會如此震怒的原因了。

「可是」

是啊,可是

可是還沒等火爆將軍開口呢

「閉嘴!」

楊爵的話,便已然出來了。

而對于那名火爆將軍來講,自己的老大都為之發話了,自己若再不識趣,可就真沒意思了。

從目前來看,怕是楊爵也不想再讓這樣無聊的話題繼續了,眼下對于所有人來講,時間都不允許被浪費掉,所以他真心的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話變得簡練,讓更多的戰報是能夠被彼此分享。

而對于相互扯皮的話,還是別說了!

「蕭先生,讓您見笑了!」

微微地朝著蕭鴻點了點頭,楊爵這才緩緩地說道。

對于楊爵的這般客氣,蕭鴻心里其實也吃不太準,別看他那會兒的真實年紀也已經是一大把的歲數了,可是在面對楊爵這個人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拿捏不準,說句不是很順耳的話,那就是對于楊爵這樣的人,他看不透,他猜不透,他也捉模不透。

蕭鴻壓根兒就無法預判楊爵的下一秒會跟自己說些什麼,他更是對楊爵在的軍事決定感到吃驚和震撼,因為有些在他看來當屬好機會的戰機,卻被楊爵批的是一文不值,猶如一堆垃圾一樣,而對于楊爵所認為的優秀時機,他又往往不能領會其中的奧秘,等到真得戰報從前線所傳回來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對其深深佩服。

而現在,對于楊爵的這般假客氣,蕭鴻當真是吃不準。

「楊將軍,客套的話咱就別說了,眼下戰事吃緊,我今日來就只想問問你,您派往花城的援軍,如今走到哪兒了?」

冷眼看著眼前的楊爵,蕭鴻盡可能地在控制著自己的脾氣。

既然吃不準對方的套路,那就盡可能地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緩一些,最起碼這樣從外在看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楊爵給找到自己的破綻的。

而對于那會兒的蕭鴻來講,他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有一說一,眼下大伙兒都是在一個鍋里攪勺子的人,還分你我彼此的,會不會顯得過于生分了呢?

「川的那個花城?」

對于蕭鴻的問題,楊爵貌似早已猜到了,因為從他那不慌不亂的模樣來看,這般得篤定可不像是裝的。

就只是簡單地瞥了一眼身後的那面龍寰地勢圖,待找到了川郡的位置之後,他也就相繼地沉默了片刻。

只不過這樣的沉默很是短暫,充其量也就兩三個眨眼的工夫罷了。

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蕭鴻,天知道此刻的楊爵其心里到底是怎麼考慮的,總之他就只是用著這股听上去竟有些陰陽怪氣的口吻是淡淡地說著。

而對于楊爵彼時的反應,看得蕭鴻是真得有些動怒了,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已經不是發一頓火,打人一頓便能解決的了。

眼下的戰局對于現場的任何人來講,無疑都是一個極為難啃的硬骨頭,就算是軍神楊爵,也都對了無痕的戰法感到很是頭疼,更別說對軍事部署壓根兒就一竅不通的蕭鴻了。

要知道,一個人能看多遠,取決于這個人所身處的位置在哪,站在山腳下,那麼這個人所能看到的世界,便只有山下的那寸土之地,可如若爬到了山巔,那莪這個人所看到的世界,便是恢弘無比的雲端了。

對于楊爵和蕭鴻倆人來講,便是如此。

身處在山腳下的蕭鴻,又怎麼可能看到楊爵所看到的景象呢?

他唯一所能看到的,便是自己所從家鄉帶來的五千多名子弟,是死成了如今的這副淒慘模樣。

超過九成的傷亡率

誰能接受?

「對!」

或許是考慮到自己所說的話會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蕭鴻在說完了這句後,又是刻意地提了一句︰

「就是川的花城。」

至此,蕭鴻這才準備等待他想要獲悉的答案。

然而,這個命題在楊爵的心里,真的有答案嗎?

「沒有援軍」

只不過,蕭鴻到頭來也沒能等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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