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跟王磊對接完了嗎？效果怎樣？」明天就要全網公測，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于是，兩人又直接去了王磊所在的即時通訊部，這邊一個個也是忙的熱火朝天的。現在正在方源的幫助下，做最後的漏洞檢測，雖然每次更新之前都要做，還是不敢打一點馬虎。
「第三方平台搭載順利嗎？充值入口和虛擬賬戶沒問題吧？」一邊是方源，一邊就是剛剛被啟用的林冬，常昊在後邊拍著兩人肩膀道。
「話說，這個漏洞檢測技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用的？我這個做黑客的咋就沒想到，只要有足夠漏洞，哪個網站不都跟透明的一樣？」林冬是真服氣，顧著找漏洞，就把他一直惦記的隧道搭建技術給忘了。
ssr tunnel，已經作為一級機密，被國家強制禁止使用了。李曉就在身邊，就是借他個膽，常昊也不敢把這個技術再告訴林冬。不過漏洞檢測雖然在國內很新鮮，國外卻是已經出現很多年了。
這時候檢測已經完成，系統一切正常。跟美工部對接後，整個飛渡軟件，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不說別的，就那條萌寵小鯉魚，一周，一個月，三個月，一年，隨著時間逐漸積累，它都會有相應的變化，而到最後就會有兩條進化路線，或成為鯤，或成為鵬，那最少要在三年以後了。
然後就是背景，主題，人物頭像，聊天設置等等的一系列裝飾。因為是直接搭載了第三方平台的，所以出現了好多需要充值才能買到的虛擬物品。比如，兔子耳朵發飾，比如聊天特效，還有表情包，不下五六十種選擇，就連常昊自己都看的眼花。
最後才是重頭戲，聊天群，基于聊天部落基礎上，聊天群的要求更嚴格，必須是長期在線三個月以上，沒有不良記錄，而且創建的時候還要登記本人的真實身份記錄，一旦發現偽造，直接就會被拉進百度網黑名單，這個懲罰估計沒幾個人能受的了吧。
下午五點，中科院計算機研究所打來電話，那邊的服務器已經對接完成，隨時可以啟動。目前的運算量是按照飛渡五百萬用戶來預訂的，這個已經遠遠超過了常昊的期望值。雖然贊助也不少，但是真值，就是李曉這個身份復雜的大美女，常昊還是提不起一點興趣來，感覺自己又欠了人家，這可咋還那？
時間就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度過，下班的時候，猛的想起來今天是朵朵去幼兒園的第一天。為了避嫌，在辦理收養手續時，已經將朵朵的姓改了過來，她現在的名字是常璐，母親舒筱，父親一欄大剌剌的填了兩個字，常昊。也沒有人懷疑，這個常昊是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常昊，一切看起來都很美滿。
好在離幼兒園不算很遠，接送都是舒筱親自去的，常昊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這時候，舒筱開著奔馳，車上載著興高采烈小朵朵，正是來接常昊下班回家的。
「明天早上就要公測，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什麼？重生以來，常昊頭一次出現這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就是感覺要出事。
「你是不是擔心多余了，一切都挺正常的！」
「不對，今天幾號了？」
「八月十四，」舒筱隨口答到。
「陰歷呢？」常昊又問。
「六月廿三？」舒筱都疑惑了。
「六月廿三……」常昊嘴里不停嘀咕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好像記得老媽出車禍那一天也就是六月末這幾天，難道？「今天先不回家，跟我去一下我姥姥家！」
常昊的外公一家，住在小城城西十五里外，一個被當地人稱為糟里的小村子。舒筱開車一家人趕去的時候，外公家的木門鎖著，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大叔，知道我姥爺一家去哪了沒有？」正好隔壁的馬叔趕著牛車出門，常昊便迎上去問道。
「老馬啊？好像是閨女被車撞了，下午就送縣醫院去了。」
歷史的車輪滾滾，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小城縣醫院，記得自己才離開這個地方沒多久，再次回來時，恍如隔世。
「姥爺，三舅！」老媽還在手術室，只有姥爺和三舅在那里守著。
「昊昊，你咋過來的？」問話的是三舅，還沒結婚，高中畢業以後就在家里干農活，已經完全沒了讀書人的樣子。
「我想去看看我媽，去了發現那邊沒人，就問了下隔壁的馬叔。」
「听說你兩個多月沒上課了？一天天在哪鬼混呢？你爺爺也不管你？」村里有在二中跑校的，這種事肯定是瞞不過，姥爺還是很關心常昊的，兩家鬧別扭這癥結還在老爸那里。
「也沒啥事，就是在學校待不住。」這時候，舒筱帶著朵朵也順著樓梯上來了，小妮子嘴巴甜，上來就喊了常昊一聲爸爸，把姥爺和三舅一個個都叫懵了。
「她叫你啥？」姥爺不敢相信的揉了半天耳朵，還得再向常昊證實一下。
這個！實在不方便在朵朵面前提起收養一事，只能把姥爺和三舅叫到一邊，一五一十的嘀咕了老半天，這兩個才算將信將疑的認了。「乖乖，我老馬都有外孫女了？」天倫之樂，沒人能夠抵擋的住，姥爺看著朵朵，那張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叫太姥爺！」還是舒筱反應快，拉著朵朵的小手，上前兩步，一邊叮囑道。
「太姥爺？」小小的朵朵根本不知道太姥爺具體是什麼意思，只是感覺就像過世的女乃女乃一樣，本能的覺得親切。
「哎，朵朵乖！」
一家人其樂融融，就連醫院過道的病人家屬也是羨慕的要命。不過，別忘了，手術室里還躺著一個呢。「我媽嚴重不？這都進去好久了！」
「小腿骨折了！」三舅答的。
「那肇事車呢？」常昊緊接著問道。
「跑了！」
「靠！」都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那旁邊就沒人看見嗎？」常昊還是不死心。
「這個？得去問你媽了」一家人，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到誰心里都不是個滋味。三舅用力的搓了一把臉，這才清醒了些，接著開口道，「你也看見了，家里條件就這樣，要不你把你媽接回去住吧？」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要不，三舅你過來上班吧，種地一年才掙幾個錢，等你結婚生子了，姥爺姥姥身子也垮了。」
「那地咋辦？」三舅有些意動了。
「我記得河灘地加上後面的坡地，一共也就不到二十畝吧？不如我一年兩萬全部包了，具體干啥，你就別管了。」
「一年兩萬？這個得跟你姥爺商量商量，我做不了主。」
正好沒事，常昊就把自己的想法又跟姥爺說了一遍。一來確實是照顧本家人，一來，他用那些地確實有別的用途。
姥爺現在馬上就七十了，說是莊稼人，這年紀也在這里擺著，其實早就干不動了。一番考量後，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只等著老媽出院，就把地的事情辦了。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老媽的病情。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一點動靜？
只是小腿骨折嗎？常昊有種不好的預感，記得上輩子的時候，老媽在醫院住了三個多月，小腿骨折也就罷了，還有膝部軟骨損傷，三個月也只是一個初步恢復，走路的時候還得架著雙拐，而肇事者則遲遲沒有出現。
要不要通知老爸？常昊還真不敢確定老爸得知以後會是什麼反應。記憶中，兩人有時候在一起，也就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感情幾乎都沒有了。——離婚！老爸不同意，爺爺女乃女乃也不同意，雖然姥爺那邊一直堅持，也只能就這麼僵持著，不死不活。
問題，到底出在哪呢？自常昊懂事，兩人就這樣，那癥結一定就在那之前了，或者是還沒有他的時候。至于具體發生了什麼，卻是沒有一個人哪怕吭一聲……
胡思亂想中，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老媽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還用支架固定著。也許是麻醉的緣故，沒來時那麼疼了，神情也舒緩了一些。
「閨女！姐？」姥爺和三舅先是沖了過去，看著老媽只是有點疲倦，並無大礙也就放心了些。
「媽！」縱有千言萬語，常昊都不知道從哪開頭，一句媽喊完，人就哽咽了。
「昊昊！你咋來的？」閉著眼的老媽听見常昊的聲音，就算再疲累還是睜開眼，上下打量起這個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來。
「媽，我想你了！」
沒有人提起老爸，好像大家都本能的把這個人給忽略了。護士推著老媽往病房去，後面跟著的就是醫生和常昊一家人。
「我老媽傷的不嚴重吧？」等別人走遠可，常昊才再後面低聲問里面出來的一個醫生。
「小腿骨折，膝蓋軟骨損傷，幸好的是損傷不太嚴重，恢復的問題應該不大。」
常昊不認識這個大夫，以前爺爺來的時候，大多掛的內科，就連自己受傷也沒見過這個醫生。
「那麻煩您了！」說話的時候，本來是想送點禮的，口袋一模沒帶錢，還真挺尷尬的。「回頭，請您吃個飯，您啥時候有空了？」
「再說，再說！」誰知道這個大夫一看常昊這就是要送禮的意思，趕緊推月兌開先溜了。
不收禮得大夫？這個時候的醫生確實比後世的更注重醫德，也沒听說哪個醫院見死不救的。就這樣跟著護士推著手術車一直進了病房，又是一頓忙活，老媽這邊才算最終消停下來。
這時候，小朵朵都趴在舒筱肩頭睡著了。「要不，你們兩先回去睡覺吧，這里我守著好了。」反正人手足夠，也沒必要讓小朵朵在這里受累，舒筱自然也沒有理由拒絕。看著她開車載著朵朵緩緩離開醫院，常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媽解釋。
頭一夜，巡夜的護士來的比較勤些，就連那個自己不認識的大夫也來過兩次。一切基本正常，老媽吃了飯已經睡著了，常昊想著明天就是飛渡公測的大日子，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這一夜，老爸也一夜沒睡。回來馬上半個月了，這些天，每天擺攤賣賣水果，一天差不多也有三四十塊的收入，錢包眼看著也慢慢的鼓了起來，現在手頭已經有一千六百八十塊了，半個月賺的錢，頂他以前上班兩個多月的工資。有了希望，人的精氣神也就好了起來。
當然，人一旦有錢了，總會有一些狐朋狗友聞著味道尋過來。先是大頭，接著就是出事前一起打麻將的張麻子，黑鍋子。「咋的？看不起咱哥幾個啦？」一看老爸準備拒絕，黑鍋子的臉色馬上就陰了下來。
「就是，不打麻將，喝酒總行吧？」大頭愛喝酒，那真是只要有酒喝，讓他叫爹他都干。
「那就打兩圈！」老爸還是拉不下面子，只能答應下來，也不玩大的，也就五毛一塊，十塊的鍋，再次跟他們壘起長城來。誰知道他這最近大概是時來運轉了，手氣好的不行，打了兩圈就自模了三把，來來回回贏了五百多，把來的三個人輸的個精光。
「不玩了，沒錢了！」張麻子起身要走，被一邊的黑鍋子給拽了回來。
「再打一圈，輸贏就這一圈！」黑鍋子這是輸紅眼了，還想著來把大的，期望著也許還能翻盤。然而，事實再次打臉，一圈下來，別人沒啥，他又倒欠了一百多塊。
賭場無父子，欠了賬是無論如何也賴不掉的，這可把黑鍋子給急壞了。「實在不行，我讓我那侉子婆娘過來頂賬。」
欠債肉償！一些輸紅眼的賭徒經常會這麼做。如果是女的就會陪人家睡一宿，像黑鍋子這樣主動帶綠帽子的還是頭一次遇到。「算了，玩個開心，真沒這必要。」老爸進去這些天想通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麼好這口子。
「那可不行，我黑鍋子哪是那種輸錢賴賬的，以後還能在牌桌上混不了。」怎麼說呢，這家伙還真是個渾人，打牌居然能比自己頭上的綠帽子還重要。
「行了，你胡咧咧啥呢？今兒就這樣了！」張麻子起身，再次離開牌桌，這次黑鍋子沒有攔他，既然有台階下，趕緊跟著張麻子和大頭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