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樂得回去與賈琮說這個好消息去了。王夫人看著兒子高興的樣子,心里也高興不已。再看王熙鳳就更喜歡了,拍著王熙鳳的手道︰「可是辛苦你了。」
王熙鳳樂得受了王夫人這個人情,一本正經的道︰「寶兄弟就是我的親弟弟,太太說這話就見外了。」
王夫人道︰「你辦事兒我沒有不放心的。老太太和老爺那兒,我去說就是了,這件事兒不管封夫人那兒成不成,他們兄弟兩個算是綁到一起了,寶玉就是太受寵,容易遭人陷害,現在身邊有與他一心的人,我也放心了些。」
寧國府里,探春一進去就給惜春去了信兒,自己中午會進來用午飯。惜春眼里笑意滿滿。都說探春守著規矩,冷漠的不認親娘,可誰看出了探春內里的古道熱腸和厚積薄發的魄力了。前世她是沒找到發泄的出口,現在她自己強大了,不僅能讓自己的親娘過上相對安逸日子,也可以暗暗的把弟弟照顧的很好。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做自己了,這才是探春應該有的樣子。
惜春親自去廚房給探春安排午餐。廚房的蔡嬤嬤見惜春來了,敢著上來問安,小囡囡甜甜的叫著︰「大小姐。」
惜春笑著道︰「做什麼呢?」
囡囡舉著滿是油的小手,高興的道︰「大小姐,這是我做的肉串。」
蔡嬤嬤不好意思的道︰「昨天囡囡姑娘沒學著這個,今天非要學,我就教她了。這個……呃有點兒亂,中午不給姑娘吃這個的。」
惜春看著囡囡努力穿的一串串的半成品,看著賣相真不怎麼好看,就道︰「沒關系,今天中午就吃這個吧!」
「啊!」廚房里所有的人瞬間不淡定了。
「啊什麼啊?今天郡主在這用中飯,昨天晚上也沒怎麼吃好,今天就吃囡囡烤的串。再做兩碗清淡些的珍珠湯就好了。」
「郡主?這行嗎?」
「沒事兒,听我的。」說完就出去了,蔡嬤嬤就緊張起來,趕到囡囡面前,然後對著旁邊的人道︰「快快,其他的先放放,先幫囡囡弄這個。」
囡囡這才緊張起來︰「我做這個不行嗎?」
「行,姑娘吃東西不挑撿,但要干淨利索。何況今天中午還有郡主,不能馬虎。」囡囡看著自己穿串的小油手,不好意思起來。
中午用飯的時候,端到惜春和探春面前的,是整整齊齊的各種烤串。惜春嘗了一口,贊道︰「不錯啊!不比昨晚的差。」
探春也吃了一口︰「和昨天一樣,怎麼了?」
惜春道︰「這是囡囡做的。」
「囡囡的手藝可以啊!」
姐妹兩個吃完了飯,惜春留探春休息,探春道︰「我哪有心情休息啊!還得回會芳園里,已經好幾天沒來了,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了,不能松懈。」
惜春也不留她了,只叫她注意身體,就由著她去了,惜春閑著無事在院子里消化神兒,听到廂房里有聲音,走近一看,只見晴雯和入畫帶著囡囡在里面吃飯。
「囡囡,你確定這東西能吃?」
「晴雯姐姐,能吃,我吃給你看。」
「哈哈哈!晴雯,你看看她,快不要叫她吃了。」
晴雯道︰「其實味道還是可以的,就是糊了。後面烤的沒糊的送到姑娘桌上了,這可不敢給咱們姑娘吃,咱們不吃誰吃?」
囡囡對晴雯道︰「晴雯姐姐,你吃這個,這一串糊的少些。」
入畫道︰「這些肉都是你自己腌制的?」
「是啊!蔡嬤嬤夸我學的快,嘻嘻!」
「你是學的快了,糊了的我們大家幫你吃掉了。」
「哎呀!入畫姐姐,你多吃幾串,就能吃出囡囡的進步了。」小囡囡歡快的提意。
「我不要。」入畫裝做一臉嫌棄,剛說完,被晴雯拿了一串肉放進面前的蝶子里。
入畫故做夸張的道︰「咦!看我們囡囡大廚這手藝真是絕了,要是不糊,就更美味了。」說完吃了起來。
「看!你入畫姐姐也吃了,現在我們仨都是小花貓了。」
「哈哈哈!」
惜春看到這其樂融融的畫面,沒有進去打擾,而且靜靜的退了出來。無論在哪個時代,何種社會制度,善良總能讓人與人之間變得溫暖,小囡囡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她有一個愛她的哥哥,身邊圍繞著一群對她好的大姐姐,還有封夫人這個不是親娘勝似親娘的監護人,她哪有一點兒寄人籬下的卑微感。
惜春太喜歡囡囡天真的性格了,她不否認,囡囡對眾人有討好賣乖的成份,但這也正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反觀自己的前世,小小年紀就冷若冰霜,把自己偽裝的像個刺蝟一樣,生怕寧國府里不干不淨的事兒連累到自己。自己哪里有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樣子。這麼不討喜的性子,也難怪她把自己活成了小透明。
想想現在的小囡囡,惜春笑了,這就是她想要的,讓每一個生拿都能恣意的成長。廂房里的笑聲不斷的傳出來。
午後的陽光灑在惜春的身上,感覺曖洋洋的。惜春開始貪戀此時的美好,駐足在一株海棠花樹下,等著時光慢慢的溜走。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廂房的歡聲笑語還沒停止,午後的陽光還沒褪去,就有小丫頭「 」的跑了進來。對著惜春一福身,「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惜春問道。
小丫頭氣喘吁吁的道︰「姑娘,果蔬鋪子的青兒姑娘來了,臉色很不好。」
「快請進來。」
小丫頭忙對著外面叫了一聲︰「進來吧!」
只見青兒雙眼通紅,見了惜春就拜了下去,惜春忙上前拉著她往里走「進來說!」回頭又對小丫頭道︰「把晴雯和入畫叫過來。」
小丫頭忙去了。青兒進了屋里才說道︰「小公子的養父去了。」
惜春一愣,皺著眉頭道︰「不是請大夫給他看了嗎?怎麼會去了呢?」
青兒道︰「大夫說,他的病太重了,年輕時干活傷了力,加上年紀大了,身體底子就不好,要不是這半年多進了城,姑娘不管多貴的藥材都舍得給用,怕是早就死了。姥姥讓我來說給姑娘知道。」
惜春嘆了一口氣道︰「小公子的養母怎麼樣了?」
青兒哽咽著道︰「兩位老人感情深厚,養父去了,養母連哭都不會哭了,只說她要隨他去了,把小公子給她,她都不知道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