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忙掩了嘴,四下看了看,見惜春沒有怪罪,就跟著惜春往前走去。人群很快過去,迎春、探春各自帶紅玉和侍書也都找了過來。
惜春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問斬了。」
迎春道︰「這人也太多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探春道︰「二哥也太小心了。」
惜春道︰「三哥,二哥還是小心為上,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還要去景山學院呢!」
探春也只好少數服從多數,眾人上了馬車,先到胭脂鋪,拿了貨付了尾款,坐上馬車回了林府。
黛玉依舊是擔心的派人在二門上等著,直到三人回來,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迎春不好意思的道︰「我們出去玩,讓林妹妹跟著擔心了。」
黛玉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後啊!怕是還有這種事兒呢!」
惜春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多出去見識見識沒有什麼不好。」
黛玉笑道︰「你這是給自己找借口呢!」
探春道︰「四妹妹說的有道理,以後我們要常出去才是。」
黛玉道︰「你看看,還有助威的。」
眾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內院,眾人各自回房里換衣裳。晴雯找了個機會對惜春道︰「姑娘,今天胭脂鋪子的琺瑯盒子的胭脂,在以前的帳冊上沒出現過。」
惜春疑惑︰「哦?會不會是名字不一樣?」
晴雯道︰「不會,鋪子里最貴的胭脂十兩銀子,從來沒有過五十兩的,而且要是進這麼貴的貨,他應該進來請示後再進才是。」
惜春思忖了一下道︰「這樣,先稍安勿躁,下個月初,你通知裴掌櫃來報帳,你重點查一下,我們今天買的東西在不在帳上。」
晴雯眼楮一亮笑道︰「姑娘好主意!」
惜春道︰「還有什麼事嗎?」
晴雯道︰「咱們在街上遇到的那個要被問斬的人,是寶玉的寄名干娘馬道婆。」
惜春道︰「我知道!」
晴雯詫異道︰「姑娘知道?。」
惜春道︰「知道,她做下的事,恐怕想讓她死的不止一個人。」
晴雯道︰「那寶玉?」
惜春道︰「寶玉這次的事兒,也可能是她做的,至于有沒有別人,就不知道了。」
晴雯憤恨的道︰「那是該死了。」
惜春道︰「不要管她的事兒了,咱們還要準備明天去景山學院的開學禮呢!」
晴雯這下來了精神,道︰「周嬤嬤早把東西備下了,咱們府里裝著筆墨紙硯的車子沒讓回去,明天咱們隨時都能出發。」
惜春看著晴雯道︰「明天要先去封氏繡坊,接上香菱。」
晴雯感激的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姐妹們在黛玉的屋子里聊天到很晚,迎春和探春一想到明天去看一個學院的開學慶典,就新奇的不行。
第二天上午,林如海親自送了姐妹們出門,這次出門除了昨天的兩輛馬車,又加了兩輛林府的馬車,和惜春裝禮物的馬車。一共五輛馬車,想不招搖也不容易。
好在寧府在惜春的安排下,把馬車上華麗的裝飾都去了,看起來不是很扎眼,林府也一項低調,惜春的馬車帶頭,先去了封氏繡坊,接上了英蓮一起去了景山學院。
車子很快駛離了熱鬧的街市,直往城北來,車子越走,房屋越破舊,別人還好,迎春卻擔心的道︰「我們去的地方安全嗎?」
探春道︰「林姑父不是派了護院了嗎?姐姐擔心什麼呢?」
迎春這才平靜了一下心情,直到車子駛近了一個大門,探春撩開車窗上的簾子道︰「我們到了。」
迎春也忍不住往外看去,只見一個大門,大門敞開著,門口的匾額上書四個大字,景山學院。
前面黛玉和惜春已經下車了,四個書生模樣的人帶著一群穿著破舊衣裳的孩子在迎接她們,她們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這下不止迎春吃驚,連探春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要知道她們在家里時要是見外男,都是要隔著屏風見的,這與喬裝逛街可不一樣。
看到黛玉和惜春落落大方的與眾人說話,她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都帶著圍帽,還能掩飾一下尷尬。
探春認出了為首的是英蓮的父親,黛玉和惜春已經上前見了禮,探春忙拉著迎春也過來見禮。惜春互相介紹眾人認識。
甄士隱沒有想到惜春會把小姐們都帶過來。道︰「鄉野之地,讓姑娘們見笑了。」
惜春道︰「這里人杰地靈,還有先生們這樣的大儒來教孩子們,出人才指日可待。」
甄士隱笑道︰「四姑娘謬贊了,老朽定當盡力做好。」
迎春和探春听了疑惑,怎麼四妹妹倒像是這個學校的主人呢!但兩人也不便多問。
黛玉笑著道︰「我們馬車里有兩車子的筆墨紙硯,一車是父親讓我帶來的,一車是四妹妹準備的。先生還先找個地方,讓他們卸下來吧!回頭給孩子們發一些。」
其人一個年輕的書生道︰「剛剛甄先生還在擔心,這些孩子家里買不起筆墨呢!姑娘們就來雪中送炭了。」
孩子們也都高興的又蹦又跳的。
那年輕書生現場教學,帶著孩子們給黛玉和惜春等人做揖道︰「多謝姑娘相助!」
孩子們跟著有模有樣的跟著做揖道謝,惜春道︰「大家不用客氣,景山學院能順利開學,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完成的,你們的父兄,很多都是在這里付出過汗水的,所以你們要珍惜能讀書的機會,好好讀書,將來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沒有他們孝敬父母,沒有要他們光宗耀祖,更沒有說讓他們金榜提名、報效朝廷。而是告訴他們只要讀書,未來至少要比現在強。
因為惜春知道,這個時代除了科舉,還要很多手段能入朝為官、封侯拜相,比如舉薦、繼承、捐官,都是名正言順的做官的手段。
看到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惜春繼續道︰「你們能來這里讀書也是不易,要是有朝一日金榜提名,考上個秀才舉人的,或是入朝為官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不希望你們讀死書,先考個功名免了賦稅,以後的生活也能輕松不少,但也不希望你們只為了中舉而讀書。」
黛玉在一邊笑著道︰「四妹妹這話有理,從古至今人們讀書是為了功名,要是考不中就蹉跎一生,自暴自棄,這樣的人倒是把書念歪了。反倒是不如不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