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岩皺著眉頭探查了一下,發現眼下這條下山的路十分危險。
「能走是能走,就是有些難走。」
難走不怕,只要能下山,慢一點無所謂。
徐麗姝模了模小叭的頭,眼神十分堅定。
「沒事,咱們走。」
一行人把袖口還有褲腿全部用繩子扎了起來,以免毒蟲爬進去。
澤岩帶著幾個人在前頭開道,盡量把一路上的粗枝藤蔓砍掉,方便一行人行進。
徐麗姝抿著嘴,低頭一路走,並不想因為自己,而拖慢了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
反而是剛剛那個女圭女圭臉的小年輕,一直開口,跟徐麗姝聊天。
想著能緩解一下女人的情緒,不至于太緊張了。
「夫人,您跟守備大人成親多久了?」
徐麗姝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低頭沉思了起來。
要說具體哪一天成親的,徐麗姝早就忘了。
當初只覺得這個男人憨憨的,呆呆的,而且對自己特別好。
「去年春天。」
想到當初的蘇明軒還是個呆愣愣的小笨蛋,現在已經是軍隊里頭數一數二的人了。
變化還真是挺大的呢。
提到蘇明軒的時候,徐麗姝嘴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自然沒有被女圭女圭臉少年錯過︰「啥時候我也能有這麼好的媳婦喲。」
少年的話天真,但是又充滿了憧憬。
徐麗姝忍不住說道︰「會有的。」
從聊天中得知,女圭女圭臉少年叫施子衿,名字還挺好听的。
徐麗姝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名字是你父母取得?」
「不是。」
少年羞澀的撓了撓腦袋,徐麗姝以為他是不願意說。
想著略過這個話題,少年卻開口了︰「是我夫子給我取的。」
徐麗姝愣了一下,夫子?
那不是學堂里的麼,這小伙子還讀過書?
「你識得字?」
施子衿點了點頭,自己寒窗苦讀數十載,去年更是考上了秀才。
只是家里頭征兵,父親年歲已大,大哥剛成親沒多久,施子衿是個秀才,原本就不在征兵名列里。
是求了村長好久,這才頂替了家里的名額。
澤岩听到之後,罵罵咧咧的說道︰「好你個小子,我說你是那手,哪里是干活的。」
施子衿滿臉通紅,十分不好意思。
徐麗姝則是覺得有些可惜了,不過別人家里的事情,還是不要探究為妙。
就這麼走了兩個時辰,終于是下山了。
澤岩松了一口氣︰「夫人,再走一刻鐘,就能到軍營大帳。」
「好。」
徐麗姝擦了擦額頭的汗,細碎的劉海全部掀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澤岩看了一眼,心微微一動,自知出格,趕緊低頭。
不再多言,大家一路往軍營里頭奔走。
蘇明軒早就盼著媳婦能來,那是日日盼,夜夜盼。
沒想到這件事,被新來的協領挑了刺。
這會正在軍營大帳里頭挨訓斥呢,要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明顯蘇明軒是侯爺,蘇將軍一派的。
這兩人協領得罪不得,但是蘇明軒成了替罪羔羊。
徐麗姝听著二哥說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後暴怒,一拍桌子。
「軍官打仗,家眷隨行,這是當今聖上定下來的,協領這是不把聖上放眼里啊。」
徐邵一听,當即想要捂住徐麗姝那張嘴,這軍營可不比外頭。
說錯一個字,被有心人听去。
加以利用,說不好第二天就被軍法處置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不能亂說了。」
徐麗姝面色陰沉,這會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站起身子就往外頭走。
徐邵那是想攔又不敢攔,嘴里說著︰「小祖宗,你就別添亂了?」
「添亂?」
徐麗姝冷笑一聲,眼下也不管這協領是什麼人了。
軍中如此兒戲,行兵打仗,一個錯誤的指令就會讓不少將士失去生命。
讓這麼一個腦子不清醒的協領在這里胡攪蠻纏,以後蘇將軍他們做決定,也不痛快。
徐麗姝一路問,一路問,找到了蘇將軍的帳篷。
隨從認得徐麗姝,張了張嘴,里頭可還在鬧呢,這夫人來的可不是時候。
「夫人,要不您先回去,這里您也不方便進。」
「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起開。」
說完,側身直接進了帳篷。
看到蘇明軒跪在地上,雖然臉色不差,但是表情有些猙獰。
再看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虎皮凳子上,吃香的喝辣的,一副混混做派。
蘇將軍著急,可也沒有辦法,坐在一旁,不說是陪著笑臉吧。
但是總不會說出什麼難听的話。
徐麗姝敷衍的拜了拜這位協領,如果沒記錯,協領也就是個三品官。
在蘇將軍面前,如此無禮,也不知道借了誰的勢。
這協領看到突然闖入的女人,明顯面色不佳,但是看到那張娟麗的小臉,又壓住了怒意。
反而是笑眯眯的說道︰「姑娘,你從哪里來呀?這帳篷可不是你能進來的。」
蘇明軒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小嬌妻滿臉怒容,在听那協領說話不知輕重。
心里的怒意,再也壓不住了。
徐麗姝走到蘇明軒身邊,拍了拍其的後背︰「我來了。」
徐麗姝不卑不亢的看著協領,語氣分不出喜怒︰「協領大人,我乃蘇明軒妻徐氏。」
協領吳凡不屑的笑了笑,原來是守備的妻子啊。
當場就打算拿官威壓人︰「小小民婦,看到本官為何不跪?」
徐麗姝掏出皇帝當初封賞時候,給的令牌︰「為何要跪?」
徐麗姝是朝廷親封的誥命夫人,只需要行個禮就行了,根本不用跪拜。
吳凡踫了個冷釘子,怒氣直沖腦門。
「小小民婦,還敢跟本官 嘴?」
徐麗姝把令牌仔細收拾好,這才慢悠悠的回答道︰「大人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本婦解釋一下罷了。」
「哼。」
吳凡看著這伶牙利嘴的女人,心里不舒坦的很︰「軍營里,真是什麼人都敢放進來,還有沒有一點王法了?」
語氣不容置疑,帶著深深地鄙夷。
徐麗姝無所謂的笑了笑,反而是朝著京都的地方拱了拱手︰「當今聖上英明,特許軍中將士可以攜家眷一起,大人的意思是,聖上做事不講究王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