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這藥丸你哪來的？」
莫言先是用水化開，隨後還嘗了嘗。
這東西，宮里頭用的不少，京城里也有不少達官貴族用。
要說上城郡里有，也不奇怪，但是落到徐家人手里，就有些突兀了。
徐麗姝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是零陵香吧？」
莫言點了點頭。
張霓裳听的一頭霧水，零陵香又是什麼東西？
小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莫言不知道要不要實話實說，下意識的去看徐麗姝。
徐麗姝直接開口︰「長久佩戴可不孕。」
張霓裳可不稀罕這鐲子，雖然好看貴重。
只是想著到底是別人送的，駁了面子不好。
沒想到里頭還藏了藥，當真是心思歹毒的很。
「那張夫人也太不像話了。」
吳芳出了名的護犢子，手里的活計一放，直接往外走。
怒沖沖的走了百來米，才意識到自己不認識對方家。
轉而又暴走回了家里，抓著徐麗姝跟張霓裳一起︰「走，必須去討個公道。」
「走。」
張霓裳張了張嘴，意識到兩人都是為了自己好，最終還是沒出聲。
徐麗姝也不太清楚，听張員外說，就在附近。
結果是一路挨家挨戶問過的。
「叩叩叩」
吳芳大力的拍著大門，面上十分不善，這可把開門的小廝嚇到了。
「你們找誰？」打量了一眼來人，隨後擺出了不屑的表情。
吳芳直接從徐麗姝手里把請帖搶了過來。
「看！」
小廝仔細的看了看，確定了是夫人邀請的人。
可這咋看也不像啊，夫人眼高于頂，居然要請這些人來？
這些人不會還不識字吧，帖子上頭寫的清清楚楚，是後日。
「這宴會日期是後天，您後天再來吧。」
這會的吳芳怒火中燒，一把推開了小廝，帶著兩小輩就往里頭沖。
「喊你們家夫人出來！」隨手抓了一個丫鬟，語氣不善的說道。
很快，張夫人就來了，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親熱的看著徐家三人︰「喲，姐姐怎麼來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吳芳把鐲子拍在桌子上，呸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大好人吶，沒想到啊，心思如此歹毒。」
張夫人被這突如其然的謾罵整蒙了，沒反應過來。
想到女兒日後就要嫁到這種人家去了，那是千萬般的不願意啊。
吳芳把鐲子丟到對方那頭︰「里頭藏著零陵香！」
那枚鐲子是張員外帶回來的，府里女眷基本上是人手一個。
當初張員外說︰這是外頭帶來的，稀罕著呢。
張夫人愛不釋手，日日夜夜都不曾摘下。
「怎麼可能？」
張夫人站起身，搗鼓了一會，里頭零零碎碎掉出來幾顆黑丸。
張夫人一把抓住，顫抖的看著吳芳一行人︰「這就是零陵香？」
徐麗姝點了點頭，倒也不算笨。
只是這反應……
突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婦人。
這一系列的行為可不像是裝出來的，看樣子這件事情另有隱情了。
「不可能……」
「這枚鐲子府里的小妾都有啊。」
徐麗姝一挑眉，這可是大手筆啊。
零陵香可不便宜，而且這鐲子做工精巧，工期絕對十分長。
做一個可能就要耗時半年多了，這張員外府里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鶯鶯燕燕了。
徐麗姝不打算管別人家的閑事，原本以為是故意的，這才殺到了員外府。
沒想到張夫人也是受害者。
「娘，咱們回去吧。」
吳芳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不解的看著徐麗姝。
徐麗姝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咱們走。」
直到一行人離開員外府，張夫人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
劉嬤嬤這兩天出去辦事了，剩下趙嬤嬤在身邊伺候。
「怎麼了，夫人？」
張夫人緊緊的抓著鐲子，隨後直接把手里的零陵香丟了出去。
強顏歡笑地說道︰「鐲子壞了。」
這趙嬤嬤可不是個普通人，當年老爺帶回來，說是京城里頭下來的嬤嬤。
那伺候人可有一套呢。
那會兩個人十分恩愛，張夫人自然是將人收下了。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總覺得趙嬤嬤為人處事怪怪的。
轉而孫嬤嬤貼身伺候，趙嬤嬤掌管府里的事情。
「老奴這就送去金店，讓他們修一修。」
態度不卑不亢，找不出一絲錯處，張夫人隨手就把鐲子遞了過去。
只是這修好的鐲子，張夫人是做什麼都不會再戴了。
想到府里那麼多姬妾，一個孩子都沒有。
原來是鐲子的原因啊。
張夫人苦笑兩聲，不自覺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自己這位郎君，究竟是為了什麼？
「喲，姐姐這是怎麼了？」蘇姨娘的聲音傳了過來，賤嗖嗖的，矯情的模著肚子，面容有些諷刺。
張夫人不想在這些小妾面前失了身份，皺了皺眉，火速把眼淚擦掉。
根本沒打算管眼前的蘇姨娘，自顧自的走了過去。
哪想到對方不依不饒︰「姐姐，你猜，妹妹能不能在這府里站穩腳跟？」
張夫人有些厭煩︰「能不能站穩腳跟，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府里經常消失姬妾，跟您月兌不了關系吧。」
張夫人也很納悶，員外府時不時就會有姬妾失蹤，或者是死亡。
每次去查，都沒有結果。
「放肆。」張夫人看到小妾挑釁自己的威儀，抬手就準備打。
蘇姨娘仰起頭，模了模肚子︰「也不知道是個公子還是小姐。」
張夫人剛剛被手鐲的事情打擊到了。
想到蘇姨娘剛到府上三個月，居然都懷上孩子了。
一把拉住對方的手，呵……
蘇姨娘的手上光禿禿的，並沒有鐲子。
「那就好好養著吧。」原本抬起手的，默默地放下，聲音十分滄桑。
說完這句，張夫人徑直繞開了。
蘇姨娘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態度嘛。
趙嬤嬤站在門外，听到了屋里的動靜，眼神有些深邃，像是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