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穆子明那審視般的目光,曲文萱就覺得一陣心虛。
看到曲文萱這個樣子,穆子明還有什麼不明白,心知女子這個認錯服軟的姿態不過是在敷衍自己罷了,其實根本就沒有听進去。
穆子明揉了揉腦袋,無奈的說道,「你之前也是這樣向我保證的,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毀約。」
小伎倆被人識破,曲文萱俏皮的眨了眨眼楮,「表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穆子明眼皮微微抬了抬,一雙如潑墨般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投向了曲文萱,他面上帶著認真,「你想要我放了康如海,對不對?」
「是。」曲文萱拍了拍手,用力的點了點頭,「表哥果然厲害,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不必恭維。」被曲文萱恭維,穆子明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激動,甚至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沒有那麼厲害,至少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對康氏有這麼大的恨意,對自己的安危如此看輕,甚至不惜多次以身犯險,就只是簡單的想要報復麼?」
穆子明眼眸微動,波光流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自從上次落水之後,你就變得有些陌生,陌生到讓我懷疑你究竟經歷過什麼。」!!!
曲文萱心中警鈴大作,這已經是她不知幾次听人當面說了。若話出自曲從文、曲老夫人,那還好些。可是如今一向毫無條件偏袒她的穆子明也開始懷疑,這讓曲文玲不由得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前後變化差別過于巨大。
「表哥,我——」話到嘴邊,曲文萱卻突然猶豫了,女子低下頭,雙手無助的交叉在一起,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重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穆子明。
先不說這件事有多離奇,有沒有人相信。再者,就算穆子明肯信她,其他人又會不會把她當成妖魔鬼來看待呢。
死後重生,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若是被人知道這個秘密,曲文萱不敢想象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世上將風起雲涌,再無平靜之日。
好在穆子明看出了曲文萱的為難,及時叫住了她,「不想說就別說了,總之我知道你還是你,這就夠了。」
曲文萱心中騰然升起一股暖流,如樹藤纏繞一般從心中漸漸蔓延到了四肢,連指尖都是暖暖的一片。
看著男子清澈而真誠的目光,曲文萱嘴唇微微動了動,最後才極其費力的擠出來了兩個字,「多謝。」
正在二人談話間,下人進門稟告,「公子,康如海在底倉中苦苦哀嚎,求您放他出去。」
听到康如海的名字,曲文萱兩眼放光,徑直的就把視線對準了穆子明,臉上一陣著急,「表哥,他已經被我教訓過了,您就放了他吧。」
「為什麼?」穆子明面帶不解,「雖然這次康如海沒有得手,但是他也不能算無辜。你若是怕康氏和安陽侯怪罪,那就讓我來開這個口。」
穆子明堅定的說道,「總之,康如海這個人不能再留在安陽侯府,必須得讓他離遠點兒。」
「不行。」曲文萱一口回絕。
笑話,如果真這樣做了,她的計劃還怎麼實行。
「表哥,康如海這個人對我有用。」曲文萱說道,「我曾經立下誓言,康姨娘怎麼對我和娘親,我便要一五一十的還報在她和曲文玲身上。現如今她想讓康如海來引誘我,我便只管將計就計,等著看以後出丑的會是誰!」
曲文萱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狠戾,在對上穆子明時,態度卻又突然柔和了起來,「表哥,我對康如海只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的,你不必擔心。」
「我只怕自己擔心少了。」
看到曲文萱倔強的神情,大有一副不放人就不罷休的樣子,穆子明心知她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主意,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好吧,我可以放康如海出去。只是有一樣——」穆子明說道,「你日後再有什麼計劃安排,都必須提前一步告訴我,我才能安心。不然的話,我怕是遲早要被你嚇死。」
曲文萱欣喜過望,當即便激動的走下了床,「多謝表哥成全。」
隨著二人的交談,船已經緩緩靠岸。盡管穆子明多次挽留,曲文萱卻都沒有游玩的計劃,無奈之下,穆子明也不好多留,只能遺憾的放人離開。
臨行前,有人過來稟告,「公子,大小姐,我們在河岸邊發現了這個。」
說著,來人伸手恭恭敬敬的遞上了一副色彩鮮艷的珊瑚手串。
「這個手串?!」曲文萱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手串正是多天前她在大街上丟失的那副,因為當時心中惦念著汪俊熙,再加上對穆子明的憤憤不滿,便沒有在意。
事後,她曾帶著綠儀瞧瞧的跑過去尋找,可是卻下落全無。
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在這里重新見到了這個珊瑚手串。
「咦,不對啊?」曲文萱心頭猛然一動,拿著手鏈,心中說不出的古怪。
「怎麼了?」穆子明悄悄的打量著少女的神色,「難不成這個是假的?」
曲文萱搖了搖頭,「這手串是真的,我帶了這麼久,一模便認出來了。」
「那還有什麼不對?」
「這手串,我是在大街上弄丟的,它又沒有長腳,怎麼會跑到這里呢?」曲文萱疑惑的問道,她看了看那送手串的下人幾眼,「這個手串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
「是在河岸邊的草叢里拾到的,奴婢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大小姐您的,可是有個男子非要說這手串是他的,奴婢氣不過,就把他揍了一頓。」下人說道,「說不定大小姐您的手串就是被這個賊人搶走的。」
「那你可真是冤枉了人家。」曲文萱心頭一堵,無語的說道,「這個手串是我自己弄丟了,想必是人家撿了去,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污蔑別人是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