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讓開了一條道,兩名腰上別著刀的捕快快步走進來。
客棧里的掌櫃听見動靜,也連忙從里面跑出來,哭喪著臉對捕快說︰「兩位差爺,可把您們盼來了,您得給小的做主啊!」
捕快皺著眉道︰「廢話少說,死者在哪里?快領我們去案發第一現場。」
「是是是,差爺還請跟我來。」掌櫃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頭哈腰地請他們進客棧里去。
這時,童又又下意識走出了人群,也要進去。
掌櫃的正待轉身,眼角的余光瞥見她,轉身的動作馬上頓住了。
捕快不耐煩道︰「磨磨蹭蹭地干什麼?」
掌櫃連忙告罪道︰「差爺稍等,我這有個重要人證。」
說罷,他一溜煙地跑到童又又面前。而童又又看著眼前這個圓球似的矮胖男子,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掌櫃本想抓住她的手直接拉她走,但意識到這是個女孩子,他動作一頓,手指訕訕地又收了回去,尷尬道︰「姑娘,你家阿姐出了事情,還請也隨在我身後一塊兒進去。」
童又又心跳如擂鼓,腦中發懵,一時之間竟失了語。
「姑娘,來吧。」掌櫃壓低了聲音道,「動作慢了可要惹差爺不高興的,快隨我來吧。」
她暈暈乎乎地跟在掌櫃身後,其中一名捕快審視著她問︰「這是什麼人?」
掌櫃答道︰「涉事者里有一位是她的姐姐。」
捕快便默認了她跟進來,其他好事者被客棧的跑堂攔在外面。
掌櫃領著他們上了二樓,童又又心中越發不安,她和紅羽住的便是二樓。
「差爺,事發突然,可這與小的還有這客棧可是一點關系也沒有,小的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掌櫃愁眉苦臉的,「這就是個飛來橫禍啊,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若是不關你事,官家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捕快道,「今日你得停業整頓,可吩咐下去了?」
「吩咐下去了。等您把尸體抬走,小的還得叫人把這清洗一下,不然這生意也沒法做下去啊。」
掌櫃與捕快一問一答,短短的路程,童又又已初步了解了事情始末。
市井百姓對江湖俠客是怎麼看待的呢?有像朱靈那樣的人,仰慕且向往,也有像掌櫃和捕快這樣的人,他們對其忌憚又厭惡。
因為俠常以武犯禁。
這次在客棧發生的命案便是這樣,俠者自持武力,對無法反抗的普通人痛下殺手。
走到二樓,走廊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痕跡,暗紅色的血跡拖行至一間被毀壞的房間,那間房的門已被破壞掉,歪斜著掛在門框上,沒有完全掉下來,血腥氣也從房間里逸散出來。
「就是前面那間了。」掌櫃語帶一絲心疼,加快了腳步走過去,一邊問道,「王郎中,人怎麼樣了?」
童又又和兩名捕快前後腳跟上去,前者腳步慌亂而急促,後者依舊鎮定自如。
那間房正是她們這段時間一直住著的房間。
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紅羽師姐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