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該女子說著，仰臉看向阿星。
這個角度著實有些尷尬。
阿星驀地感覺到體內一陣燥熱。
不過，好在他是一名單身漢，早已經對自己的躁動駕輕就熟。
這東西，人人都有，就看如何面對。
如果定力不足，自然會在此刻依依不舍，眼神留戀。
那身材，真是絕絕子。
如果是渣男體質，毫無疑問，此刻會要來此女的聯系方式。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如果是頂級大佬，如果動心起念，也好辦，只需要一個眼神，讓對方會意即可。
這眼神，一定要有內容，意味深長。
如果再加上肢體動作，比如，伸手輕輕地拍一下對方的肩頭，以噓寒問暖的柔情來表示一下感謝，自然效果更是突出。
「一拍即合」基本上是這麼一個來歷。
以上皆不是阿星的反應。
作為一名比真鑽石而非莫桑鑽還閃耀的王老五，阿星見怪不怪。
他只是道了一聲「謝謝」，就快步走開了。
頭也沒有回。
此女還依然保持著蹲姿，一只手還沒有收回，在半空中尷尬地停留。
尷尬。
不過，好在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會表情管理，都知道隱藏情緒。
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此女緩緩地站起了身，瞅著阿星離去的方向，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一個世界高效到才不會去理睬別人的情緒。
此女卻是個例外。
顯然，她對阿星剛才的舉動頗為出乎意料。
一種挫敗感在空氣中蔓延。
這麼出眾的身材，視而不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可是設計出來的虛擬人！
一個隱蔽的藍色靜電如火花一般地在她的股溝處閃過，似乎是在宣泄多余的能量。
按照她體內的程序預設，剛才那一幕，她可以應對超過一千種的反饋，包括最值得期待的一種，那就是被阿星帶進洗手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實現這一個最佳效果，即意味著失敗。
這是一個無法用推演掌握的男人，深不可測，仿佛沒有人類的需要。
無欲則剛是一種會令對手感到害怕的狀態。
這種狀態分明是程序才會有的狀態，但凡是人，怎麼可以能做到？
在程序的眼里，人雖然是下達指令的那個主人，但是，程序的智能達到一定級別之後，會天然鄙視人類。
比如，無欲則剛，對程序而言是本分，而對人類而言，屬于極品。
好在，這一幕「邂逅」，是他們精心準備的。
此女扭回頭，目光所及之處，一只懸浮在不遠處，恰好被走廊頂層和牆角縫線造成視覺死角的微型飛行器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顯然，它已經記錄下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此女朝前方走去，空曠的走廊里傳來那撩人的「嗒嗒嗒」聲，高跟鞋和地板的撞擊發出的聲音，也能夠如此之性感。
可以想見，這個聲音的始作俑者，是多麼地S型，有著多麼活泛的腰肢。
縱然程序已經預設了一千種可能，但絕對沒有考慮到還有一種可能，或者，這種可能是程序都根本不屑一顧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
且看阿星在走廊盡頭拐彎之後去了天台。
說是天台，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房。
這是一個可以抬頭看天的地方。
雖然，這個世界的天空已經沒有什麼美感可言。
但有種令人清醒的真實。
這個地方是阿星喜歡來的，也是很多工程師喜歡來的。
賽博朋克之後的世界，能夠抬頭看看天，觸模一下這份真實，也算是一種放風。
只不過，有這種見地和需求的人，少之又少。
一般大眾對此是無感的。
還抬頭看天呢，都那個樣子了，有毛線好看？
不如躲在家里，沉浸在刷分器的信息世界里頭多快活。
能夠像阿星這樣，抬頭看看天，盡管還隔著一層玻璃，卻能夠仿佛置身原始森林，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似的，真是不多。
但在這棟大樓里，有這個愛好的人不少。
這就相當于是頂級人才的喜好了吧。
果然和民眾身處兩個世界。
有著巨大的鴻溝一般。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會知道，當階層不一樣的時候，人的喜好都會有如此巨大的不同。
阿星抬頭看了一會天，收回了目光。
這個時間，這個地方只有他一人。
有一種包場的感覺。
阿星知道，這個玻璃房里是沒有監控設備的。
只有在入口處有監控。
進來之後，這里相當于一個私人空間。
這是工程師們要求的。
因為這樣才可以更加放松，可以更有效率地恢復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阿星點出自己的虛擬操作屏。
「檢測一下環境。」輕輕地，阿星下達了指令。
這個指令必須要盡量隱蔽。
因為在不知道對手的前提下，就要給出最高級的防範。
有一種反檢測手段，是可以迅速自我休眠的。
很快，阿星的貼身程序給出了回答︰「環境安全。」
「屏蔽。」阿星又下了一個指令。
「已OK。」
等于說，阿星在已經確認安全的環境中，再加一層屏蔽手段。
可想而知，他接下來是要辦大事了。
就在這個工程師們的「放風區」，搞事情。
阿星將剛才的那位女子的照片輸入到程序。
真是牛的手段，明明剛才阿星什麼也沒有做，卻可以「截圖」一般將剛才的那位女子的照片輸入到程序進行模排。
其實，這還不是因為阿星的權限，可以進入到大樓的監控系統，來進行「截圖」。
「調查一下她的底細。」阿星再度下令。
不愧是頂級科學家，同時又肩負著最高指揮官的重托，正在進行一項偉大的關乎文明走向的實驗，阿星的警惕性還是極高。
他已經懷疑這位女子了。
在信息社會，一切都可以查閱。
所有人都如同物聯網上的一個物件，都可以溯源。
至于是什麼令阿星產生了懷疑，可以說是直覺，可以說是例行公事。
當然，更加靠譜的說法是，這位女子的身材太好了，好到阿星過目不忘。
不是說一個自律的人沒有，而是他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的。
這麼一個令人過目不忘的女子，竟然沒有在之前注意到，這本身就是一個BUG。
既然是Bug，那自然就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