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章 拄膝托劍,皆伏地也

議事廳。

隨著江炎進入,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息,轟然充斥在這一小小的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江炎不語,三位小頭目則繼續保持躬身姿勢一動不動。

此刻,甚至整個靜水分堂,都有些靜悄悄的。

 !

尤梁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腰身,他早年練武受過暗傷,腰部有損,不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

「真累啊,這江炎,架子還不小……」

這樣想著,隨著他扭動腰身,視野變化……

結果……

剛好瞧見江炎舉掌,做出攻擊姿勢。

叮!

二者視線在空中交匯了那麼一瞬間,江炎回給他一個奇怪笑意。

尤梁面色劇變,大聲狂吼,「小心,這小子要動手,玩陰的!」

同時,他狠狠一踏地面,地板碎裂中,尤梁一個橫跳,立刻離開原地。

下一息,一道純白色內氣在尤梁剛剛所站之處一閃而過。

轟!

內氣擊空,將議事廳內的許多把椅子轟碎。

「內氣,你是煉體……」

此刻,尤梁絲毫沒有躲過江炎襲擊的興奮感,反而覺得全身冰寒,如墜冰窟。

他看到了什麼,內氣!這是煉體境武者最大的標志……

「天吶,江炎何時進階煉體境的?」尤梁內心瘋狂咆哮。

然後,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只手掌探了過來,狠狠按在他的胸口……

轟!

 嚓!

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尤梁被江炎一掌拍飛,人在空中,就開始大口吐血,胸前骨骼爆裂。

江炎止步,轉身,沒有絲毫猶豫,腳步一跨,朝著苗洪沖去。

行進間,他右臂抬起,臨近時,一拳擊出!

從尤梁提醒,到他被江炎拍飛,時間上,只有二息。

這短短時間,甚至還沒有讓苗洪反應過來。

但,江炎的拳鋒,到了!

苗洪只覺得一股一道宏大的力量直擊而來,周圍的氣流都被這一拳攪的混亂盤旋。

他有一種直覺,這一拳,他很可能,接不下來……

這種感覺剛剛誕生,隨即就被一股強烈的憤怒沖滅,我苗洪,怎麼可能接不下這一拳……

「我也是一名武者啊。」苗洪面色猙獰,雙臂交錯,進行格擋。

江炎精準的擊打在苗洪雙臂交叉處。

 !

苗洪手臂立刻扭曲,變形,整個人橫飛而出,砸翻了七八張桌椅。

整個人都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手臂,被打斷了。

 !

雲沛義當機立斷,直接雙膝跪地,以頭觸地,當場認錯。

他緊緊握著拳頭,心中一片冰冷,輸了,他們三人這次全輸了,而且沒有絲毫翻盤的希望。

內氣,煉體內氣!

江炎何時進階煉體境界的,從他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江炎也只是剛剛進階武徒巔峰而已。

而武徒與煉體之間,差距何以計算?

悔啊!

雲沛義內心真的懊悔,早知如此,他就不和苗洪,尤梁一起,算計江炎了。

但事已至此,後悔無用。

「堂主,我錯了。」

千言萬語,只剩這幾個字,最是真心實意,面對一個煉體武者,他興不起一絲抵抗的念頭。

實際上,若不是江炎下手太快,尤梁,苗洪,都得下跪認慫。

嘩嘩!

整個靜水分堂,徹底喧鬧起來,昨日,江炎被手下小頭目耍了一天,今日,一些低級幫眾看著江炎的目光,就有些奇異。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位新堂主,如何挽回這個顏面。

今日,他們見到了。

江炎一掌,一拳,就把兩個小頭目打的全身是血,生死不知。

最後一個小頭目,如狗一般跪伏在他腳下,等候發落。

狠!

真的狠!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這一刻,什麼三頭目戲耍堂主的笑話,通通被眾人在腦海中狠狠抹去。

江炎一步步走向雲沛義,步伐從容平靜,他盯著最後一個小頭目,眼神淡漠,「連向我出手的勇氣也沒有嗎?」

十幾步路,很快走完。

他現在雲沛義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

雲沛義心神俱喪,身軀再次壓低,大聲喊道,「請堂主責罰。」

「廢物!」

轟!

江炎一腳踢出,狠狠踹在雲沛義左肩,力道入體。

  !

有輕微骨裂聲響起,雲沛義大臉擦地,左肩傳來劇痛,豆大的汗珠滴下。

但他死死咬牙,一聲不吭,同時,目中露出狂喜之色。

賭對了,江炎這一腳雖然狠,但卻沒踹斷他的骨頭,留力了。

半晌,江炎的聲音入耳,「可有不服?」

雲沛義稍稍撐起身子,強忍肩膀劇痛,依然伏地跪著。

他聲音沮喪,「服!」

沒什麼不服的,隨便來一個煉體境武者,他都會認慫。

現在這種情況,對比身邊的另外兩位,他實在是幸運太多。

想到這里,雲沛義心底,居然產生了一種荒謬幸福感。

「起來吧!我知道你沒什麼事。」江炎說道。

「是。」雲沛義立刻起身,低眉斂目,一臉順服。

江炎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冷冷的盯著雲沛義,他倒不是心軟了,別人一認慫,他就收手。

而是,他暫時還需要一個人使喚。

有些事情,普通幫眾辦不了。

噠噠噠噠!江炎食指輕扣桌面,閉目沉思,半晌,他重新睜眸。

「自我介紹下吧,說起來,我還不知你姓名。」江炎淡淡開口。

「小人雲沛義。」

「我有些事需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必不負堂主期望。」

雲沛義快速回應,甚至都沒問是什麼事情。同時,他心中大石徹底落下,江炎肯用他,那他就安全了。

「好。」

江炎點了點頭,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嚴重懷疑這兩人……」他隨手指了指被他打傷的兩個小頭目,「這二人有貪墨幫派銀錢之事,我要你立刻帶人,把他們的家給我抄了。」

「記住,我要證據!」

嘶!

听到江炎此話,雲沛義後背直接冒出冷汗,江炎此舉,簡直是斬草除根,貪墨銀錢,他們這些實權者,那個不撈錢,一查一個準。

還有江炎直接向他點出,要證據。

這暗示實在明顯,這是在**果的告訴他,沒證據,就造證據!

甚至,雲沛義還想到了更深的層次,江炎讓他去抄另外兩個小頭目的家,這簡直是逼他站隊,立軍令狀。

同時,也向他展示了,如果他雲沛義不听使喚,不好好做事的下場。

江炎完全可以如炮制苗洪,尤梁一樣,來處理他雲沛義。

想到這里,雲沛義目中閃過一抹狠色,死道友不死貧道。

對不起啦,苗洪,尤梁。

他立刻再次高聲表態,「我一定辦到!」

「那你去吧!」江炎點頭。

苗洪和尤梁,就這樣被安排明白。

「來人!」江炎沖著廳外喊道。

「在!」一時間,四十多個高級幫眾擠了進來,單膝跪地,抱拳拱手,等候吩咐。

甚至,議事廳外面,也站滿了大河幫門徒。

「你們四人,將兩位小頭目帶走,先送去治療。」江炎隨便指出四個人,開始吩咐。

「是!」這四人立刻領命,又招呼了幾個低級幫眾,把苗洪,尤梁抬了出去。

江炎繼續安排,他又指出三人,「你們三人,立刻去真武堂,把這里的事情如實告知寧功道堂主,尤其是……」

江炎右掌浮出一抹煉體內氣,輕輕下壓,桌面頓被震的破碎,「尤其是要告訴寧堂主,我為煉體境!」

「是!」三人領命出去。

最後一件事,江炎抬頭,掃視了一圈,開口,「魚齊可在?」

「堂…堂主我在啊。」

門外,一只手臂高高舉起,頓時,各幫眾紛紛讓路,讓魚齊走了過來。

「你…」江炎緩緩站起身來,掃視一圈,聲音低沉,「我要你去邢堂稟報,就說,靜水分堂堂主江炎,出手打傷下屬!」

「幫有幫規,他們不敬我在先,但我打傷他們,也是觸犯幫規之事,我江炎做事,敢作敢當,有什麼懲罰,我都接著。」

他的聲音瞬間清晰傳遍整個靜水堂,鏗鏘有力。

頓時就讓這些幫眾覺得,自家新堂主,是個真漢子,有人冒犯,他直接動手教訓,但也願意擔責。

一種尊敬的情緒醞釀。

「我?可是…」魚齊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話來,他認真的看了江炎一眼,走出靜水分堂。

「唔…邢堂在總堂慎永堂附近,那麼遠,等這小子到了邢堂,寧功道應該已經接到消息了吧。」

「兩日入煉體,這種資質,應該值得這種大佬親自下場幫我擋一次麻煩了。」江炎默默的想。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獲得什麼懲罰,早就算計好了。

當然,若是寧功道不護他,也無所謂,只是傷了兩人,又沒下死手,邢堂還能把他怎麼樣?

他現在已經初步顯露煉體境修為,也算是幫派中堅力量了。

即便有懲罰,他也受得住。

安排好一切後,江炎就留在議事廳,默默等待起來。

其內一切破碎桌椅早已更換,一名低級幫眾負責給他斟茶。

江炎問了他名字,叫張小八,長得一臉喜意。

一個半時辰後,將近中午,魚齊終于回來,滿頭大汗。

他快步走進議事廳,對著江炎躬身一禮。

「結果!」江炎直接發問。

「邢堂有令,江炎事出有因,出手傷人,罰月供一年!」

一年月供?听上去不少,實際上,實權職務者,誰在乎這些。

這點懲罰,和放屁一樣。

「另外,真武堂令,令江炎中午到堂內述職!」

「好!」江炎起身,笑了起來,大笑,整個分堂之內,盡是他的笑意。

他緩緩站起身來,抬步走出,準備去真武堂。

路過魚齊身邊之時,腳步一頓,淡淡說了句,「以後跟我混吧。」

「是!」

魚齊目中露出無法壓抑的狂喜,一步登天,這真是一步登天了。

江炎走出議事廳,筆直朝著門外走去。

他身後,魚齊忽然單膝跪地,雙手托劍,高高平舉,大吼道,「恭送堂主!」

嘩啦啦!

隨著他的動作,無數大門幫門徒紛紛效仿,同時大吼,「恭送堂主!」

江炎每行一步,都有門徒拄膝舉劍,示意效忠。

滿目盡望,皆伏地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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