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盞為救其皇兄月兌離魔道,重塑命脈血骨,散盡了神力。
或與天長眠。
卿灼灼手里握著風畔好不容易為她求來的命脈,含淚抽噎……
劫數不可破?二人只能活一個?BE?
不!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奈何,月復中有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幾經思量,終還是有了抉擇。
她若連活著的都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守一個新的生命?
各自有各自的選擇,誰也替不了誰……
北月溟帶席桑軟歸山,本想就此退休,啃老本陪妻,養娃!奈何夫人不讓退圈…只好接了師父的舊地兒,收起了徒子徒孫。
南風靖攜季瑾晴守護千秋國,使百姓安居。
雪刃,錦天隨南風黎守衛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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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死後,便會到黃泉路上,尋一位名叫孟婆的鬼使,喝上一碗她親手釀制的孟婆湯,以待輪回。
很多小鬼難忘前塵之事,都掙扎著不願喝下。有的寧可在地府服役百年,有的甘願跳進奈何橋底的忘川河,一瞬削白骨,再不落輪回。
那場面之大,不忍直視!
「下一個——」
「哎!」
呦呵!奇了怪了!這是今日第一個回她話的。
女孩乖巧的往前挪步。
嘴角畫弧,雙手托起!
她卻面露無奈,放了湯勺,「你怎麼又來了!」
「……」女孩擰眉不解。
灼姐無奈,瞬時插起腰身,「我說丫頭!這是黃泉!」
「我知道啊!」女孩呆萌的眼楮,一眨又眨,「人死後,不都是要來黃泉的嘛!」
卿灼灼就瞧不明白了,小姑娘哪不好去,偏跑來她這。
「你乃靈體,來我這搗什麼亂!上一次,我就告訴過你了!」
小丫頭似被她凶到,低頭退去一邊。
灼姐工作忙,沒空理會她。轉而提勺,又給後面的小鬼盛湯。
一個接一個,直至完活。
哪曉得,片刻抬頭,就見小丫頭蹲在了忘川河旁。
嚇得她,趕緊扔了湯勺,快步奔去。
「丫頭,你可別想不開,跳下去!這忘川河的水,不論六界生靈,一但墜入,便會瞬間消魂剃骨!你想再世為靈,可就難了!」
「婆婆,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跳河呢!我那麼怕水!」女孩拍拍裙擺,轉過身姿,「婆婆~您忙完了?」
「你是從哪里來的丫頭!為何總往這黃泉跑!莫不是歷劫中的執念太深?」
「歷劫?執念?」女孩重復著她的話。
她這過來人,忍不住要給她上上一課,「凡塵之事,如行雲流水,既已逝去,就該放下!」
「既已逝去,就該放下~」她又低眸重復。
呆了小會兒,便離開了。
灼姐原地盤手,看其背影,感嘆良多。
忽見一身影靠近,竟比她嘆聲還長。
「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姑娘!不知是和哪位?」
「反正不是和你!」隨口嗆上一句,若每日不懟上幾句,當真無聊。
風畔自也覺如此,故不和她計較。
「你把南風羨送走了?」
「嗯!送走了!喝了孟婆熬的湯,前塵皆忘!」
風畔忽打趣,「你不然大發慈悲,薅一毛發,成全他一世痴戀得了!」
灼姐瞬時白眼狠翻,「你當我是孫悟空啊!」她覺,「痴戀需有終,南風羨投胎轉世,會遇上更好的。」
「嗯!也對!」他點頭贊同,「你還要替孟婆幾日?」
「不知!」
「我不是說你!替班,搞得自己跟替身一樣!至于整成個老婆婆模樣嗎?」
「你管我!」
「我不管你,你能有機會在這里懟我?可憐我!為你求得命脈,你卻轉頭去救了情郎!哥哥跟情郎果然待遇不一樣!」
灼姐旋即又翻一眼,「得了!別哭咧咧!」
「你變了!沒有雲錦那時可愛了!」
「人都是會成長的!」
風畔感嘆,「妹妹大了!欺負不得了!」
卿灼灼轉頭瞄向一處,唇邊畫弧,「不僅妹妹大了!喜歡的姑娘也大了!瞧!找你來了!」
「……我得先走了。」
居然掉頭離開了?灼姐放聲調侃︰「有膽子撩人家,沒膽子承擔啊?」使眼色,給閨蜜,讓其好好修理。
她則轉身去了地府深處。
冥壇中央,一白淨孩童,被域蓮滋養的很好。
她時常到此,一坐便是幾個時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凡間又變新樣。
又一輪新鬼投胎……
「你倆怎麼又來了這!」來來回回好幾次,她都記得!
短命者多,也沒見他倆這麼短命的!
女孩回眸看去,輕聲喚,「婆婆!」
卿灼灼才不想跟他們多廢話,分明又來她這秀恩愛了!
「你倆也是!來來回回,兜兜轉轉!不是你在這等他,就是他在這等你!我這黃泉路!都成了你倆的定情之地了!」
「嗯!可以這麼說!」男子瞬時甩起折扇,「如此,黃泉亦不是什麼悲涼之地!起碼對我們夫妻來說!」
男子回過頭來,她才瞧清楚,居然是譽有戰神之名的廣頌蓮君。
如此,也是入了情網!
她瞬時大笑,「幾萬年了,凡人都懼怕這里!說這清冷無情!也就听你說得這番趣話!」
「瀾僅是如實說來!」孟瀾禮貌的拜之,女孩隨即彎了身子。
如此大拜,她可受不起……
「快回去吧!回到該回的地方~好好的過日子!生世晃晃!即便是仙妖鬼怪也有孤寂無奈的時候!像你們這樣的~已是難得了~」話畢,背手離開,不知怎得竟落了絲絲感傷。
良久,忽听身後,有人喚了她的名。
她回頭看,如那年情竇初開。
熟悉的模樣,熟悉的聲音。
還以為是幻覺,直到他行至身側。
不敢去眨眼,怕他僅于一瞬消失不見,「我扮成這樣,你都能看出是我?」
「吾妻不論變成何樣,為夫都認得!」
「……」
「莫怪我許久才來尋你!只因我去天上做了一件大事!此後天上人間,隨你行。」
「……你去做了什麼?」
「為玄音神君查明了當年的冤情。」
「……」
講于此,不由低眸嘆了聲,「確也有我的關系!方染汐原是魔靈聖姑,你母族姐姐。」
「……」她貌似猜到其中的因果關系了。
孽緣啊——
「天界神明皆不糊涂!只是你當初的那個毒誓……」他隨即挑了下眉,欲言又止,「都過去了!今後,天上人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再沒有人,能促使你我分開!夾在我們中間了!」
「……」听至此,卿灼灼的眉梢不由得翹了下,「好像…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