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熱鬧,帳外怎能听不見。
只是王妃一聲飆起,誰也沒敢進。
打了幾個回合……
南風盞瞬時變了表情,甩杯從她側顏過。
卿灼灼擰眉呆愣原地,驚瞧面前的方染汐居然消失了?
「可以了吧!可是消火了?」
被問,她側眸相視,難以置信,「你早看出來了?」所以,剛剛才並不擔心。
「方染汐行事縝密!怎麼可能獨自跑來和你打架!不過是,變著法的氣你罷了!」
這話,並不出自某王之口。
而是惜姐入帳道來。
卿灼灼低眸不語,她剛還想,自己是功夫長進了?還是方染汐受傷未愈!
可笑!這都沒瞧出!
更氣這倆人皆知曉,居然沒個提醒她的!竟看她在這耍猴。
還讓帳外兵將目視她這可笑的行為。
一拳砸在南風盞心口,扭身擠著惜姐離了帳子。
南風盞頓時慌了,感到心口一陣不舒服,「我是不是做錯了?」
「哎——」惜姐沖他長嘆,「你這是玩大了!」
南風盞原地苦惱,再次覺了心口悶痛。許是入夜天氣所致,遂輕撫桌邊斜斜地坐去。
喬雪惜看了他片刻,決定在這時跟他把一些事情說清楚,「趕著灼灼不在,咱們聊聊吧!」
——————
卿灼灼可氣可氣了,甩袖一溜小跑出了營子。
這是什麼劇情?
被老公坑!被閨蜜坑!
合力挖坑,給她發揮空間?
「自己也是!怎麼就瞅不出來呢?」
「你心思單純!被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瞥頭瞧著黎戰迎微微月光靠近,身體略顯虛弱,在她面前,幾次忍住,終還是抬手唇前,輕咳了兩聲。
「你身子沒好,就不該出來晃!」
「無礙!」
兩個字,就把自己的不適遮蓋。
二人沉默良久,共望月色朦朧。
「十七弟又惹你不開心了?」
她沒回,因不知如何說。想來,也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或她性子急,南風盞嘴又笨,就在發生一刻,對不上戲。
一個人待會兒,冷靜會兒,也挺好。
「十七心思也直,本意不應結局。」
卿灼灼扭扭嘴,贊同的點了幾下頭。兩者確不呼應,他應沒想到會把她氣著。
「十七與方染汐相識于少時,有過情意,也可理解。誰還沒個過去。」一時的不自禁,眸光流轉,卻未得回應,幸自己早已放下。
「你都開始替他說話了?」
迎面前呆萌的詫異表情,他忽而笑起,「他是我弟弟啊!」
卿灼灼听言淺笑,兄弟情義不可忽視。轉而又抿唇,暗思︰願另一位,也能早日想明白。
————
于此一刻,盞王的帳內,惜姐也說的差不多。
「我不會把你所做的一切告訴灼灼!因為,這是你自千余年前,就欠了她的。」喬雪惜字字吐露干脆,「劫數若注定不可破,待你不在了。我會消去她的記憶,帶她離開。」
南風盞起身,與其對視。
心有數言,卻不得道出。
霎時,聞帳外聲雜……
黎戰重傷不醒,卿灼灼沒了影。
皇兄被抬著經他身側一瞬,他恍然明白,居然又遭了方染汐的道。
——————
月下暢談未終,就遭了黑影突襲。醒來一刻,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困于陰森的林子。
貼著後方的大樹,更覺寒意陣陣。
遠遠地,就見一人影由暗處行來。熟悉的面孔,讓她每次見了,都極為厭惡。
石清絕大概屬于配角中的配角,所以早早的以為他在故事里殺青了!
「已是許久未見啦!卿——灼——灼!」
她將雙唇緊抿,借虛弱的光線,盯視他那陰冷的眼神。
石清絕斜唇一笑,看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並不急于一時下手,「當時,我還把你誤認為了季瑾晴!我若早些知曉,必然不會讓你活那麼久。」
「你背後有人罩著吧!」不然,以他的那點能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把她擄來。
搞笑的「凡夫俗子」!听她說完,竟迅速的轉了頭去,細細的勘察起周邊情況。
「方染汐沒和你一起來啊!」
「你還清楚,你是很多人的眼中釘!」
瞧他又迅速轉回,透露出自認為凶狠的眼神。
忽感滑稽。
大概也因長得太丑,殺氣皆被她無視。
「我會成為方染汐的眼中釘並不奇怪!因為我和季槿純長得一模一樣。」偶耍心機,主要的地方加重聲調,「我就是好奇!你居然會和方染汐聯手!你是不是患有眼疾?難怪當初,季槿純她不和你走!」
「你閉嘴!你不用拿話擊我!我跟她已講好,待用你喚回槿純,我會立刻帶著槿純離開……」
「你太天真了!」卿灼灼忽覺他又傻又蠢,當初不跟他走!回來也不會跟他走的!等等,心提一口長氣,「換回?」
石清絕漸揚地掌心以生火焰。
幻光將四周黑暗覆蓋。
她感到陣陣刺痛,眯著一雙眼楮,看石清絕自毀成魔。
「只要能喚回槿純,向方染汐妥協一次又如何。我知道,槿純的死和她有關系!那又怎樣!她有復活槿純的方法,我願意與她合作!大抵她是氣纏在南風盞身邊的女人!槿純又不愛南風盞!她要除掉的只是你!」邪魅的笑聲響起,他看著眼前的人,馬上就會變回他心愛的人,「槿純!你會明白!最終是我最愛你!南風羨算什麼!他不過是把你當成一顆棋子!一顆安插在他兄弟身邊的棋子!皇族無情義!我會帶你遠離世俗,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逍遙快活的地方。」
卿灼灼感到一陣剔骨之痛,周身血液逆行,三魂七魄皆沖天靈似要被一瞬抽出。
氣憤!自己大女主的光環就這麼被一個配角小人摘了?
不,她肯定會涅槃重生的……
若能後悔,她再也不跟南風盞慪氣了。
「啪嗒」身體墜至冰涼的地面,十指陷入一片未褪的雪白。
風兒吹起,聖潔的花瓣又迎眸前。
她扒開眼縫,借著幾縷微光,看著一人由半空降至,與石清絕交手,背影很是熟悉。
她本想起身,奈何無力動彈,漸漸地,就連眨眼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