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甚美。
高掛于天,為她指明方向。
她沿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漫步前行。彎腰經過一處處,柳枝搖擺,終見不遠的小河邊,站了那熟悉的身影。
卿灼灼忽而頓在原地,捻三兩根柳枝遮于臉頰前。薄唇幾次動彈,不敢再靠近,卻又在心里起了些許期盼。
吐槽自己,已是經歷了多少的大風大浪,怎麼就…突然膽怯了?
那一世,她沒有機會去親自問,如今,喬雪惜也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她該去問一問!
不論怎樣,曾經是把對方當作過閨蜜!閨蜜之間…又有什麼不能問的?
依南風盞所訴之意,喬雪惜還是在意她的!
那是對過往後悔了,還是…別的什麼?
想著這些,人已松了柳枝,開始繼續朝前邁步。
心中顫顫難止,確不知,如何面對。
然,在她回身一刻,迎月光揮灑,那依如從前,絲毫不曾沾染塵埃的笑容,始終還是能這般輕而易舉的扎進她的心窩。
「好久不見了!」薄唇微動,如蜻蜓點水。
卻已在她心河之處,撩起波瀾。
「你這小傻妞!沒有我在旁罩著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某「吸血大惡魔」還是那麼愛動手,居然直戳她白淨的小臉蛋。
「不怕了!我來了!」
「誒?」「不怕了!我來了!」僅僅只有六個字!便讓卿灼灼感動頗多。
眼底的光不停閃爍著,差點沒滴出淚來。還管從前發生過什麼!那輩子的事,就讓它「煙消雲散」好了。
可是劇情不是那麼演的!
有些事,她不問了!喬雪惜也不是能藏住的!
于是就……長篇作文的趕腳……
此處略去,體現尷尬的一萬字!
隨之,卿灼灼一臉驚訝,「居然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兒?」
「嗯!」喬雪惜大概是說的有些累了,只盤手在她面前點了個頭!
卿灼灼頓時五官挪位,挑食指杵了自己,「我從前,有那麼戀愛腦!那麼傻麼?」
且看喬雪惜眼神翻動。
卿灼灼立馬扭唇止住話,曉得是真的!就給自己留點面子唄。
「你也不是太戀愛腦!就有點……泡沫劇太上頭了!」
「那不還是傻麼!」自己都懶得評論自己了。歪頭直看比她個高半頭的喬雪惜,愣了小會兒,才又道︰「所以,你這次…也是幫我把關?來親測南風盞的?」
「額——事情是這樣的!本來身為霓裳公主,是要準備聯姻的!但,南風靖我能看得上麼!」
「額……」
喬雪惜擺手解釋,「我不是說他人不行啊!你也清楚我!就想找個比我智商高的!那南風靖確實沒我聰明!就是個弟弟!」
卿灼灼兩眼一搭,這點確是贊同的!
喬雪惜繼續說,「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對方先退婚!那我這暴脾氣怎麼能忍呢!」
卿灼灼細細听著,又懂她的點了點頭!
「于是我就氣憤不過,一看見他就想抽他!」
「額……」魔王本性!不過在她面前,動作可以小點!
「那天,我就追他追到華陽宮,就看到你跟南風盞了!」
「哦!」故事線,順上了!
「我本來是想親測南風盞的!但是……我斗不過他!」
「額?」
「不過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
「因為曉得他智商在線,曉得他對你是一心一意!不會拿他的聰明,來算計你!」
卿灼灼听到這,眯眼黑,「你怎知,他不曾拿他的聰明來算計過我!」無數次!坑挖的可深了,半點不留情!
喬雪惜迎著她的小表情忽然又盤手笑了,「那我管不著了!你們小兩口嬉嬉鬧鬧的!我可不摻和!」
「……」明擺著一副,袖手旁觀的架勢!
「不說別的了!有件事我還得找你算算賬!」
「什麼啊?」某魔頭突然就嚴肅了!
然後,便從袖子中掏出了個布靈布靈的發箍!一雙毛絨絨的兔子耳朵最為顯眼!
卿灼灼頓時「嘿!」出了聲!
記得的,從前約法三章︰
第一,閨蜜之間不得有會讓彼此產生誤會的小秘密!有情緒,必須及時說清楚!
第二,閨蜜之間不得不愛惜對方送給的小禮物!有情緒找彼此,不得拿物件撒氣!
第三,閨蜜之間,不得搞突然,玩失蹤讓對方擔心!誰要是違背……大庭廣眾穿洛麗塔,戴兔耳朵,賣萌一天!
第一,她確實因當初的誤會,變本加厲的誤會了她好多年!雖沒有很生氣,但也選擇了遺忘式封存!
第二,雖然那輩子她死的突然,但對方送的皮筋一直帶著,是在初遇南風盞時,變戲法的過程中折騰壞的!
第三,她居然于再見她時,裝作不認識,不理會,選擇擦肩過!
條條都是大罪!該懲治!
「嘿!我懂!我戴!我戴!」趕緊拿到手里,也不管此刻發型,頭飾,有沒有壓塌,弄丑!
什麼顏值!在喬雪惜面前,她有顏值麼!連個「包袱」都沒有!
「怎麼樣!可以吧!這樣還行吧!嘿——」
「嗯!」某吸血大魔王勉勉強強的給了面前小兔兔一個眼神,看對方還算乖巧听話!「洛麗塔就算了!這身著裝…配兔耳朵,也很另類!」
「嘿……」可不是嘛!另類極了!她現在就能想到,明兒天一亮,航生,晟軒笑她的樣子!
最最要她命的!就是親弟對她的評價!
以及,前幾日…她剛剛調侃過的雪人大哥!這回,該被還擊了!
還有,南風盞!估計,早就有料到!八成此刻,躲在哪里看她笑話呢!
在她與喬雪惜揮手再見,蹦跳著順原路回王府的路上。
道邊花叢後,忽然傳來了嘿嘿的笑聲!
她擰眉歪頭,于黑暗中漸看清他的臉。
果不其然四個大字,似正借月光在她眼前頻頻閃爍!
南風盞背手靠近,不曾開口,僅用眼神點破一切。圍她身旁轉過一圈後,故作優雅地先行了。
卿灼灼眯緊眼,在她看來,他就是故意露著,想遮卻遮不住的笑容!
存心的!
猛地將手臂輪起兩圈,又弱小無助的扶了扶頭上的兔耳發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