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愣住,身子不由自控的抖起。擔心妹妹的安危,亦擔憂著昏迷臥榻的季家祖母。
她甚至在這一刻,有想過束手就擒,這樣…就可以被帶去見瑾晴了!
「你慌了!」男子陰冷的笑聲,瞬時沖擊著她的大腦。
她蹙眉相看,卻落不下半句狠話!
隨即被他伸手扣緊肩膀,扯痛感越發強烈。
「你可以跑啊!為何不跑?你去找南風盞啊!看他這回…能不能救你!」
「……」
男子的冷笑聲,狂發不減,眸光幾次望去天邊,似在憶著前塵種種。
不知是怎麼了!竟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許哀傷。
「我倒是…也想讓他嘗嘗,不能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的痛楚!」
「你究竟是誰?」必然是和南風盞有仇有怨!
可她想不起,從前不問世事躲在王府里的南風盞,除了自己的大皇兄,還跟誰結下過那麼深的仇怨!
縱使是五王爺,八王爺,也不至于那麼大的恨意!
「你想知道我是誰?跟了我!你就清楚了!」
「……」
「你從剛剛就已經在懷疑我了是不是!」
「……」
「就這樣還跟我出山!你的膽子也是真的很大!」
對方目光瞬變,如沉黑潭,一汪無底,不見清澈。
「我自是不怕你!我卿灼灼從來就不會被嚇倒!」薄唇力扯,帶著滿心憤意,死盯他的一張皮面,恨不得立刻將它撕下。
「這幾年,沒少磨煉!」
「……」見他生欠的嘴巴又微揚翹起,卿灼灼只覺心口不由得一顫。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護著你!那季家的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個冒牌貨!」
「……」痛!肩上力道愈加生重,男子五指挺立,似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感覺自己的肩衣破口,指尖已戳進了皮肉,剜上了骨頭。
「一個因為救你,負傷昏迷!一個因為護你,生死未卜!你卻還能在這跟著南風盞談情說愛,你不覺得你對季家虧欠太多了嗎?」
「你少胡言!是你抓了瑾晴!是你派的黑衣人!」
「錯了!黑衣人不是我派的!是南風盞!」
「你覺得……我會信嗎?」看不了他的邪笑,讓人越來越感到惡心。
同理!男人對他亦頗無好感,恨不得就此將她當成螻蟻捏死,遂抬手掐中她的脖頸,「卿灼灼!你要麼就早出現!出現的有些價值!可你偏做了那晃在我身邊,礙我眼的人!」一氣呵成,怒意難消,終是暗壓而下,化作力道,做著對她的懲治,「你該死!」
「……我知道你是誰了!」喉嚨沙啞,幾經努力,總算是吐出了這句話!
男子當即愣住,手勁兒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漸漸松了。
卿灼灼隨之擰眉,便在他走神一刻,翻掌擊在他的身上,而後退步遠離。
只是忽而搖搖欲墜,感覺強忍不住,側傾些許,唯聲聲出口。
幸得後方及時擁緊,才免了她與地面貼近。
卻將嗯啊之聲一瞬化作怒火之音,小嘴隨即撅起,蹙眉擠眼,「你怎麼才追上來!」
「不是你跟我使眼色……」
「我使眼色!你就放心?」
「自是信你的身手,還能撐得一時半刻!」
無言以對,唯剩喘息,「南風盞!你可真是心大!」
「你手臂怎麼了?」
忽見她呲著牙,落了疼,而後竟又挑眉,做了趣聲,「甭提了!被一只雞爪子給掐了!」
「……」南風盞擰眉微愣。
「他不是你皇兄!」
眉間蹙起的褶子愈漸深,隨之怒視而去。
驚之,思之。
「你倆可真是不知羞恥!」
「何為羞恥?」南風盞瞬時朝前邁步,手臂自然抬起,將旁側愛人擁之于懷,「像你這般假借我皇兄的身份來此,當著我的面,帶走我的人!才是羞恥!」
「你的人?南風盞!你這麼懦弱無能!跟著你只會丟了性命!做你的人就是等死!」
「你似乎對我很有怨氣!」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
「……」
「既是如此!今兒就過上幾招,看經三年,你都練成了什麼樣兒!」男子氣勢漸起,隨之盤起雙臂,蹙眉露著不屑。
南風盞越發覺了熟悉,遂也想跟他就此過招,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他的身份。
轉而給了旁側一個寬慰的眼神,情深勾唇,淺笑輕聲,「你等我!」
「你小心!」眸光隨即瞥了男子,晃晃而歸,細聲叮囑,「他功力不弱!」
「沒事!」南風盞顯著他一貫的沉穩。
卿灼灼唯站原地,心內慌慌不停。總覺會有事情發生……
良久,周邊現起黑色的影子,一步一重,一步一深,漸漸地已至她身側。
「灼灼——」南風盞感應到不對勁兒,正準備退步,卻于此刻,被對手纏住。
「你連自己都護不得!你還想去護她?」男子薄唇狠扯,怒意愈加生出,「南風盞你若早些這般擁得憐憫,又何故害她尸骨無存!」
「你說的是誰?」
男子陰陰一笑,「等你下了地獄!你就知我說的是誰了!」
「阿盞!你不用擔心我!這些傀儡!我還能制住!」話畢,瞬將兩手握拳,劃開馬步。
只是還未等她大秀身手,就迎了她的紅綾長劍于半空而降。
卿灼灼即刻攥緊,目光瞥至一側,見其兄弟航笙,晟軒趕到!還有她的師父,及碧琦小妹妹!
「我北月溟在此,誰敢欺負我徒兒!」唯見某師父兩手交握式的靠近,長辮于後方晃起,腦袋竟似一個不消停的撥浪鼓,「沒事啊!沒事!有師父在!」
卿灼灼不想傷他的心,可眼前明明就見航笙,晟軒,碧琦三人在戰,而他……就僅是靠她身旁站著!
「呵……師父!您……」
「都說不讓你害怕了!怎麼說話音兒還那麼顫!」
「……」
「起點勁兒!我北月溟的徒兒,可不能讓別人看扁了!」
「……」就起點勁兒就行了?就這麼靜靜地做躺贏師徒?
不行!她待不住,她要活動活動手腕!
原是想上手的!可長劍剛拔起,就被突然出現的白衣給奪了!
「灼灼!」
眸光輕眨兩下,嗯……這個應該是真的!
北月溟瞥頭唯瞧一眼,立馬側步旁側,心中聲聲感嘆:師弟啊!不是做師兄的不給你護啊!
這個是真上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