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真不是有意的!」模著頭,緊跟在後,繞過書房門口的屏風,就立馬停在了原地,「灼灼姑娘以為我是來找她問少女命案的!我就說是來找皇叔的……所,所以……」
「說吧!怎麼回事!」行步至書桌前,便將掌心扣上。指間輕觸,不由得敲擊了兩下。因心中生亂,不是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就能連自己都欺騙。
「今早邢震司來人報案!說是七年前曾見皇叔府上的婢女,在一夜之間全消失了!」
「……」
撩動眼皮,偷偷瞄著皇叔,見他始終背站不回身,他便只能繼續說下去,「當然!邢震司也不會听旁人一面之詞,就捉拿當朝護國王爺!不過皇叔……你究竟知不知你那些婢女都去哪了?」
「本王從不過問下人的私事!」
如此,便又無從查起了!
南風靖不禁擰眉低頭,思忖片刻,才又抬起,「皇叔!邢震司那邊,可能會來皇叔府上了解一下情況!到時,委屈您了!」
「知道了!」
十七皇叔一如往常沉穩,看來是確不知情!故轉身離開,不再打擾。
然,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遲早要被上天懲罰!
此時的園外,雪刃已全將地上的瓷片碎屑撿起。
卿灼灼則如失魂一般,靜站旁側。兩手交握,正于胸前揪著指頭,反復扯動。
大殿下同他們擦肩過,行步落下匆忙。然沒走多遠,就又倒了回來。
「那個……灼灼姑娘!我剛說的那話,你別多想!這事兒肯定和十七皇叔沒什麼關系!邢震司那邊也不會隨便抓人的!」
「……來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要哭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太突然了!
帶頭的並不是邢震司的凌捕頭,而為她不認識的人。看那行步匆匆地樣子,是要來拿人麼?
竟連守門的護衛都攔不住了!
「什麼人!敢擅闖我們護國府!是欺我護國府無人嗎?」雪刃當即拔開了腰間長刀。
「住手!」
聞二字,胸口鈍痛。好長的一口大氣提起,又慢慢壓制。見南風盞擺袖出了護國府,她不由得放下雙手,于袖中緊攥。
「十七王爺!卑職是邢震司的捕頭崔震,乃是接了上頭的命令,來請王爺到邢震司走一趟!」
「上頭的命令!是誰的命令?我們王爺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請的動的嗎?」
「自是請不動!」崔捕頭背手輕搖,轉瞬揚起了長臂,「可若有皇上的親寫旨書呢?」
「……父皇寫了旨書?」南風靖心頭一愣,當即扯過了崔捕頭手中的長卷。
「現在整個千都城,鬧騰的那是沸沸揚揚!既然此事牽扯護國府!那就只能勞煩十七王爺跟我們走一趟了!亦是為了您的名譽著想!清者自清!倘若王爺是無辜的!我們邢震司定會還王爺一個公道!」
「凌捕頭呢?」
「稟大殿下!凌諗清辦案不利!已在今早被阡寺大人革職了!」
「不可能!」他才與他分開!僅過一個時辰!南風靖擰眉一緊,當即瞧了自己的皇叔和他身後一直呆呆不語的卿灼灼。
事情怎會變成這般局面?
「阡寺大人已經將此案全全交給了卑職!皇上還特地給邢震司下了一道聖諭!因此案重大,致千都城人心惶惶。故命邢震司專心辦案,不論對方是尋常百姓,還是皇室貴子!一律照審不誤!」
「本王跟你們走!」
「皇叔……」
他總是落著一副從容不驚的模樣,以至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他忽略了她,忽略了……久久呆站于他身後的她!
可知,她此刻有多麼的慌顫。
或許是因為,他還沒能適應她在身邊,故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便顧慮不到她!
就這麼行步離開了!
唯留她一個人,還在原處傻傻地呆站,耳畔不禁嗡嗡亂響,然卻僅能繃住淚水不落。
雪刃隨他去,倒是能夠讓她片刻安心。
「沒事的!你別擔心!我這就回國宮問我父皇!再不行,我就去找皇祖母!」
想躲躲不掉!該來的終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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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們不說一聲,就跟著這囂張的捕頭出來了!卿灼灼自己在府上,會不會……」
「沒事!她會自己冷靜下來的!」一路行步不回,便是不想她擔憂。有些話說多了,不但不能寬心,還可能會落下反效果。
所以,他寧願什麼也不說!待安然回去後,再與她好好談。
其實,最主要的……是不想她摻和進來!
剛剛走到邢震司門口,他便見了一副熟悉的面孔。那對著沈阡寺畢恭畢敬的模樣,可真假!
「王爺!此人我們認識嗎?我怎覺他的背影甚熟!」
「去柳城的路上,遇到的過路男子!」
「哦!對!」
「亦是那日夜里抓走卿灼灼的黑衣男子!」
「什麼?」
雪刃不清楚!只因沒有听卿灼灼說起,那丫頭識人,可是比他們厲害。
雪刃隨即生了憤意,「這人必然是來找咱們事的!」
「不怕!」背手抬步,依舊落著淡然之容,只是身後突來的推動,讓他瞬間淡定不得,「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小喘聲聲後,不由得的做了吞咽。這一路追來,可不容易,跑的她腿都酸了!
「你不該在府上好好待著嗎?」
「誰說的?誰讓我好好待著了?王爺走的時候,下命令了嗎?」
「……」薄唇微張,卻落不得聲!
她對著他嬌嬌滴滴,他還有辦法管!然就是這種胡攪蠻纏,他管不來!
雪刃在旁噗嗤,瞬見主子側眸瞪之,遂趕緊憋住裝成啞巴。
「反正我一路跑過來了!腿也算了!腰也疼了!除非有人把我背回去!我自己可走不回去了!」
「雪刃!把她背回去!」
「啊?」雪刃頓時顯了無辜相。
卿灼灼起急,叉腰,「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雪刃大哥把我背回去!那王爺就直接發令,讓他娶我吧!」
「……」
「哎!這事兒可不能亂說!」自打主子跟卿灼灼在一起,好事兒,壞事兒,不沾邊的事都能找到他!目光旋去,忽想起後方還圍了一眾小捕快呢!
這不是明著讓人看笑話麼!
若換作以前,主子早急了!
然現在……
他這旁觀者不能言明,只得搖搖頭!。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