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灼灼呆呆撩眼,尷尬磨唇,「王爺!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撇開男女有別不說,他好歹是個神居高位的皇室。
「都沒有!」依舊言語干脆,薄唇翹動,「若想自己的傷好的快些,就少講廢話!」言罷,便把托盤放去床邊的木凳之上,而後捏了藥瓶,並抖了抖大袖。
這是要來真的?
卿灼灼始終不能相信,脖頸處暗自滾動。見他又有了靠近的架勢,趕忙揚聲制止,「哎!王爺,您貴為主子!這,不太合適!還是讓別人來吧!」
「本王自小專研醫術,在本王眼里,你僅是個病人!你這些,亦都是小傷!只需片刻便可處理!可若換成旁人,慌起手來……你自己掂量!」
「……」
眼神勾動,奈何榻上丫頭還是不動!
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偏偏對她,強勢不起來!
某王瞥頭擰眉,感嘆聲聲,「你可真不如前兩次,昏迷時那麼好管制!」
前兩次?
卿灼灼頓時發愣。
這麼說,她身上的傷都是王爺包扎的?就連上回在護國府也是……猛地吸了一口大氣,卻不敢順勢吐出。
「你再不動!我可真就上手了!」
急得他,都已我自稱了?當真是醫者之心,看不得固執的病人!
「哎!等會兒!」兩人一扛勁兒,她就又變回了初見時那般,開始與他打商量!「王爺容我緩一下!我好歹是個沒嫁人的姑娘!」這會兒,她可不是假裝的扭捏,「即便是個奴婢,也該有自己的尊嚴!」話落,猛地撩被蓋頭。在里面動了片刻,終環手圍裹周身。唯將肩上露出。「我好了!王爺來吧!」
他擰眉一緊,捏著藥瓶靠近。忽覺一陣心悸,多年來從未感之。
她僅是個病人!僅是一個小姑娘!
繃緊的白布拆開,里面血肉粘連,不忍直視。此傷皆因他而受得!他的心里有所變化,也是應該。
幾個藥瓶輪流打開,點在傷處的碎抹頃刻融盡,他即便是看著都覺疼痛,然她卻沒有一次哭鬧。
「你不覺得疼嗎?」沉了好一會兒,終還是問了出來。他的眉頭,亦擰的更緊了。
「疼啊!」她回答的很爽快,絲毫不顯隱瞞。可那臉上,卻未顯一丁點的難受。「那麼大一個口子,還流了那麼多的血!我又不是死人,能不疼嘛!」
「為何不見你喊痛!」這便是他最疑惑的地方,換做別的小姑娘,早就哎呀呀的哭鬧了!然,她非但不嚷,還連一滴淚都沒有。
「為什麼疼就要喊?喊出來,又給誰听呢?最後,還不是自己忍著!」
「……」
「我剛來你們這里的時候!」不對!這台詞,怕是王爺理解不來,遂改口,「我剛到王府的時候!王爺落了多強的掌力打我,王爺應該很清楚!可我不還是沒嚷麼!」
的確!回想當日,他以為她是有心之人派來的殺手,便下了狠力。
那一掌,並不輕。
怎麼就愣神了?卿灼灼忽感某王沉了思緒,因那只手,已是在她肩膀處,撫了有一陣兒了!她又不好直接說出,畢竟這事兒,談起來非常尷尬!
「王爺!凶手抓到了嗎?」換個話題,順便把他的神拉回來。
某王聞聲,當即抬了手掌。一邊俯身拿了白布幫她包扎,一邊動著薄唇與她道話,「抓到了!」
「誒?是雲來客棧里的哪一個?」可惜!她沒能看到抓人時的精彩畫面。
「後廚炒菜的丁大壯!」
那個胖廚子?倒是有些印象!
卿灼灼尋思再問,「可是因為死者皆為左撇子?」
「不錯!」回想昨日之情形,才終明白,「所以,你便讓本王用了左手夾菜!」
「嗯!」她迅速的點頭默認,「因那會兒我跟雪刃大哥都已經吃飯了!唯獨王爺還沒有動筷!正好,趁那機會,讓凶手上套!」
「你這是讓本王做了一會兒誘餌!這膽子,可是不小!」瞬時就將手下帶了些力道。
卿灼灼立刻哎了一聲,「王爺!你手勁兒太重了!」
「你不是不會喊疼嗎?」
忍!忍的彎腰磨牙!某王情緒不定,惹不起!
「王爺!我可是有功之臣!」
「有功之臣?這詞兒跟你配不上!頂多是個舍身救主的小丫頭!」
卿灼灼擰眉撩眼,抬手模傷:那不都是一個意思麼!
「也不知我昨個怎麼了?咋就迷糊了呢?」
「因你多嘴!喝了凶手為本王準備的那壺水!」
「……」卿灼灼瞬時仰頭逢上,「那為何王爺喝了沒事?」不是說,她用的杯子,是他用過的嘛!
「本王喝的,是上一壺!在你來之前,剛剛被小二換過!」
「……」這叫什麼!
「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推本王做誘餌!結果中了迷藥的卻是你!」
「……」王爺啥時會讀心了?
抿唇不語,乖乖吃著啞巴虧!
「你這傷得有些時日了!回到護國府好好養著!」
剛懟了一陣,就又改溫柔類型了?王爺可真是了得!
「懟了!那丁大壯為何要殺左撇子的人?他跟他們又不認識!」
「舊事怨念太深!」
說這個她就明白了!
前世,她也听過不少這樣的案子。是因凶手小時候被某種特征的人欺負了!所以,到後來,才控制不住地尋相似之人泄憤!
唉!不禁嘆氣,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你若是可以下床走,我們就回去吧!」
卿灼灼瞪了大眼,不敢相信,王爺在等她?當真是受寵若驚了!
記得他們來的時候是徒步,怎得回去時,居然有了馬車?
卿灼灼大眼眨眨,于客棧門口盯了好一陣!
「愣著做什麼?上馬車!」
「啊?哦!」一時感動太深!一時沒能控制住!王爺這是為她買來的馬車嗎?
不敢想象!
臨上車時,忽而又瞥了一眼右方小巷,驚見昨日墜到他們腳下的那個男人,在對她抱拳致謝!
其身後,還站了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她想,應是前幾日在此被殺害的死者。
經這一場,他們應該可以歸冥府準備投胎了!不必做其怨氣慎重的孤魂野鬼!
她這也算是辦了一件好事!
「又怎麼了?還不上來!」
她打了個愣,見某王已是在車內等的不耐煩了!
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要與王爺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