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少女宛如夢囈的呢喃，看著她臉上蒼白的笑容，感受著她快速消散的氣息。
吳暝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炸開了。
他瞬移般來到沐風兒的身前，拔出了她身後的長刀，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他沒有理會已經因氣旋超負荷運轉而開始崩裂的丹田，調用玄力封住了她胸前正不斷往外涌血的傷口。
他從空源劍中掏出各樣的療傷丹藥，強行用玄氣化開藥力打入了她的體內，試圖修復她被洞穿的心髒。
但是沒用，沐風兒的氣息依舊不可逆轉地衰弱了下去。
而進入她體內的藥力，甚至還未起到作用又被源自殘滅的黑暗之力迅速吞噬。
「不……」
吳暝身體發顫，情緒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波動。
一如上次在小世界眼睜睜看著沐風兒被黑暗殘蝕，卻無能為力那般。
不。
比上次還要絕望。
這里可沒有劍聖再幫他。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他在顫抖中竭力嘶吼，隱約間，他听到了更加清晰的破裂聲。
他的腦子里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
看著眼前這一幕，火妍兒蒼白的臉上滿是失望。
她本以為吳暝是個極其理智的人，所以她才費了那大的勁‘幫’沐風兒替他擋下那一擊。
按照她原先的設想，吳暝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機拿走火之源，借助焰心殿的天然優勢擊敗江塵。
而她，就可以抓住吳暝情緒劇烈震蕩的機會，將他徹底控制住。
這是她研究了吳暝那麼久之後，才推斷出的最有可能引動他精神力的方法，也是她用精神力控制住他的最好機會。
只可惜，這一切都隨著吳暝的折返而破滅了。
江塵怔怔地看著那相擁的兩人，听著吳暝絕望的嘶吼，他心中沒有絲毫的快意。
低低地暗嘆一口氣，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決絕。
他伸手一招，那柄長刀嗖的一下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後用力地朝吳暝劈了過去。
與此同時，吳暝忽然抬起了頭，江塵注意到他的眼中有金芒閃過。
長刀落下，江塵在巨大的反震力下連連倒退。
他的瞳孔驟然放下，又在頃刻間變得無比冰冷。
他的身上閃耀起冰冷的黑暗玄光，長刀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狠狠斬落。
砰！
江塵被自己釋放的強大力量掀飛了出去，長刀月兌手而出在空中翻滾了兩圈砸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鳴音。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吳暝，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低聲嘶吼道︰「這不可能！他連五級都不到，憑什麼能擋住我的攻擊？這絕對不可能！！」
火妍兒愣愣地看著吳暝，仿佛看到了他身前那道無形的屏障，眼神一片茫然。
那是……什麼力量？
難道……這就是他的精神力？
可是精神力怎麼會……這麼強？！
……
當破碎聲響起，吳暝愕然地看到，沐風兒身上飛速流逝的氣息竟凝固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里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涌了出來。
就在江塵襲來的時候，他意念一動，撐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江塵的攻擊輕而易舉地擋了下來。
恍惚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
他的聲音很低，但無比的堅定。
隨著他升起這道強烈的意念，沐風兒胸口的血洞奇跡般地復原了。
怦怦！
她的心跳重新跳動起來，緊接著她的氣息開始逐漸恢復。
……
同一時刻，某個隱藏在火域上空的身影正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他失聲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呢？」
感受到逐漸扭曲的規則，他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猛地一個激靈，趕忙伸出右手隔空一點。
……
吳暝的意識頓時一片恍惚，隱約中他感覺到腦子里原本裂開的東西，又合上了。
合……上了？
他正要深入思考，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憶起了空源石的作用。
緊接著，他猛地發現，原本幫沐風兒清除黑暗之力、恢復生命力的那股未知力量不知何時消失了。
殘滅之力卷土重來，一點點侵蝕著沐風兒的生機。
吳暝不敢拖延，伸手在空源劍上一抹，小心翼翼地釋放空間之力將她整個人完全覆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這個漂亮的人兒缺個胳膊短個腿。
做完這些，他不禁思考起剛才從自己腦子里涌出的未知力量。
那股力量可以隨著他的心念，起到防御、治療的效果……他意識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去，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一切都凝固了。
一如當初在聖淵鎮玄堂，大豬蹄子降臨的那一刻。
啪！啪！啪！
大豬蹄子一邊拍掌，一邊從虛空中走出。
吳暝在看到他時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家伙怎麼又來了？
但緊接著，他就想到了剛才從自己腦子里涌出的未知力量。
大豬蹄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孩子，這麼快就觸踫到了規則的力量。」
不知為什麼，每當听到他稱呼自己為‘孩子’時，吳暝都有種強烈的要給他一個巴掌的沖動。
好在‘規則的力量’這幾個字吸引了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規則……所以那股力量之所以能呈現出防御、治療的效果，是因為自己改變了規則？
吳暝像是明白了什麼。
大豬蹄子一直留意著吳暝的表情，他緊接著就說道︰「孩子，你的規則之力還很弱小，隨意動用會有損根基，所以為父才將它封印在了你的識海。」
「為父之所以要設下考驗，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感受這個世界，借此讓你的規則之力盡快壯大。」
「等到你通過考驗的那一天，你就能真正掌握自己的規則之力了。」
吳暝當然知道他說的不可能全是真話，因為當初在聖淵鎮的時候，大豬蹄子不知道他能保持清醒，無意中透露過一個信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識海之內隱藏著規則之力。
他淡淡地問道︰「說完了嗎？」
大豬蹄子下意識點頭︰「說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大豬蹄子︰「……」
你這臭小子，怎敢對為父如此無禮！
大豬蹄子暗罵一聲，嘿嘿笑道︰「行，那為父就先走了。」
「對了，若是遇到困難你盡管喊我……為父要是有空就會過來幫你。」
吳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