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至聖！
聖境，比傳說中的帝境還要高的一個境界，在現今時代只能在某些古老的典籍中窺得這個境界強大力量的冰山一角。
秦雷曾經說過，龍族時代之後的記載之內從未出現過人族至聖，也就是說，中年男子只可能是遠古時期的人物。
龍族時代所在的上古時期始于萬年之前，而遠古比上古更加遙遠，這意味著眼前自稱為烈陽劍聖的中年男子，至少有著萬年以上的壽命。
直覺告訴吳暝，至聖雖強，但也不可能擁有如此悠長的壽命，何況萬年風霜，竟未在這名劍聖身上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吳暝沒在這個疑問上糾結，他現在更想知道空源石的來歷。
「前輩原來是遠古之人，那前輩是否知曉空源石是何人煉制，又為何會在我身上？」
「遠古？」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說了一句模不著頭腦的話︰「在這里呆了三十多年就成了遠古之人，這種感覺還真是有趣。」
吳暝︰「？」
察覺到吳暝目光里涌上的疑惑，中年男子笑了笑，解釋道︰「空源石是我所煉，至于為何會出現在你身上，自然是我放的。」
吳暝下意識就問道︰「前輩知曉我的身世？」
「我當然知道，因為……」
中年男子又一次露出那種古怪的笑容。
吳暝覺得莫名其妙，這位劍聖前輩怎麼連最基礎的情緒控制力都如此差勁。
像他就不一樣，哪怕知道了中年男子是傳說中可彈指毀天滅地的聖境強者，他依舊能做到面不改色，平靜如初。
「因為……我就是你啊。」
中年男子的後半句話一出口，吳暝的眼楮頓時瞪大，月兌口而出︰「你開什麼玩笑？」
中年男子臉色一正︰「我沒開玩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與自己的劍法一樣以烈陽為名，還有先前的煉丹手法、同樣的吳姓，以及自己身上的空源石，無一不證明中年男子與自己之間存在非同尋常的關系。
如果他說是自己的長輩，吳暝倒還能相信、接受，可要說自己與他就是同一個人，那吳暝就覺得不靠譜了。
一個人可以憑借特殊的能力擁有多具身體，就如姬尤兒以強大的精神力控制的兩具分身一般，但要說一個人擁有兩個意識，無論兩個意識是在一個身體還是分別在不同的身體內，都已經不能稱之為同一個人。
所以中年男子所言，毫無根據。
要不是對面站著的是一名至聖，要不是吳暝對情緒的控制力足夠強，換做任何一個人听到這種胡話，先不說會不會動手，一個‘神經病’就劈頭蓋臉招呼過去了。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
不是很難，根本就是無法接受！
吳暝暗暗搖頭。
「但事實就是如此。」
中年男子感嘆一聲，看向一眼望不到頭的天空，目光變得悠遠。
「其實我並非玄之大陸之人，當年我為求突破聖境，破碎虛空準備前往上界尋找機緣，卻意外來到了玄之大陸……」
上界？
吳暝心頭震動，試著將自己代入中年男子的視角。
如果自己真的就是烈陽劍聖，那麼自己一心想要前往上界只是為了尋求更強的力量？
不，不是這樣。
內心深處回饋的聲音告訴吳暝，他對于前往上界的渴望絕對不是出于對力量的追求。
所以自己不是烈陽劍聖，可堂堂劍聖欺騙自己目的是什麼呢？
疑問、猜測如潮水涌來，令吳暝心煩意亂，這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住心頭的諸多雜念，吳暝認真傾听起中年男子的講述。
一萬多年前，以現今的視角來看應該是遠古末期，中年男子……也就是烈陽劍聖，強行破開虛空準備前往力量層面更高的上界，卻意外偏離路線來到了玄之大陸。
玄之大陸穩定的空間令他無法破碎虛空，而在游歷大陸的過程中，他得知集齊七大元素本源可以打開通往上界的通天之門。
听到這里，吳暝暗自點頭，大豬蹄子告訴他的前往上界的方法也是如初。
可是烈陽劍聖為何沒能前往上界呢？以劍聖之能，集齊七大元素本源應該不是難事吧？
「雖然受到了黑暗神的阻撓，但我最終還是集齊了七大元素本源，哦對了，黑暗神就是黑暗本源的化身，嘿，自稱是神卻只有區區聖境的力量，這家伙殘暴、瘋狂，充滿了毀滅的念頭，但並不傻，被我擊敗之後，便藏了起來。」
「這家伙實力不怎麼樣，藏匿的本事倒是一絕，我找不到他，他也不敢來招惹我，很快我就順利地集齊了元素本源，打開了通天之門。」
中年男子的聲音忽然一頓。
「然後呢？」
迫不及待地問出聲後，吳暝眉頭微皺，涉及上界與自己身世之事，讓他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
「然後……」
中年男子無奈道︰「通天之門無法承載我聖境巔峰的力量，崩潰了。」
吳暝猛地一怔，急切道︰「通天之門承載的極限在哪里？」
「通天之門的承載極限與玄之大陸的能量層級有關，在我到來之前，玄之大陸最強的存在——黑暗神也不過是聖境後期的水準，也就是說以玄之大陸的能量密度，或者說是玄氣濃度，只能構建出令聖境後期以下生靈通過的通天之門。」
吳暝松了口氣，既然知道了通天之門的承載極限，他就不用擔心將來自己太過強大，以至于無法借通天之門前往上界。
聖境離他太過遙遠，況且按照沐風兒與秦雷的描述，玄之大陸已有近千年沒出現過帝境強者，說不定等他集齊七大元素本源時，也就只有帝境的實力，遠遠達不到撐破通天之門的程度。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吳暝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聖境後期能夠通過，那你為何不自斬境界？」
「我發現了一個真相。」
中年男子似想到了什麼，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悸動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