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悅給秦涵打了電話。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伺候一雙貓狗，她都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像頭偷喝了200斤酒糟的小象似的，頭暈目漲。
在她看來，正伏案辦公的趙宋哪像24歲的年輕人，簡直跟一頭洪水魔獸還差不多。他連看都沒看這邊，就讓自己膽戰心驚。
朱悅的這種感覺，被秦涵到來後的表現進一步證明——之前還能在趙宋面前隨意處事的秦涵，同樣安靜的站在身邊，忐忑、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等兩女已經累的雙腿麻木不堪的時候，趙宋才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
他把筆扔在桌子上，摘掉眼楮，揉了揉眼角，才抬起頭目視秦涵︰
「知道你們為什麼輸嗎？」
秦涵點點頭，她復過盤，趙宋的問題她能分析一整天，不過此刻她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沒認清對手。」
趙宋笑了︰「那你們的對手是誰？」
「類似電控董事長、平昌區府、京城市府、甚至國家部委領導；類似JFJ總院劉教授、各大高院商科教授、以及擔任過政府高管的戰略規劃專家！
這些人，都是在特斯拉以及中控系的發展中與企業保持著互惠互利的關系。「
說到這，秦涵頹喪的低下頭，低沉地說道︰「對此我只能說，我們對你的分析、調查以及心里側寫還不到位，忽略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沒那麼復雜。」趙宋搖搖頭，笑道，「其實從開始你們只需要問自己一個問題——一個無權無勢的在校大學生憑什麼能走到今天這地步？
然後再問彼此一個問題——趙宋在公共場合說過的每一句話、辦得每一件事是完全自發的，還是經過協商、匯報後的？「
秦涵默默無語。
「神舟、武鳴、錘子、山石、威索尼克等企業都是以勞動密集制造型企業為基礎，提供勞動崗位幾百萬之巨，受益群眾上千萬之多，受惠于此的官員有多少？
以中關村控股為紐帶，這兩年全力打造知識密集科技創新的企業又有多少，新聞里播出了多少科技成果？把政府的補貼落到實處、把官員的政績放在明面，受惠于此的官員又有多少？
更何況你們謀奪特斯拉之時，難道沒有考慮我在完成全球特斯拉分割、布局之後，特意把種花特斯拉的外匯自留特權交了出去嗎？難道就沒有看見京城市府特意建在平昌產業園的海關大樓？「
「……」
秦涵搖頭，他們看見了，只是他們不在乎而已。
「你們想讓我當白手套，豈不知我早就是了？
我早就是那些人的門下走狗！但那些人是誰？又代表了誰？
我早就為自己創造了最好的處境——擁有很大的自主權！
而你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我，所以我為什麼要動用自己的關系、人情去跟你們打？」
趙宋好笑地搖搖頭，繼續說道，「這個國家的建立有你們長輩們很大功勞，但是我都明白的道理怎麼他們就不明白了？
要想立于不敗之地，就要時刻站在絕大多數一方！「
「……」
「股權會議中，之所以在我這一面沒有外部助力，是因為很多人想看看種花企業在參與國際競爭、應對外來壓力時該如何應對。
隨時汲取經驗、教訓才能變成我們寶貴財富，這也是上面高操智慧、手段的表現。
你們怪罪于文靜的背叛、也怪罪你泄露消息，豈不知當前的下場是你們最好的結局！「
秦涵听到這里，驚訝的抬起頭，最好的結局？……
「會議之前當美利堅政治勢力親自下場之後，棋盤就已經被掀了……」
趙宋平靜的看著秦涵，幽深的眼神讓女學霸不寒而栗︰「你們在股權大會的勝利不會是結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們會追究你們所犯的每一個細小錯誤；自上而下的恐怖報復會把你們壓倒崩潰；然後一個不受約束的趙宋會把所有參與進來的美利堅企業趕出10億級種花市場！
美利堅市場我不要了，你們也別想要種花市場！「
趙宋的話語越來越輕，但是他描述的場景卻讓人頭腳發麻。
「至于政治因素……你們只是一時的利益結合，我在美利堅是長期的利益羈絆，你覺得是我的美利堅朋友穩當，還是你們臨時利益伙伴可靠？」
「……」
秦涵已經說不出話來。雖然趙宋有點危言聳听，但是也有很大可能是事實，她能說什麼，慶幸他們失敗的早嗎？
「啪~」
幾分工作文件被砸在面前……
讓她沒想到的是，趙宋把她叫過來並不是耀武揚威的，而是解釋了一些深層因素、讓她明白在為什麼樣的人效力之後，便讓她迅速的進入工作狀態。
「這是第一稿路演預案，之後無論怎麼變化，獅城（新國）、東京、香江、倫敦等路演重鎮是不會變的，你們的營銷宣發計劃一定要提前做好。」
秦涵激動的把文件抱在懷里，用力的點點頭。
「特斯拉基本盤在美利堅，那邊的企業形象營銷一定不要忽視，專利官司一直在打，相關媒體預算只能增加不能減少，除了我個人企業家品牌，桂璐陽的造星的計劃外，需要額外增加一個科技或者設計業明星……」
說到這，趙宋對驚訝的秦涵解釋道︰「桂璐陽有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最大的底牌來自特斯拉原始期權對很多人都誘惑，而特斯拉的發展並不是一兩個人的功勞。
所以說那邊的宣發其實就是在造神，一個被群毆的孤膽英雄企業家，一個無往不利的人力資源總監，未來，再加一個明星科學家或者設計師！」
「……」
一旁的小秘書朱悅已經麻木了，她寧願沒參與到今天的談話。因為她還想保留心中的無數小美好，可是在這個世界上知道的越多，越能摧毀某個人根深蒂固的認知。
但秦涵的表現卻讓趙宋非常滿意，知道部分真相後就迅速的恢復了冷靜，並迅速的思考對策建議道︰
「Winmap和聲田創始人佛蘭克非常符合公司下一步戰略！最主要的是他是美利堅人而且也在美利堅。」
趙宋不置可否︰「做計劃吧，然後提交，公司會做全面評估。「
秦涵點頭應承，她知道這不光是對她的考驗，還是對新任第一圈管理層的首次考驗！
「以前的工作需要處理好，但是特斯拉公共關系主管可不是能簡單勝任的……「
突然，趙宋話鋒一轉，靠在沙發上繼續道，「特斯拉在美利堅上市，但在半年內中控系還有兩家企業將憑借收購、介殼手段上市，所以增加營銷手段是當務之急……」
他閉上眼楮，接下來嘴里地話語把小秘書朱悅听的瞠目結舌。
「為那些公司上市順利，本來我想把個人婚姻造成熱點，畢竟全世界向我這樣的確實很少。一個年輕富豪和一個美女設計師，從財富圈到時尚界，都是最吸引眼球的話題，可惜……
失敗了！「
朱悅長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無比冷靜、深沉的趙宋，內心升起來的寒冷讓她止不住地顫抖，心里也瘋狂的吶喊︰
「你他M的還是個人嗎？
那是婚煙！
那是愛情！
怎麼能隨意的去利用？
短短的幾分鐘，你他M的把我所有期待的小美好都玷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