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枯花重艷

瑟若柳聞言,不禁仔細打量起舒仙娜,然後嘴角勾起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當年在東山國俗樂界被稱為仙音仙子的舒仙娜。我听過你的琴曲,是有些特別,但也不過是些俗樂罷了。你應該知道我是樂修,演奏的是真正的仙樂,你們的俗樂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繼而,瑟若柳高傲地向舒仙娜攤出一只手,不屑的接著說道︰「給我看看吧,或許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仙樂,希望你不要用一本俗樂譜來糊弄我!」

舒仙娜覺得被貶損,但對方說的也是實話,樂修和普通樂師確實是兩個不同的層次,這無可辨駁。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把樂譜遞了過去。

然而,路義不干了,拉住舒仙娜,把樂譜奪了回來,撇撇嘴道︰「這丫頭不懂音樂的真諦,樂譜落她手中,簡直如同褻瀆。」

說罷,路義向柳懷弦招招手,道︰「老板,過來,你與這樂譜有緣,就三百顆紫晶石賣給你吧。」

「什麼?」

眾人愕然,瑟若柳氣得杏眼圓睜,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懷弦更是听得不敢置信,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拎出一袋紫晶石,迫不及待地遞到路義面前,激動道︰「這里三百顆紫晶石,請點收!」

路義卻沒接,而是故作嚴肅道︰「我有一個條件。」

「快請說!」柳懷弦以為路義要反悔,急切道。

路義道︰「你得發誓,不得將曲譜分享給別人,猶其是這個叫瑟若柳的丫頭,看都不要讓她看一眼!」

柳懷弦怔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道︰「好,我發誓……」

待得這貨發完誓,路義才將樂譜交予對方,並收下了紫晶石,轉而塞到了舒仙娜手里。

迎著舒仙娜和眾人不解的目光,路義提醒道︰「大家收拾好行李了嗎,可別漏下東西呵,咱們要起程了。」

姑娘和女人們早就搞妥行裝,于是紛紛應答一聲,但眼楮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舒仙娜手中那袋巨款……這麼多現錢,她們都是平生第一次見到,誰不心動呀!

「老天啊,我為什麼不是舒仙娜?」姑娘和女人們心中皆在無言泣訴。

「唉!」瓦勒長嘆一聲,心情無比復雜。

斯通兄弟卻懵懵懂懂,只知一個勁的猛吞唾沫。

舒仙娜回過神來,連忙把紫晶石收進了空間戒指中,然後牽住美蘿,跟著路義往店門外走去。

眼看路義就要走出店門,瑟若柳終于爆發,連珠質問道︰「無知的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憑什麼說我不懂音樂的真諦?那你告訴我,音樂的真諦是什麼?」

路義停步,但沒有回頭,回應道︰「我知道人們叫你樂仙,可惜名不符實……音樂和人一樣,本無高低貴賤之分,悅耳者為音,悅心者為樂,凡能愉悅大眾,陶冶性情的音樂皆是美好的藝術。而你卻以自己的主觀意志,將它們硬分為仙樂與俗樂。如此執著于形相,又豈能領悟音樂之真諦?」

听得此言,在場懂音樂的人皆有醍醐灌頂之感,一時間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連瑟若柳也被觸動了內心的困惑,欲辨無言。

稍歇,路義接著說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仙樂,因為這里的人們沒有那些特制的樂器,也不具備催動那些樂器的能力。

所以,樂修的所謂仙樂,與民間的所謂俗樂,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愉悅人心的音樂罷了,只有無聊透頂又自以為是的人才會將它們區分開來。」

瑟若柳听得又不服起來,哼道︰「說得好象听過真正的仙樂一樣,那真正的仙樂可以令枯花重艷,干草復生嗎?」

路義卻笑笑,道︰「這有何難,我可以做到。不過,真正的仙樂卻不止于此,它可以醫治神魂,令愚者智、聵者聰、悲者喜、愁者樂,大善大德,洗滌心靈。」

眾人听得雲里霧里,瑟若柳卻抓住了重點,道︰「你說你可以令枯花重艷,干草復生?好,你敢不敢表演一曲讓大家見識見識?」

路義本不想理會,可舒仙娜興致盎然,隨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東山靈琴,遞過來道︰「少爺,我也很感興趣!這把靈琴合用嗎?」

現場不知空間戒指秘密的幾人,看著舒仙娜變魔術般將東西變走變出,都不禁為之愣神,但很快將眼光轉到路義身上。

只見路義接過靈琴轉頭望向瑟若柳,又望了望周圍的環境,然後指著櫃台角落處一瓶凋謝了的插花,道︰「好吧,我就讓那些花兒多鮮艷幾天吧。」

眾人隨即看向那瓶插花,只見那些花兒明顯已經干枯,拿去燒火保證好用,但讓其鮮艷過來那是鬼話,誰都不敢相信。

「呵呵,洗耳恭听,拭目以待!」瑟若柳抱起雙手,一副看戲的表情。

路義瞥一眼這妞,心中好笑︰唉,這女孩一生沒受過什麼挫折,生活在眾星捧月的抬愛之中,還真以為自己有多麼的高不可攀,讓她清醒一下吧。

念頭閃過,路義非常隨意地撥弄琴弦,東山靈琴獨特的聲音隨即響起……

初時,似是陣陣和熙的風聲傳來,接著是點點滴滴的雨聲,風聲雨聲柔和混雜,彌漫在天地之間,這一刻,整個世界好象都被這綿綿無盡的風雨包裹著、滋潤著,這一份滋潤的感覺,甚至滲入了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隨之,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種子發芽的聲音、小草鑽出泥土的聲音、樹木長出新枝女敕葉的聲音……以至萬物復蘇的聲音!

琴聲如同天籟,深入每一個人的神魂,讓人為之迷醉,為之沉溺,為之眷戀!

路義一邊彈奏,一邊以神魂之力導引著靈氣,慢慢滲入那些干枯的花兒之中。靈氣其實就是天地間蘊藏的原始生命能量,花兒只要吸收足夠份量,暫時恢復表面生機並不難。

一曲奏完,那些花兒也吸飽了靈氣,一朵朵鮮艷如初,香氣襲人,花瓣上還凝結著一滴滴露珠,好象剛剛從野外摘回來一般,甚是惹人喜愛!

琴聲停歇,眾人漸漸在美妙的天籟中回到現實,但瞬間又被眼前的神跡再次驚得目定神呆……那些花真的活過來吶!

瑟若柳、楊柳然、柳懷弦都失神地望著那些復艷的鮮花,傻了一般。

「這一曲,叫《春風化雨》,是《仙樂飄飄》中最普通的一首曲子。」

路義解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向店門外走去。

東山國眾人很快回過神來,跟著路義離開,唯獨瓦勒王子也象「仙音三柳」一般呆呆立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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