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立刻喝斥道:「胡鬧!胡家的人是都死光了嗎?派一個沒斷女乃的小丫頭片子來?」
小丫頭也不過四五歲,竟然說要幫皇上看病?
如果不是這里還有皇上在,陳學已經把這個丫頭片子送去大理寺了。
簡直就是信口開河,裝藥撞騙啊!
齊莞嘴|巴一撅,看著眼前這個少了個胳膊的男人,道︰「你就是小護國公吧?」
「是又如何?!」陳學昂了昂下巴。
知道怕了就趕緊滾蛋!
陳學義為齊莞是害怕了,誰知下一秒就听到挑釁的聲音︰「堂堂小護國公竟然怕我一個小丫頭?要是老護國公知道了,怕是棺材板都摁不住了呢!」
「小丫頭片子!你——」
陳學下意識揚起了手。
齊莞滿臉無所畏懼,還是笑嘻嘻的站在原地。
倒是齊盛冕先呵斥了一聲︰「住手!」
陳學也覺得自己失態,趕忙放下舉起的手,拱手道︰「陛下,這胡家分明就是目中無人。臣也是氣惱極了。」
「氣惱也不能對一個孩子動手吧?」
齊盛冕冷笑一聲,道︰「陳學,你最近是越來越沒有風範了!」
「臣……」
「行了!你若是真的像你所說的關心朕,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
陳學低頭咬了咬牙,最終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說一句,皇上肯定會直接把他趕走。
齊盛冕見陳學不說話了,這才開口道︰「齊莞是吧?你是一個人來的?」
「回陛下,民女是帶著侍衛來的,這個侍衛您認識。」
「噢?衛影?」
「對。」
齊莞笑了笑,問道︰「皇上要見衛影姨姨嗎?她在御書房外面呢。」
提起衛影來齊盛冕心中也不免一陣唏噓。
當初是他把衛影送到了余晚的身邊,當初衛影還特別不願意呢。
沒想到後來衛影卻是對余晚忠心耿耿。
「算了。她現在是你的侍衛,你能尊稱她一聲姨姨,朕也深感欣慰。就不見了吧。」
「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什麼?」
齊莞指了指香爐︰「要是民女沒猜錯,皇上剛才犯了過頭風或者心疾吧?」
魏方連忙點頭,苦著臉道︰「剛才陛下的確不太舒服,麻煩莞姑娘幫忙看看。」
「皇上,民女可否探脈?」
「這自然是……」
陳學剛要說「自然是不行」的,結果被齊盛冕一個眼神給喝止了。
齊盛冕招了招手,笑道︰「過來吧。」
陳學看著小姑娘走到了皇上身邊,憋得一張臉都紅了。
這皇上的脈哪里能隨便探?
太胡鬧了!
陳學也不敢開口,只能使勁瞪一旁的太監。
魏方一臉無奈,探了探手,用眼神表示︰皇上願意,誰也沒辦法說什麼。
再說齊盛冕這邊,他仔細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她的眉眼長的很好看,跟余晚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她的鼻子更像是齊盛飛的,讓她多了些許男孩子的英氣。
余晚生的事龍鳳胎,不知道那個男孩子是像余晚呢,還是齊盛飛?
本來這樣可愛的孩子應該是他和余晚的,可惜……
想著想著,齊盛飛心里有些生氣,這一切都怪齊盛飛。
若不是他破壞了他和余晚的姻緣,那余晚現在也許還活著,那他不也能坐著龍椅?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
「你父親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齊盛冕語氣沉沉的問道。
齊莞露出天真可愛的模樣,笑道︰「父親去了河下,說是要去興修水利,治河患。聖旨來的時候,他並不在家中。」
「現在你父親住在胡家?」齊盛冕眼底露出幾絲深沉。
「只有我住在太姥姥家,父親出門時間多,民女和弟弟在太姥姥家有個照應。若是父親回來,民女和弟弟就回自家的院子了。畢竟,太姥姥和舅舅們對父親總是親近不起來。」
「噢——」
齊盛冕長吁了一口氣。
他就說嘛,齊盛飛那麼惡劣,胡家若是能原諒了,那他真是要把胡家的人抓來問一問,他們的良心去哪了。
不過,听到小丫頭說胡家和齊盛飛親近不起來,他倒是覺得心情好起來了。
齊莞小心觀察著齊盛冕的表情,看到他瞳底的寒氣散去,齊莞則是快速垂眸斂住了眼底的譏諷之意。
太姥姥一家開始的確是接受不了父親,可是後來看到父親熱衷辦學,根本沒有傳說中紈褲太子的模樣,一家人漸漸也就接受了他。
到底是余晚的夫君,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胡家不可能那麼鐵石心腸。
但是齊盛冕肯定不想知道這些,所以齊莞就順著他期望的意思說。
探完脈,余晚立刻說出齊盛冕的心疾和頭風發作時的狀況,這讓齊盛冕十分訝異,魏方更是像踫見了救星一樣,甩著拂塵驚呼︰「哎呦,莞姑娘快點治好陛下吧。每次看到皇上難受,奴才恨不得替皇上受罪啊!天子之驅,如何能經住這樣的折騰呢?」
說著說著,魏方紅著眼眶開始抹眼淚了。
陳學只覺得這太監太能演戲,可誰知轉頭就听到齊盛冕感動說道︰「魏方,你能這般關心朕,朕甚感欣慰,賞賜你玉腰帶一條。」
「哎呦!謝主隆恩。」
魏方跪地磕頭,一副沒見過世面受||寵||若驚的模樣,可就是這俗氣的樣子,反而讓齊盛冕放下了戒心。
「齊莞,朕的這毛病,你可能根治?」
「回陛下,治是肯定能治,就是要花費很長時間了。」
「很長時間?多久?」
「至少要一年,若是療效不好,怕是三年也有可能。」
「……」
魏方又驚呼起來,一臉愁容︰「這麼長時間,那怎麼治啊?!」
齊盛冕也是沉吟了下,覺得時間太久了。
不過下一秒,魏方似乎想到了好辦法,喊道︰「要不,莞姑娘住下來吧?反正這宮里地方多的是。」
魏方一邊說,一邊轉頭看齊盛冕的意思。
齊盛冕輕咳一聲,道︰「若是小丫頭願意,自然是可以的。」
就怕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啊。
魏方一拍手,歡喜道︰「說起來,莞姑娘還是陛下的嫡親佷女呢,這小住一段時間也是情理之中。是吧?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