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也是余府的老人了,余有才立刻相信,皺眉道︰「晚晚,人家看到了,就算你想要包庇,怕是也不合適。現在麼……」
余有才用眼角睨了眼地上被打的昏死過去的丫鬟,很快說道︰「既然現在你母親也懲戒了這丫鬟,那這件事就算了。不過,再有下次余府是不能留這丫頭的。」
費春蘭福身應道︰「妾身知道了。」
「等等——」
余晚覺得余有才處理問題很好笑,他甚至都沒問清楚怎麼回事,就判定青翠拿了費春蘭的東西?
憑什麼?!只因為青翠是她的婢女麼?
「父親,青翠並未拿母親的東西。母親這樣子處置青翠,是不是不對?」
「沒拿?趙嬤嬤不是說看到她進你母親院子里了?」
「趙嬤嬤說的就是對的麼?她說看到了就是真的嗎?再說,母親的人並未找到那個所謂的簪子啊!怎麼就認定了青翠拿了東西?」
余有才被問的啞口無言,但是他真的不想為了一個丫鬟浪費時間。
「就算是你母親冤枉了這丫頭,現在你母親不是說了給她請郎中麼?」余有才反問。
費春蘭微微低著頭,聲音溫和說道︰「是啊,晚晚你總不好為了一個丫鬟跟你父親吵吧?」
余未央也跟著說道︰「就是啊!爹能來你這個破院子已經很好了,你怎麼這麼不感恩呢?」
余未央母女的話讓余有才也皺眉了。
剛才他就不該好心過來,這個不知感恩的東西。
「好了!晚晚,你也早點休息。這丫鬟也要看郎中,你也不要鬧了!」
「等等!」
余有才剛要抬腳,又听到余晚阻攔的聲音,他不耐煩的轉身問道︰「你還要怎麼樣?」
余晚指著桌上的包袱,道︰「既然母親的簪子不在青翠這里,難道母親不打算繼續找了麼?」
其實費春蘭那簪子就是隨便拿出來的一支,本就不值什麼錢。
「既然找不到了,那也就算了。為了我的一支簪子都驚動到了你父親,我這心里本就過意不去了!」
費春蘭一臉愧疚的模樣,這倒是成功讓余有才覺得舒暢了。
他捋著胡須點頭︰「難為你這麼大度了。這樣吧,明日去再打一支金釵,記在我的賬面上。」
「哇!爹好大方噢!」余未央拍手贊嘆,道︰「娘,爹這麼疼你,你好幸福啊!」
費春蘭一臉嬌羞,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謝謝老爺。」
這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余晚卻覺得遍體生寒。
這個宿主的父親真是沒心啊,他就不想想自己另一個親生女兒的感受?
余晚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心口的刺痛,想來這是宿主的真情實感了。
「我這竹語軒里似乎趙嬤嬤的房子沒有搜過吧?」
「大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趙嬤嬤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跳出來︰「老奴可是在余府多年,怎麼可能干這種事?」
「那可不好說。」余晚冷聲道,「再說,嬤嬤也不必急著申辯,只需要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費春蘭狐疑的看向趙嬤嬤,只見她理直氣壯,完全不懼怕,心想著這是余晚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故意這麼說,干脆說道︰「既然晚晚心里不舒服,那就讓人去看看嬤嬤的房間好了。」
余晚點頭催促︰「那就看吧!早點看完早點各回各院!」
翠兒得了命令直接進了趙嬤嬤的房間,只是很快她手里就拿著一個藍色包袱出來了。
一看到那跟青翠房間搜出來一模一樣的包袱,趙嬤嬤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怎麼會在老奴的房間?不可能啊!」
「既然搜出來了東西,那就打開瞧瞧。」
費春蘭沒想到真能搜出東西,但是現在刀架在這里了,她也只能示意翠兒打開包袱。
包袱打開,除了幾兩碎銀還有一根碧玉簪子。
這簪子竟然是和費春蘭丟失的那一支一模一樣。
「怎麼會……」趙嬤嬤吃驚極了,這簪子她明明藏在了府里的一個假山後面,怎麼會冒出來的呢?
「這簪子,女兒似乎見過母親佩戴呢,母親丟的可是這支簪子?」
「這個……」
余晚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母親要是說不是也沒關系。反正是不是左右都是我這個女兒院子出的問題,雖說趙嬤嬤是母親派過來的,可到底是在我這里之後才手腳不干淨的,還是女兒錯了。」
費春蘭听得緊了自己的拳頭,如果不是余有才在這里,她定然要上去打余晚幾巴掌才能解恨。
什麼意思?是說她派來的人是個偷兒?
余有才剛才才舒展開的眉頭,這會兒又緊上了,道︰「春蘭,既然趙嬤嬤是你的人,那你定然要嚴厲處置。」
說完,余有才看著自己的大女兒,道︰「回頭再派個得力的人過來照顧晚晚。」
再派一個?那今天這戲豈不是白演了?
余晚立刻乖巧回道︰「父親,晚晚習慣了安靜,現在青翠和蒼術照顧我就可以,別的人不用了!只是……女兒出門稍有不便,總是要去問母親……」
余有才本就有些愧疚,听到余晚這話,順手扯下了腰間的一枚玉牌,道︰「以後出入府里不用問你母親了。不過,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女孩子名節最重要。知道了嗎?」
「女兒知道了!」余晚低頭乖順應道。
余有才狠狠瞪了眼費春蘭,道︰「好好管管你的人!都是養了些什麼東西!」
扔下這句話,余有才甩了袖子就走了。
費春蘭臉色十分難看,這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來人!把趙嬤嬤帶回四季軒!」
余未央見母親走了,氣呼呼罵道︰「余晚,這事兒沒完呢!你走著瞧!」
趙嬤嬤被兩個粗使婆子架起來,她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連忙求饒。
只是,費春蘭走的極快,根本不理會身後趙婆子的喊叫聲。
竹語軒一下子恢復了安靜。
余晚繃著的神經也松懈下來,趕緊扶著昏迷過去的青翠進了屋子。
而院子一邊的槐樹上,一道黑影閃過,快速朝著城內的一座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