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知道費春蘭的意思,她不過是想告訴余晚這余府是她說了算。
至于這些舊衣服,說白了就是故意惡心余晚的。
兩天後的賞梅宴也不可能讓余晚穿著這舊衣服去參加。
費春蘭可不會傻到讓外面的人說自己不是。
「拿兩件衣服吧。」
「小姐——」
青翠眼楮里都是淚水,委屈極了,道︰「您是余家的嫡女,怎麼能穿這衣服呢!」
這簡直就是把余晚的尊嚴仍在地上踩啊。
箱子里的衣服都有了霉斑了,這穿上了肯定要起疹子。
「拿著吧。」
「是。」
見余晚之意要拿衣服,青翠只好忍著臭味挑揀了兩件還算干淨的衣裳。
翠兒在院子里等著,看到余晚主僕出來,竟然真的拿了兩件衣裳,她臉上的鄙夷已經掩不住了。
「挑好了啊?要是還要衣服隨時可以過來,這屋子里的衣裳可以隨便給你們拿。」
翠兒故意在「這間屋子」幾個字上強調了下。
青翠氣的小臉通紅,狠狠瞪了眼。
「切,還神氣呢!連冬襖都沒有,不知道裝什麼!」
翠兒朝著余晚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轉身進了屋子。
「夫人,余晚挑了兩件衣裳走了。」
「哦?」
費春蘭都有點意外,睜開眼冷笑︰「這是真的轉了性子了?」
上次余晚來院子里吵著要那個丫鬟,一口一個她是嫡女。
那不可一世的勁讓費春蘭恨的咬牙切齒。
因為不可否認,余晚的確是余府的嫡女,因為她的出現,費春蘭的女兒未央就要往後站。
剛才見余晚表現乖順,所以費春蘭故意安排她去挑舊衣服。
她就是想看看,余晚能裝多久。
沒想到余晚還真的拿了那些舊衣服。
「夫人,那咱們還給她做新衣裳麼?」翠兒問道。
費春蘭翻了個白眼,斥責道︰「你是不是真的傻?她要是穿著破衣服去宮里,那丟的是誰的人?」
翠兒也是機靈,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奴婢蠢鈍了。那……是找霓裳坊麼?」
「肯定要霓裳坊。不過……那霓裳坊的衣服一件就要五兩銀子,這銀子可不能白白花了!」
「夫人的意思是……」
費春蘭招了招手,翠兒連忙附耳過去,听完之後,翠兒連聲稱贊,「這次應該是余晚最後一次去宮里了。」
夫人的這個計謀,根本就是要把余晚以後入皇宮的路斷了呢。
費春蘭笑了笑,撫著鬢角道︰「擋了未央的道,那她必須要消失掉。」
「她怎麼會擋小姐的道呢?夫人您剛才沒听到她說的麼?還琴棋書畫呢,要是說出去不得笑死人了!」
「翠兒,你在這宅子里這麼多年了,這點心眼沒有的嗎?」
翠兒不明白,疑惑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余晚的外祖當年可是宮中太醫。雖說現在到了這一輩再沒有讀書人,可當年胡家也是書香門第,名門世家。這樣的家族怎麼會一點不教導女孩子呢?」
「夫人的意思是,余晚撒謊了?」
費春蘭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呢?防著點總沒錯了。」
頓了頓,費春蘭問道︰「小姐還有幾日回來?」
「回夫人,明日就能回來了。」翠兒笑著回道︰「這次小姐特意去靈山寺求了平安符給皇後和德妃娘娘,肯定能讓宮中貴人高興。」
「是了。未央這孩子就是聰慧。也是運氣好。」
半個月前余未央就去了靈山寺吃齋,說是要給宮中二位齊福。
沒想到這事兒辦的好,恰逢皇後娘娘要舉辦賞梅宴。
這種運氣有幾個人能有呢。
……
青翠和余晚剛剛進院子,就听到了趙婆子刺耳的聲音。
「你個婢子倒是奢侈的很,人都沒在燒什麼暖爐?這炭是不要銀子啊?」
「小姐身子弱,這屋子不哄著,回頭再燒更費炭啊。」
「還 嘴?!找打!」
趙婆子抄起院子里的掃帚就往蒼術身上打,蒼術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掃帚落在身上。
「住手!」
「呦——」
趙婆子听到呵斥聲,一扭頭看到余晚進來了,她倒是一點都不慌張,道︰「小姐回來了啊。我這正在教訓這婢子呢。你快去歇著,別凍著了。」
「你為什麼打蒼術姐姐啊!」青翠跑到蒼術身邊,一下子就看到了蒼術手腕上的青紫傷痕,心疼說道︰「蒼術姐姐,你怎麼不躲著呢!」
蒼術搖了搖頭,用手比了比,表示自己沒什麼事。
越是這樣青翠越是心疼,眼淚像是掉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直落。
「青翠姑娘,你說話可想清楚。我是夫人派來的,管教下院子里的人還不行了?」
趙婆子根本不懼怕,昂著頭說道︰「別說是你們做錯事,就是小姐有不對的地方,那我也要說一說的!這里可是余府!」
「原來余府的規矩是奴才可以教訓主子?」
余晚淡淡地笑了笑,道︰「青翠,你去問問老夫人,余府是不是有這樣的規矩。若是有,我余晚自當好好听趙嬤嬤管教。若是沒有……那我這可不敢留趙嬤嬤了。」
青翠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轉身就往院子外跑。
趙嬤嬤怎麼能讓青翠真的去找老太太,她擋在了院子門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姐這是做什麼呢?若是覺得婆子我說的不對,那我不說就是了。這點小事何必驚動老太太呢。您說是不是?」
「趙嬤嬤,我也不想驚動。但蒼術和青翠是我從陽城帶來的丫頭。府里人欺負了,我心里不舒服。」
「呵呵呵。是,小姐既然不想我說兩個姑娘,那不說就是了。」
「那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剛才那一幕。要是再有下次,我也不介意去驚動老太太好好鬧一鬧。」
「是——」
趙婆子恨的咬牙切齒,低著頭眼露凶光,不情願地應道︰「老婆子我記住了。」
打發走了趙婆子,青翠和蒼術跟著余晚進了屋子。
蒼術看著青翠拿進來的破舊衣服,不解地用手比劃問道︰這衣服是做什麼的?這麼髒怎麼拿到屋子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