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簫是被害死的,那不是一場意外。」
「我真的可以看到程簫。」
「……」
余晚被竇彬趕走了,可是她的聲音像是循環播放的音頻,在竇彬的耳邊不停重復。
「彬哥,確定不送那兩個人嗎?咱們這里要走出去至少要一個小時呢。」王民回來問道。
竇彬的這棟別墅建在山上,從上面到下面馬路,再找到能打車的地方,恐怕兩個小時都不止。
「你去查程簫的事故,結果是什麼?」竇彬突然問道。
王民前幾天已經說過了,不知道為什麼竇彬又突然問了,他就又說了一遍︰「那輛車太老了,剎車失靈,踫到了油箱起火,所以蕭蕭姐才會出了意外。」
「我記得這部電影的道具和特效是樊克吧?」
「嗯,是樊先生。只不過蕭姐那天拍戲的時候,樊先生好像是跟劇組請假了。」
請假了?!竇彬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暗色。
這麼大的一場戲,而且是女主出場,樊克作為特效和道具的主管,怎麼可能請假?
竇彬和樊克也不是剛認識,樊克這個人對工作特別認真負責,不可能明知道這場戲有危險還請假。
竇彬拿起手機找到了樊克的電話撥了過去。
「彬哥,你這總算是聯系我了。」
電話一通,樊克先開口,道︰「蕭蕭的事對不起啊。都怪我。」
「老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昨天的喪禮你沒過來吧?」竇彬回憶了下昨天見到的賓客,並沒有樊克的身影。
樊克在電話里帶著歉意說道︰「彬哥,出了這件事我還好意思去麼?對了,我讓何宇把支票帶過去了,你收到了吧?麻煩你幫我轉交給簫簫的外婆。雖然只有兩百萬,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家里負擔挺重的……」
「嗯……」竇彬的臉色已經快要結冰了,他根本沒有听何宇說這件事,不過現在他不關心這個,「老樊,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向來不會在工作上馬虎,這次是怎麼了?」
「哎,那天何宇接了我家里的電話說孩子病了,讓我趕緊回去。我記得三天之內都沒有特效戲的,誰知道我一走臨時就加了一場。那輛車我是給後面的小場面用的。」
樊克說起這件事也是愧疚又生氣,程簫那場戲是在賽車場上競技的戲,而且因為要拍面部表情,所以不能用替身。這場戲樊克自然是很重視。
這場戲用的車也會采用全新的賽車,車子現在還沒運回來,這場戲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拍攝才對。
也不知道怎麼就出了這種岔子。
竇彬放下電話,問道︰「找到那場戲的道具師。」
王民剛才也听到了樊克的話,立刻著手聯系。
沒一會兒就有消息反饋過來了,程簫出事的那場戲現場的記錄全部沒了。
樊克的助手也失聯了。
「彬哥,看來簫姐的事故真的另有隱情。」王民皺眉說道。
竇彬想了想,拿了車鑰匙出門了。
……
余晚和文麗走了半個多小時,周圍的景色竟然是一點都沒變。
下山的路蜿蜒盤旋,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文麗走了一會兒身體受不了,坐在了路邊。
「媽,你先喝點水。」余晚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文麗渴極了,也沒多想女兒手里怎麼多了一瓶水。
接過水猛喝了幾口,文麗把水給女兒︰「你也喝點,這條路上來的時候也沒覺得長,這下山怎麼就像是走不到盡頭似的。」
余晚應了一聲,拿了礦泉水也喝了起來。
只不過她喝的很慢,似乎根本沒有渴。
一旁的文麗看著女兒淡然的臉龐,突然說道︰「晚晚,我覺得你從昨天回來就不一樣了。」
「嗯?」余晚回了神,問道︰「哪里不一樣了?」
文麗搖了搖頭,笑道︰「就好像是突然長大了,成熟了。要是以前啊,你遇見現在的事兒肯定早就罵人了。」
余晚最討厭的就是運動,這要是以往,誰讓她走這麼多路,恐怕余晚會瘋了。
誰知道今天倒是文麗先撐不住了。
「罵人好像沒什麼用。」余晚松了一口氣。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文麗非常欣慰說道︰「以前總是勸你控制脾氣,你都不听。沒想到經過昨天的事,你脾氣倒是變了。」
余晚︰「……」
听到文麗對宿主的評價,余晚立刻搜索宿主的記憶。
宿主雖然在節目上都是溫婉的形象,可實際上她還是挺厲害的。
尤其是上職高的時候,宿舍有女生找她麻煩,余晚從來都不害怕。
只不過宿主是不愛運動的人,所以打架並不厲害,只是她每一次都像是要跟人家拼命,所以別人都不敢惹她。
宿主的脾氣這麼臭,也難怪在圈子里混跡這麼久,沒有積攢一點人脈。
只不過……余晚覺得自己好像又忽略了什麼問題。
嗡——
母女二人正坐在路邊休息,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
車窗搖下來,正是趕余晚出來的竇彬。
「上車吧,我送你們。」竇彬聲音平靜說道。
文麗第一反應就是扭頭看女兒的意思。
如果余晚不坐車,那她咬牙自己走下去就是了。
余晚站起來,扶著文麗道︰「媽,咱們上車。」
有車不坐才是傻子,這里到下山起碼還有一半的路。
竇彬本以為余晚還要跟他鬧鬧脾氣,或者說要提一提自己的自尊,等他說些好話。
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倒是很聰明。
懂得委曲求全,也懂得權衡利弊,這兩點品質在演藝圈很重要。
竇彬再看後座的女孩子,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點情緒,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在生氣還是怎麼樣。
面部表情管理,合格。
情緒自我控制,合格。
情商表現,合格。
再看扎著馬尾五官周正漂亮,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氣質,竇彬再次給了個合格。
這個女孩子完全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你說你能見到程簫?是真的?」竇彬握著方向盤突然問道。
余晚的眸光從車窗外收回,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