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蓉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兒子,說出了莫名其妙的話︰「白旭,你以為一切都是巧合麼?都不是!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余晚嗎?」
「為……為什麼?」白旭顫|抖著問道。
江安蓉輕哼一聲,眼神中透出一股恨意︰「因為沈夢夕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她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
「沈阿姨?媽,你在說什麼啊?」白旭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又扯上沈夢夕了。
江安蓉緩緩說道︰「你以為你爸爸打的什麼主意?明知道沈夢夕的女兒那麼丑,為什麼還同意你和她來往?每一次去余家,你爸總是讓你給余晚帶糖果,洋女圭女圭……」
「那只是禮貌啊!」白旭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禮貌?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爸爸曾經追求過沈夢夕?哪怕她結婚了,他還是念念不忘!」
江安蓉咬牙切齒地痛斥道︰「他不但自己迷戀沈夢夕,連你都要送出去!知道余晚那張丑臉嫁不了個好男人,就把我的兒子送出去!他不配當你父親。」
「媽,我覺得你是不是誤會了?喜歡余晚是我的事情。跟爸爸有什麼關系呢?」白旭不否認父親的確經常帶他去余家玩,但是鐘情于余晚是他自己的情感,跟父親又有什麼關系呢?
「誤會?你認為我會誤會?」江安蓉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容。
白旭的瞳孔突然猛縮了下,問道︰「媽,你對爸……」
江安蓉避開了兒子的眼神,伸出手指佯裝看了看,幽幽說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可能對他出手!」
「出手……你對爸爸做了什麼?」白旭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他再次撥通了父親白盛的電話,可是那邊始終是無人接听的狀態。
「不用費勁了。」江安蓉站起來,雙手伸出去戴上了手銬,道︰「這世上再也沒有白盛。」
「不——」白旭徹底崩潰了。
李羨宸連忙示意警察帶走了江安蓉,這個女人太狠毒了,竟然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肯放過。
江安蓉看著抱頭崩潰的兒子,眼底掠過一抹不舍,卻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只不過,在經過余晚身邊的時候,她突然靠近余晚,仔細看著她原本有胎記的那半張臉,問道︰「你這胎記是我給你|媽媽下的,不可能好才對……怎麼會好了呢?」
「你……你說什麼?」余晚驚恐的往後退了退。
李羨宸連忙擋在了妻子身前,然後對著身後段明和王晴道︰「請你們也立刻離開,從此你們和李氏集團沒有任何關系。」
「晚晚,我出去很快就回來,你自己先坐一下。」
「……」
雖然李羨宸說的很溫柔,但是余晚還是嚇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余晚腦袋里亂七八糟的聲音和畫面讓她頭痛的厲害,偏偏對面白旭一直在喊︰「不可能,不可能……」
余晚感覺到胃里一陣翻滾,跑進了衛生間。
擰開水籠頭用涼水洗了一把臉,余晚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才發現她的臉沒有了胎記,鏡中的女人熟悉卻又陌生,她像是附身在一具陌生的軀殼上的游魂。
「我……我到底是誰?」
這時,鏡中的「自己」突然動了,原本迷茫的眼神變得犀利,表情也換成了冷漠高傲的樣子,道︰「你已經死了,現在我是余晚,你在你兒子的生日宴之後就死了,還記得嗎?」
嗒嗒嗒——
鏡中的余晚拿出一個細長的古董懷表,從手指間滑落,鐘表的走動聲音在衛生間空寂中特別清晰,只听一道悠遠的聲音傳來︰「你已經死了……放下一切,離開吧。」蛋疼
余晚看著那來回擺動的懷表,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
一周後。
民政局門口,一對顏值極高的情侶出現。
二人從民政局內快步走出來,引得不少路人回頭看,大家都羨慕這樣子登對的男女可以結婚。
這對男女走到了路邊的兩輛跑車旁邊,漂亮女人摘下了墨鏡。
余晚微微一笑,伸出修長漂亮的手,道︰「謝謝你,李羨宸。」
李羨宸看著那雙手指尖耀眼的美甲圖案,都是振翅高飛的鳥兒,他也摘下墨鏡,露出無奈的笑容︰「只是一句謝謝麼?我以為我們會有不一樣的愛情故事。」
「下周余氏將由我接手,未來我們可以做強強聯合的合作伙伴。」
余晚的唇角滿是飛揚自信的笑容,氣場十足說道︰「沒有愛情故事,我們可以有合作者的故事,不是嗎?」
「我好像只能被動接受。」李羨宸還是無奈。
面對曾經的妻子,李羨宸感覺自己再也找不到能夠壓制她的辦法。
余晚的一個眼神,甚至是一個絕美的微笑,都可以輕易讓他低頭。
對面這個女人越來越自信,甚至越來越堅定不會和他在一起,可就是這樣的她,卻更加讓李羨宸神往心動。
真是奇怪的感覺。
「李鳴朗能不能還給我?」李羨宸又問道。
余晚聳聳肩膀,道︰「我從來不會替別人決定什麼,如果你想要找回他,那就親自去找他吧。」
「他不會回來的。」李羨宸斷定道。
「李羨宸,無論是對妻子還是員工,你永遠不懂得爭取和尊重。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時,你沒有這些毛病。」
余晚上了車子,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看著那紅色的跑車在陽光下眨眼不見,李羨宸拿出手里的那張「離婚證」,心中滿是說不出來的苦澀滋味。
「不懂得爭取和尊重麼……」
……
郊區盛和療養院駛入一輛紅色的跑車。
療養院十分安靜,但是員工卻有不少。
余晚走入A區恢復中心,看著正坐在窗前身穿病號服的男人嘆了一口氣。
「MARS,他怎麼樣了?」
「余小姐,最近白先生情緒穩定了,下一步我們會更改他的記憶。只是,你確定要將你的記憶從他的世界內抹除嗎?」
余晚點點頭,站在房間外望著那瘦削的背影道︰「是的,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