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實在太出乎鄭大慶的意料之外了。
說好的自己的小媳婦兒委屈巴巴呢?說好的不是小妹的對手呢?
為什麼看起來,自家那細胳膊細腿兒的小媳婦佔了上風?
鄭大慶腦袋空白了好一陣子,直到鄭小芳的哀求聲越來越大聲,才拉了回來思緒。
「那個……」鄭大慶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余晚,能不能先放開小芳?」
余晚壓根沒想著不放啊。
鄭小芳的戰斗力在她眼里就是渣級別的。
但是她要是好說話,這系統指不定又會控制她做一些作妖奇葩的事。
「想要我放開她可以。」余晚拿著隻果嘟著嘴巴說道︰「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好!你說!你說啥我都答應你。」鄭大慶點頭應道。
別說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他也答應。
鄭小芳一听二哥的話,喊起來︰「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唔——」
余晚一伸手把自己咬剩下的半個隻果,塞到了鄭小芳嘴巴里。
這下世界終于安靜了。
抬頭看著面前穿著件湖藍色運動服的男人,濃眉大眼,皮膚泛著淡淡古銅色,高挺的鼻梁和立體的五官都讓這個男人充滿了陽剛之氣。
的確和系統介紹的那樣,鄭大慶哪里都好,除了是文盲。
余晚昂起尖尖的下巴,像是發號施令的女王︰「我今天不小心把杯子打了,你給我買新的。」
「嗯。買。」
鄭大慶幾乎沒有猶豫的應下。
這個男人態度真不錯。
「還有,我不想吃饃片,我想吃面包!」
余晚絞盡腦汁想了個作妖的事兒,她是AI啊,根本不需要吃飯。
「我等下就去鄉里的百貨商店給你買。」
「那好吧。就先這樣。」
余晚站起來,說道︰「我說完了,去學校了。」
「等等——」鄭大慶拉住了余晚的胳膊,可是隨即就趕緊松開手。
「有事兒?」
「那個——」鄭大慶紅著臉,靦腆道︰「你……你剛才說是三件事……」
去買玻璃杯,去買面包,這才兩件事。
「還有一件沒說……」
余晚︰「……」
這男人是不是傻?!
「還有一件我暫時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說。」
余晚說完扭頭就走了。
鄭大慶站在原地,看著余晚的背影,裂開嘴巴笑了。
這是結婚三個月來,他和媳婦兒第一次面對面說話。
他媳婦兒的聲音真好听。
他媳婦兒的背影真好看。
「哥!」鄭小芳把嘴巴里的半個隻果拿出來,跑過來狠狠拍了一把自家哥哥︰「哥!我是你親妹妹!你不幫著我?!」
「那是我媳婦兒。」
「好吧,你媳婦兒。」
鄭小芳指著自己的衣服袖子,還有臉上︰「你看看你媳婦兒干的事兒!」
她的衣服上全是土,還有臉上也是,這還不算,剛才臉皮蹭在地上,她這會兒臉皮火辣辣的疼。
鄭大慶睨了眼自家妹妹,伸手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
鄭小芳正準備繼續控訴,就听鄭大慶說道︰「這灰拍拍就掉了,你臉洗一洗就好了。」
「哥!!」鄭小芳瞪大眼,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哥哥︰「剛才你看到我被摁在地上了吧?她還往我嘴巴里塞隻果!還是她咬過的!」
「小芳……我發現了一件事兒。」
鄭大慶蹙著眉頭,突然喊了一聲。
「嗯?你終于發現了?!」
鄭小芳以為自己哥哥終于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了,剛要開口,只見鄭大慶一臉欣喜的扳著的她的肩膀︰「你嫂子是不是身體變好了?有力氣了?」
鄭小芳︰「???」什麼意思?
「你嫂子剛才制服了你啊!你還記不記得她剛來咱們家的時候,被你輕輕推了下就摔倒了?」
「……」
鄭大慶欣喜若狂,道︰「看來喝牛女乃吃面包就是有用!你嫂子有力氣了!」
說完這話,鄭大慶立刻進屋了一趟,拿了個布兜裝進衣服兜里,又去屋子里把剛買的鳳凰牌二八大杠車子推了出來。
「哥!你這是干嘛去啊?」
「我去鄉里給你嫂子買面包去!」
鄭大慶一臉幸福,騎著自行車走了。
嗖——
一陣微風卷過,鄭小芳頓時感到委屈地大哭起來︰「二哥!你太過分了!」
……
余晚按照系統輸送的「記憶路線」朝著荷澤村學校走。
她腦中還想著鄭大慶,真不知原本的「余晚」怎麼想的,這男人長得不錯,性子也很好,為什麼要作妖呢?
剛才明明是她在無理取鬧,可那個男人卻一點都不生氣。
「晚晚——」
身後追上來個人,喊著余晚的名字。
余晚朝後看了眼,轉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很快,身後那人跟了上來。
「晚晚——你等等我啊,怎麼越叫你越走了呢!」張全攔在了余晚面前。
村長張金水之子張全,外號二狗,跟余晚是同事也是戀人。
戀人?!
余晚掃了眼這個男人頭頂上的「介紹」,不由蹙了蹙眉頭。
戀人?!跟這個?
半截八字眉,下三白三角眼,外加一臉的雀斑,個頭和余晚一樣高。
余晚的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幾。
這男人又丑又矮又猥瑣,請問怎麼就成了戀人?!
「你有事兒?」余晚冷著臉問道。
大概是余晚的態度太冷淡,張全一下子沒適應,怔了怔才開口道︰「晚晚,你剛才沒事兒吧?那文盲沒對你怎麼樣吧?」
余晚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張全連忙跟上去,拍著胸口說道︰「晚晚,你放心,以後我娶了你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兒。我們家就我一個,到時候你就是我們全家掌心里的寶貝。」
余晚︰「……」她現在可以吐了嗎?
「晚晚,我昨天就想過來看你……」張全沒有察覺到余晚眼中的嫌棄,只當是剛才她在鄭家受了委屈,繼續說道︰「我听到你暈倒的消息,心急如焚,心如刀割,心痛至極,心……」
「等等——」余晚停下腳步打斷了張全的話,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再听這個男人說下去,余晚怕是要把早飯吐出來了。
張全四下看了看,三角眼眯成了兩條縫︰「晚晚——我想你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想——我——」
——
話沒說完,張全只覺得眼前一黑,在下一秒他的眼眶開始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