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怡夢不由得聯想到自己。
如果，他死了，娘也沒有親人了，那娘會怎麼樣？
娘會不會也像小牛一樣？
不！劉怡夢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把這個想法拍出腦袋。
娘肯定不會這樣的，娘那麼厲害，肯定不會這麼傷心難過，她沒有了我，還有那麼多手下在，肯定會好好活著的。
劉怡夢竭力安慰自己，可是他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姜如那越發斑白的兩鬢。
伴隨而來的還有，娘口中掛著的那些話。
「夢兒，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嫁自己想嫁的人。」
「夢兒，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好好的，為娘便好好的。」
「夢兒，你是我們將軍府唯一的鳳凰，我們將軍府便是你最強大的靠山，所以你不要怕。」
「夢兒，娘在呢，只要你想要嫁給二皇女，娘就算是死也會讓你如願的。」
劉怡夢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他突然真切地領悟到一件事情——他也只有娘這麼一個親人了。
他沉默著不再說話。
小牛也不是很願意說話，她抱著自己的妹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馬幼南靜靜地守護在兩人身旁，也不說話。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安靜得可以听見他們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難民們開始騷動起來。
原來，營地里的士兵開始施粥了。
馬幼南見到劉怡夢兩人毫無反應，便提醒道︰「少爺，粥已經煮好了。」
劉怡夢回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麼快就開始施粥了？」
馬幼南覺得施粥二字實在是有些高傲，但是她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糾正什麼。
原本施粥是布施，可是對于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來說，這些行為，更多的是施舍。
劉怡夢根本沒想多的，拉著小牛就去那邊排隊。
「小牛，你趕緊排隊去，我也要去幫忙了。」
小牛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在他的身上流連，似乎有些不舍。
劉怡夢把小牛送進隊伍里，就趕緊去幫忙打粥。
他和娘說好了要來幫忙，可不能食言。
……
姜如剛剛和于勉幾人議完事情，坐下才喝了一口水，就听見營長外有人喊道︰「將軍，少爺受傷了。」
「受傷重不重？」姜如猛地掀開簾子，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問道。
她心中卻對這件事的發展過程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並不是很重，只是手上被劃了一條傷口。」小兵道。
姜如心說︰的確是一條傷口，連一點兒血都沒出，說不定我去得慢一些，那傷口都快愈合了。
不過，作為一個愛子如命的人，她自然要表現得很緊張才行。
她快步去了劉怡夢的營帳。
劉怡夢正坐著發呆呢。
他臉色看起來一些不好，蒼白得沒有一點兒血色。
旁邊，馬幼南臉上帶著懊惱之色，似乎是在後悔什麼。
姜如大步進來，「怎麼回事？」
馬幼南以為姜如是在質問自己，也不解釋，直接跪在了地上。
「是屬下的錯，沒有保護好少爺。」
姜如蹙眉，「你先起來，我先看看再說。」
說著，便問劉怡夢，「夢兒，你傷到哪兒了？」
劉怡夢回神，「沒事，娘，我沒受傷，只是稍稍有些嚇到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會被嚇到？」
「是那些難民。」劉怡夢想到當時的場景，不由得打了一下寒顫。
他只是給小牛多了一點點粥，後面的人便也要求要這麼多，其余已經打了粥的人也叫喊著不公平，說要再給他們一些。
粥畢竟是有限的，怎麼可能每個人都多給？那肯定會不夠的。
如此一來，便惹了眾怒。
先是小牛被推到了，然後他去扶小牛，有些膽子大的便蜂擁而來，對著他推推搡搡，甚至有人想佔他便宜。
那些人的雙目呈現出赤紅，就像當初二皇女餓瘋了一般的模樣。
這樣子嚇到了劉怡夢，讓他身體僵住，動彈不得。
要不是小牛和馬幼南護著，他當時就被撲到了。
姜如早便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該問的還是得問。
在姜如識海之中的十一本體，默默地撇嘴。
宿主可真是虛偽！
這時候，系統空間突然出現類似于電視花屏一樣的場景，波動幾下之後，空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場景。
若是姜如能看到，必定能認出來。
這人便是那個掠奪者——零。
十一看到零，頓時開心不已。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零環顧四周，「我讓你收集的東西，你可收集了？」
十一道︰「已經收集妥當，只是主人您收集這個做什麼？」
零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眼中閃過陣陣流光，十一動也不敢動彈。
「主人，是屬下做錯什麼了嗎？」
零嫌棄地說道︰「你怎麼還沒有把原本的系統吞噬完畢？你也太沒用了。」
十一一愣，立馬搖頭說︰「怎麼可能？那個弱智系統早就連個渣渣都不剩下了！」
零冷笑了一聲，「沒用就是沒用，連這件事情都辦不好，還被人鑽了空子。」
說著，他便抬手，十一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沖向他的手掌心。
「怎麼？看了這麼久還不出來？」
下一秒，姜如的身形就出現在系統空間之中。
她在和劉怡夢說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特殊的波動，便小心翼翼地進入自己的識海查探。
沒想到才一個照面，就被發現了。
「好久不見。」姜如的身體是略帶透明的，明顯不是實體。
「是好久不見了。」零一邊說，一邊從十一的體內吸出來一個光球。
姜如看見那個光球，目光頓時變得閃爍不定。
這熟悉的氣息是真正的十一！
察覺到姜如的目光，零挑了挑眉，「怎麼？你想要這個？」
他把小光球拋上拋下，光球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一般。
姜如沉默了一下，問︰「你要什麼？」
零見她這樣，手上的動作一頓，也不由得沉默，「你還是老樣子，護短得很，算了，給你吧，就當做你在每個世界都給我乖乖留東西的獎勵吧。」
說罷，他就把光球拋給了姜如。
姜如接過來，小心感應了一下，果然是十一，只是他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她把十一收入自己的識海深處蘊養著，等有合適的機會，就再給他弄個身體。
零撇了撇嘴，「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