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盡殺絕。
大家腦海里冒出這個四個字來，安然寧願花錢，也要讓陳從這個行業里消失。
陳的特長和專業是什麼？就是指揮。
如果他離開這個領域，他只能去教教學生。
但大家可以想象的到，陳今天這事鬧的，會讓他口碑急轉直下，而且被指揮家協會開除這件事將成為他人生污點。
很有可能，以後他的學習班也辦不下去。
安然會讓這件事人盡皆知。
你一輩子都在學習音樂，這一下把你從這個圈子踢出去了，你玩什麼去？
三十多的人，在去學別的？不是不可以，但那是一個痛苦又漫長的過程。
而且到這個年紀了，你未必學有所成。
陳也可以靠著自己前兩年賺的錢，舒服的過下半輩子，畢竟他這幾年下來也有幾百萬存款。
買個中產住的房子，不追求太高的生活質量，這些錢足夠他在西洲活下去了。
但他不想讓人看不起他。
原來追求品質生活習慣了，吃飯要吃牛排，喝酒要喝紅酒，開車必須是上檔次的車。
現在你讓他吃漢堡，喝可樂，開日系車，那怎麼能受得了。
人一旦鑽進舒適圈就很難鑽出來。
而安然就是用自己手里的錢，打碎他的舒適圈。
這邊里歐斯特拿出電話，「安然先生，這個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我需要和指揮家協會，還有交響樂協會一起商量一下，當然這個世界不會很久，幾分鐘，我打個電話就成。」
其實指揮家協會這邊不用，他里歐斯特已經贊成了，就陳這吊樣，已經沒救了，當中下跪，還沒跪出個結果來，被人放猴子一樣耍。
這智商和情商都有問題。
他里歐斯特已經是不待見了。
但交響樂協會那邊，怎麼也得征求一下意見。
而且這事得先跟陳的老師說說，免得他有意見，如果他老師同意了，那這事就好辦了。
交響樂協會那邊，陳的老師就是其中分量不清的一個理事。
「好吧，沒問題，我相信大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安然可不在乎這麼多，反正如果不同意，那損失的又不是他。
里歐斯特想了想，直接當著眾人撥通了電話。
這個電話最好當著安然面打，也當著大家面打，一下就把驅逐陳這件事坐實，要不然容易出問題。
電話撥通，那邊傳來一個精神十足的聲音，「里歐斯特先生？你不是在酒會嗎？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陳听了一愣，他離的可不遠，而且此時大家都在看著里歐斯特打電話。
自然沒有音樂聲，也沒有其他聲音。
只有里歐斯特打電話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居然隱約能听到，是自己老師的聲音。
里歐斯特干脆把電話免提打開，「施耐德先生，我有件事告訴你，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並不是件好事。」
…
「說吧，里歐斯特先生，我已經七十歲了，除了死我沒什麼好怕的！即便是死，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在意……」
施耐德的聲音帶著豁達和從容。
安然暗暗點頭，這倒是個有點內容的老頭，能看開生死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至少在心境上一般人就比不了。
「好吧好吧，施耐德先生，你最喜歡的學生，前途無量的陳……剛才在酒會上眾目睽睽之下，像別人下跪……」
「什麼？」施耐德是嗓音一下提高，變得尖利起來，「我的天，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那麼驕傲的家伙，怎麼可能當眾下跪？」
「施耐德先生，我就是在現場給你打電話，樂團的人都在，不信你一會可以求證！」說到這里，里歐斯特語氣陡然嚴肅起來，「鑒于他的自大和傲慢，無恥和下作，我這邊指揮家協會，已經建議將他開除出指揮家協會，同時吊銷他的指揮家證……」
「這件事，我希望你能配合……」
施耐德立刻道︰「不行，我這邊絕對不行，我不信我的學生能做出這等事情！」
「那孩子是驕傲了點，但絕不至于當中下跪！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里歐斯特也不隱瞞他，「他當然辱罵安然先生……」
然後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听的施耐德一臉無語，這特麼……
安然是他非常喜歡的明星，可以說在娛樂圈的明星里，他能看的起得也就安然一個了。
畢竟為交響樂做出了這麼大貢獻。
可現在他心態十分復雜，陳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兩人感情放在那的。
這家伙，自己說了多少遍了，讓他低調低調。
年輕氣盛沒問提，可你也得分人。
安然那是你能裝逼的嗎？人家現在砸下一千五百萬來玩你，你有什麼話說？
跪也跪了，錢也沒拿到。
名聲盡毀，以後交響樂這口飯是吃不上了。
哪怕他的指揮證不刁吊銷，也整個西洲文化圈里也不會再有人用他了。
「我早就囑咐過他，不要太囂張，不要太囂張，他不听，現在好了……得罪到安然先生頭上，簡直……」
施耐德已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只是在電話里唉聲嘆氣。
「里歐斯特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安然先生，這件事還有回轉的余地嗎？畢竟他是我學生……」
里歐斯特道︰「施耐德你清醒一點，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可能還有余地？大家這麼多人看著，我想你不用想太多，這件事就是如此了。」
「但那是我學生啊，我足足教了了六年……」
里歐斯特道︰「施耐德，我這麼說吧，安然先生說了，會將那一千五百萬捐贈給我們，讓我們修繕扭約國立音樂館……」
一千五百萬，在原來的基礎上重建也就是三四千萬左右。
他們在到別處拉點資金什麼的，重新建造根本沒問題。
在這里，最貴的是土地，其他反而還好。
現在土地就是他們的，只需要掏設計建築費用，價格一下就下來一大半。
听到這話，施耐德道︰「好吧，我同意，從現在開始吊銷陳的指揮證，他將不在是交響樂協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