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人情冷暖,暗中相護

作者︰凌空虛踏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趙瀾看到陳禁背過臉去,稍稍撇到了他那微微攥緊的手指,眼楮微微眯起,面上流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這位老將軍在軍營之中可算得上另類了,從軍三十余年,這般悠久的資歷,即便是一些統軍主將也難以與他相提並論。可三十余年的歲月打磨而來,至今仍然是一個護城將軍,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護城將軍雖然論及官秩,還要在他趙瀾之上,可那卻並不是一個稱得上好的官職。原因很簡單,在這個混亂的地方面對億萬魔物,護城將便是最容易死的那一類人。

這幾十年來,四面城牆之上所有的護城將幾乎都換了面孔。尤其是面向北方的北城牆,上面的四位護城將軍在十年之內更是換了三次不止。如此之高的隕落風險,即便是不懼死亡的軍人也難以等閑視之。

而眼前的這位老將軍,卻在那城池之上一守便是三十年,雖然曾無數次地瀕臨死亡,可也無數次地讓他死里逃生,這也就使得郡城軍營之中已經很少有不認識他的了。

在諸多武將之中,即便是統軍主將對這位老將軍都抱有幾分敬意。因為這位老人並非退避不戰之人,恰恰還是向死而生的典範。

只是人心叵測,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趙瀾看來,這位老將軍已經年近半百了,常年披堅執銳又能在這武道之中蹉跎多少年。

他的前路已經完全斷絕了,縱然此時可以憑借他那豐富的經驗和精純的真氣越階一戰,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氣血越發枯敗,他的戰力還能剩下幾分?

縱然他有名望,可是三軍之中卻不可能留下一個早已失去戰力的老將。

趙瀾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和他比起來,自己就不一樣了。雖然自己的官秩比起他來還要低上一些,可自己卻比之年輕了不少,二人的修為縱然有些差距,可這差距也並非天壤之隔。

憑他的天賦,只要不去那危機四伏的城池之上駐守,哪怕只是熬資歷,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超過眼前的這個老人。即使當不了統軍主將,成為左右軍的偏將卻是手到擒來。

他知道這位陳老將軍看不起他剛剛的言語,可同樣在他的眼中,這位老將軍之所以從軍三十余年依然駐守在城牆之上,便是因為他那寧折不彎的性格不知得罪了多少上官的緣故。

他可不想和陳禁一樣,在年過半百之時,依然在那危機重重的城牆之上拼死拼活。

人生一世,從得軍來,所為的不就是權勢嗎?

趙瀾眼中浮現出一抹得色,他不會主動去溜須拍馬,因為那是牆頭草的典範,可在無形之中給幾位上官留下一些還稱得上好的印象便足夠了,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來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陳禁能夠察覺到旁邊傳來的目光,但是他卻懶得搭理,如果不是為了送寒寧安全地離開,他才不會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這座充滿人情世故的塔樓,和他的護城軍營比起來差得遠了。至少在那危機四伏的軍營之中,人人都可以將後背交與同僚,不會有任何暗中下絆子的事情存在。

回頭撇了一眼這位趙將軍,陳禁神色不動,不露半絲情緒。

只要今日事畢,他便不會在這里多留半分,郡城之內的安逸,早就讓這些軍中的猛虎成了羔羊。即便他們有著能攻伐外敵的犄角,可也大多用來勾心斗角,再也難以用它來對抗魔物了。

突然,陳禁的臉色微微升起了變化,他不露聲色地向前移了半步,抬手搭在了塔樓的圍欄之上,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遠方石台之中的變化。

在那名壯漢死去之時,圍攏上來的士卒雖然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為首的那個軍士微微向身後的同僚使了個眼色,便用手中的戰戈拍打了一下依然坐在地上愣神的那另外三名漢子。

那三人最後方才如夢初醒,看著那似乎想要走過來,卻被一位軍爺擋住去路的白面青年,瞅到了他依然緩緩滴落鮮血的黑色長鞭,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便慌忙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將那句尸首收殮了下去。

這座石台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陣紋,這是經過改化的傳送大陣,讓傳送的距離縮短了不少,可也卻使得傳送陣法之中的空間拓寬了幾十倍。

這座陣法只能連通玄洲最邊緣的那座郡城,若再遠,就有些難以觸及了。

不過對這些運送魔骨前去販賣的商人來說,只要離開鎮寒洲,哪里都可以月兌手這些材料。去碎骨郡城和去遠方的蒼雲郡城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故而也就無可厚非了。

只是這傳送陣法雖然並不像那改造之後的納物陣法一般脆弱,可也不能讓陣法之上沾染著這般濃郁的血污,在貨物裝點完畢之前,這里的鮮血都要清理干淨。

那個剛剛走來的士卒看似是在使喚那三名漢子做苦力,可實際上他也看出了這位侯府世子不是個善茬。剛剛的變故令他顏面盡失,若是在這個時候不將這三人支使出去,那這三人的下場比起剛剛的那人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隨著這幾位士卒的運作,石台之上又重新忙碌了起來,只是這一個個搬挪貨物的身影卻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那個白臉青年所站立的方位。

即便都知道那人只是一個草包,可畢竟也是一個有權勢的草包,況且這個草包此時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個時候撞上前去,只怕要引火燒身。

黃兆輝看著這重新忙碌起來的身影,又看著那幾個站得似乎靠近了許多的士卒,眼中似乎又升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色。

剛剛那幾名披甲士卒的所作所為,他自然看在眼里,此時原本在這石台台邊緣警戒戍守的士卒,那站位的方向似乎向他靠近了不少,其中的緣故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了。

這般一來,自然使他心中更加憤懣,只是微微抖了抖手中的長鞭,他卻沒有敢將這鞭子向他們甩下去。

在這鎮寒洲里面,披甲士卒的地位比起一般城池要高不少。而且這各個兵營之中的軍士大多已經共事了數年的時間,彼此之間感情甚深,可說得上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

他敢平白無故地鞭殺一名勞工,可是卻不敢平白無故地往軍營上面生事,畢竟他的父親黃山老侯爺,當年也是從軍營里面走出來,靠戰功封侯的人。

若是引起軍中暴怒,他的父親也不見得會出手保他,這是一位老軍人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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