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絕大多數的妖怪,都遵循著一定的規則。」
「規則的第一要素便是,不能殺人,只要不殺人,不害人,我們守夜人,是不會管的。」
「他們在上港市內工作,生活,也有朋友,同事,只要他們不害人,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呢,總不能一桿子打死所有妖怪吧。」
林旭愣了一下,忍不住說︰「我倒是沒有想過,守夜人竟然這麼講道理,我還以為……」
鄭平呵呵一笑︰「你以為對妖怪趕盡殺絕的事情,守夜人沒有做過嗎?十五年前,南武市,就做過了。」
「結果是,數不清的妖怪進入了南武市,將南武市的守夜人,殺得一個不剩。」
鄭平頓了頓,說道︰「況且,妖怪是殺不完的,只要還有山林,還有靈氣,動物,妖怪始終會源源不斷出現。」
「所以,最好的選擇,是制定一定的規則,只要在一定規則內,守夜人是能忍受它們存在的。」
「個別,如同你同學遇到,想要吸食人類精氣修煉的妖怪,就是壞了規矩。」
林旭好奇的問道︰「那你所說的,純粹的惡呢?」
「等你看到,就會明白了。」
車輛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個咖啡館前,林旭跟隨在鄭平身後,走進咖啡館,里面生意頗為不錯。
一個年輕的美女服務員,正拿著菜單,前前後後的忙碌著。
「杜一微,我們上港的守夜人之一。」鄭平低聲對林旭介紹道︰「之前你在總部,應該見過一面。」
杜一微此時穿著咖啡廳女僕裝,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不斷的給客人介紹咖啡,或者端上咖啡給客人品嘗。
「她快下班了,等等吧。」
「她在這里上班?」林旭好奇的問道,堂堂守夜人,竟然只是在咖啡館工作?
「這是我們組織開設的,她很喜歡咖啡,所以便專門給她開了這樣一家咖啡館。」鄭平解釋道。
林旭沉默片刻︰「鄭大哥,我喜歡銀行……」
「滾。」
過了約二十分鐘,客人越來越少,咖啡館內,杜一微總算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上一身黑色勁裝,外面披上一件黑色長袍。
不過和剛才在咖啡館內熱情洋溢,滿臉笑容相比,她此刻卻面若冰霜,好似誰欠了她錢一樣。
「杜姑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旭,這次組織讓他來執行守夜……」
杜一微目光凌厲,看向林旭︰「我記得他。」
「我不喜歡他,讓他滾。」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
鄭平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哪得罪杜一微了。」
「我什麼也沒做。」
看著鄭平懷疑的目光。
「好吧,我之前就盯了她胸口一眼,我發誓,就看了一眼。」
「你這臭小子。」鄭平有些哭笑不得,趕緊拉著他的手,跟上杜一微,並且囑咐︰「跟著杜姑娘就行,不要開口說話。」
「恩。」
二人就這樣,緊緊跟在杜一微身後三米遠。
杜一微披著長袍,卻是在街道上閑逛了起來,
「鄭大哥,咱們這是干什麼呢?逛街嗎?」林旭奇怪的問。
「搜尋。」
杜一微顯然也察覺了林旭和鄭平跟著自己,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樣,逛了快四十分鐘,忽然,杜一微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迅速鑽入一條陰暗的小巷。
「快,跟上去。」
二人迅速跟上前去。
小巷內,一只流浪狗躺在地上,此刻,地底,有著一股股黑色的液體,正緩緩鑽入流浪狗的體內。
杜一微拔出唐刀,正要動手。
「杜姑娘,慢著。」
鄭平氣喘吁吁的帶著林旭,來到這條流浪狗面前,指著地上那黑色的液體︰「這,就是惡。」
「這就是惡?」
看著地上,那不斷流動的液體,他微微皺眉,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危害啊。
「給他看看嗎?」杜一微聲音冰冷的問。
鄭平點了點頭︰「麻煩杜姑娘了。」
杜一微刀鋒在黑色液體上一劃,一抖,留下一滴黑色的液體。
「用手指踫一踫它,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看著刀尖上的黑色液體,林旭有些好奇,手指慢慢的伸了過去,觸踫到了。
隨後,林旭感受到了無數的情緒,涌進自己的腦海中。
「我為什麼要加班啊!辛辛苦苦上班,一個月才三千塊,老板每天就來公司三個小時,卻這麼有錢,該死!」
「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啊!我明明這麼優秀,長得又帥,賤人,下次看到她,一定要殺了她!」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好好的,我媽媽那麼好卻要出車禍死掉?」
「我不想活了,我好累,好累啊,但我又不敢死。」
……
無數無數的負面情緒,充斥在林旭的腦海之中。
鄭平將他的手推開後,說道︰「感受到了嗎?這就是惡。」
「人死後,會因為怨念,化為惡鬼。」
「那你有沒有想過,整個上港市,上千萬人的大都市,千萬人每天的怨念,如果不加以處理,會出現多恐怖的怪物。」
杜一微面無表情,一刀斬在那只流浪狗的身上,瞬間,黑色液體仿佛燒得沸騰的開水,不斷冒著黑氣,慢慢消失在了小巷內。
「這就是,守夜人的真正任務?」
林旭的雙眼,帶著震驚,的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上千萬人口的大都市,每個人遇到不不順心的事情時,所產生的怨念,會去哪。
「那這些怨念,進入這只狗的體內,是為了?」
「宿主。」杜一微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慢慢擦拭手上的唐刀︰「這些怨念,凝聚到一定的程度後,便會尋找宿主,不只是動物,人,物品,任何東西,都會成為他們寄生的對象。」
「一旦讓他們寄生成功,會將這些怨念,報復在人類的身上。」
「這就是最純粹的惡。」
就在這時,杜一微突然看向遠處的一個方向︰「有個新家伙寄生成功了,你很幸運,它並不算強,剛好可以給你試試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