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道︰「白小姐的意思,是要刻了放店里賣?」
郁青瑤含笑點頭。她怕詩不好,被人笑話,不肯說是自己寫的詩,連出來談出版的事,都用了化名。
趙老板道︰「可否先讓我看看詩稿?」
郁青瑤取出詩稿放在桌上,烏珍拿過去給趙老板。
趙老板翻了翻,先暗贊了一下字。這字如花一般秀麗,嫵媚中透著種靈氣。
讀了幾首詩,他心里已是肯了,笑問︰「白小姐,你想先印多少本?」
郁青瑤盤算了下,她錢倒是不缺,印個幾萬本也只是小意思,但她怕詩不好,流傳得廣了,反而不美。她便有些心虛的問︰「三千本,你看如何?」
趙老板含笑點頭,說︰「這樣吧!我看這詩稿還可以,我社願意試試。這樣吧,一口價,三百兩銀子,我們就簽合約。無論如何,我保證將這詩集賣到附近三個城市,你看如何?」
郁青瑤听了,遲疑了一下。她沒出過書,听到三百兩銀子,覺得太便宜了。
趙老板見她沒答應,怕她嫌要價高,訴苦說︰「白小姐,我要找工匠,用上好的木料雕刻。還要走關系,讓各家店鋪收書,我也是要托人情冒風險的。這個價不能再低了。」
郁青瑤笑道︰「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從袖中模了三百兩銀票,當場給了趙老板。
趙老板見她手上一疊銀票,心下不免後悔開價低了。
不過想到,詩集不錯,又是李易安小姐寫的。到時按個美女小姐手稿的名頭,銷量應該不錯,還有得賺。他便陪笑道︰「白小姐,下回還有詩稿,不妨再拿來看看。」
郁青瑤笑著點頭。
談好了出書的事,剩下就得等了。
真要出書,沒那麼快,等工匠刻好模板,只怕就得十天半個月。這還是她的詩稿字少。
六十首古詩,加起來不到三千字。
再等印出來,裝釘成書,再運到各處城中店鋪售賣,沒一個月只怕都辦不成。她用了李易安的名字,這名字在中國大家都知道,到了這誰知道啊?無名之輩的書稿,放到書店里,只怕不一定有人會買。搞不好一個月都賣不出一本。要等詩集傳播開來,只怕又得一兩個月,外界才有反應。
對此,郁青瑤也沒辦法,只能回山耐心等候。
回到東山,郁青瑤一時心緒不寧,患得患失,她便無心回去,帶著烏珍在山中游逛。
山中寂寂無人,野鶯時鳴,山花寂寞的開了又謝。
郁青瑤行到一座險峰之上,陽光下,山分陰陽二色,雲生松巔。
郁青瑤心中忽生寂寞之感,她取出琴案,擺上古琴,自彈自唱起來︰絕世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她隨手亂彈,信口亂唱,頗有種自憐自傷的感慨。
想我郁青瑤,如此美貌,卻被迫隱居深山,連個想撩的帥哥都找不到,真是可憐。
唱完,郁青瑤憂郁的嘆息一聲,收起琴,帶著烏珍飛回隱居的山谷中。
半山腰上,越瑯听到飄渺的琴音和歌聲,不由痴了。
今天風和日麗,他跟幾位朋友一起來山中打獵,忽然听到這琴這歌,頓時就走不動了。
不一會,琴歌漸裊,越瑯判斷出聲音從山頂傳來,急往上奔。
隨從侍劍叫道︰「公子,你去哪?」
越瑯笑道︰「我去找彈琴的人。」
他幾位朋友都是好事的人,齊笑道︰「我們也去,倒要看看,誰敢自稱是絕世佳人。」
大伙追趕著往上奔,老成的隨從勸道︰「公子們,別去了。這深山野林的,哪來的什麼佳人?只怕是妖邪,不要去了。」
眾公子們卻不肯听,嚷道︰「我們這麼多人,怕什麼?便是妖怪,也抓了她回家。」
近二十人,各持刀槍弓箭,沖上山。越往上走,山路越險,快到峰頂,只見壁立十丈,幾無可攀手之處。
越瑯奇了,問︰「人呢?」
隨從中多有擅長追蹤的人,細細分辨痕跡,在山石苔痕上認出兩個女子的腳印。
那腳印直奔那險峰而去的。
眾人看著險峰,都有點怕了。
無他,看這樣子,就知那兩個女子只怕不是凡人。
凡人女子哪上得了這險峰。
郁青瑤和烏珍是飛上去的。
越瑯卻不死心,硬要想法爬了上去。他命手下搓了草繩,綁在石頭上,甩到險峰一棵樹上。他順著繩子,小心爬了上去。
在這他果然又發現了女子的腳印。
女子的腳印在懸崖邊沒了。
眾人看著那懸崖,都吸了口涼氣。
一個公子說︰「這兩女子不是妖怪,只怕也是道士。」
眾人都有這個想法。因為,兩女子的腳印只往前行,卻不見下去。他們都猜到兩女子只怕是從懸崖縱身一躍飛走了。
在眾人勸說下,越瑯只好放棄繼續尋找。
然而,越瑯並沒死心。過不了幾天,他又帶著四名隨從進山了,圍著美人消失的那山峰,他四下轉悠,想尋到佳人隱居的山谷。
他執意尋了三天,晚上都不下山。
這也是他運氣,附近山中的妖鬼都被吸引到郁青瑤那,被烏珍當夜宵吃了。
要不然,隨便遇到一只,只怕越公子都沒有好下場。
到第四天中午,越公子五人正疲憊的在山間行走,忽見前方有一道炊煙升起。
越公子精神一振,忙往那邊尋去。
站在山上,他看得真切,在一片竹林中,有一間精致的小院。炊煙就是從那來的。
越瑯直覺自己要找的佳人就在那小院里,急往那跑。
隨從臉色蒼白的攔住他說︰「公子,那小院完全沒路進去,很是詭異,不要去!」
越瑯定神看了看,隨從說的沒錯,真沒一條小路過去。按常理來說,那院中居住的恐是妖鬼。
越瑯臉變了變,想起一事,笑道︰「胡說,你听說過妖怪會生火做飯嗎?我們在這山中三天了,一個鬼也沒見著。可見那住的必是隱士。」
隨從听著,也覺得有道理,見公子又火急往那邊跑了,只好跟上。
越公子五人憑著武功,一路縱躍,躍過擋路的山石,砍掉阻攔的樹枝,來到小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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