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游園驚夢

蘭香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語道「二郎,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回來跟蘭香把一切都說清楚,說清楚啊。」

情到深處,傷心欲絕,她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那株結香樹旁,低頭蜷縮著瑟瑟發抖地抽泣起來。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蘭香。」

蘭香听到這似是有些耳熟的男子聲音的輕喚,方才漸漸從一片深深的相思悲痛中緩過神來,將頭緩緩抬起。

「二郎?!」一抬頭,蘭香頓覺不可思議地驚叫道,可隨即又慌慌張張地想要即刻便起身靠近過去將來人查驗個清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是因為太過驚訝還是因為傷心思念過度,竟早已站不起身來。

見此,這位玉樹臨風,文質彬彬又溫文爾雅的白袍翩翩公子快步走上前來,眼里含情脈脈地蹲去將她扶住。

頓時,蘭香終于再也忍不住思念地伸出手來,一把將這白袍公子的腰身緊緊地摟住,更加傷心委屈地哭了起來。

而白袍公子亦將其一把攬入他寬闊溫暖的懷中,一時間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只能暫時任其化作一個彼此深深的相擁。

「二郎,真的是你麼?這是真的麼?你真的是二郎,真的是蘭香的二郎回來了?」蘭香一邊喜極而泣著,一邊緊緊地靠著白袍公子堅實的胸膛深感極不真實地朝其一遍又一遍地問道。

「是我,我是二郎,是你的二郎回來了。」白袍公子亦深情地說道。

誰料,片刻後,蘭香忽然將手抽開,用力地一把推開了擁她入懷的白袍公子,聲嘶竭力地對其怒喝道「騙子、偽君子、卑鄙、無恥、下流,你滾開,你不要踫我。」

「蘭香,你這是怎麼了?」白袍公子突然被蘭香始料不及的一個大力推開,順勢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地,急急後退了兩步甚是不解道。

然蘭香卻只自顧自地又一次開始抽泣起來

此時,不遠處,通往隔壁院子的拱門口外,制作麥芽糖、面人兒、還有糖葫蘆的小攤上,衣上雲正滿臉笑容開心地挑選著各種甜滋滋的小甜食兒。

忽然看到身邊的人們都蜂擁般的從自己身邊經過,她亦有些好奇地抬起頭來朝著人們所往之處瞧了起來,不禁心里納悶道,是出什麼事了麼?

就在這時,小攤的攤主,一個年齡已過不惑之年的老伯,向一位路經過的年輕婦人探問道「前面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婦人答道「前面有個俊俏的負心漢,快去瞧瞧。」

攤主笑而不答,只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活計,隨後道「這世上,遍是痴情女子負心漢,盡是不同的故事一樣的結局,不看倒好,看了也是徒增傷感一縷。既然負都負了,各自珍重便好。既已分開,又何必

再回來糾纏。唉,這世間的情情愛愛,最是磨人,緣起緣滅,本就都是浮雲一場而已,又何苦戀戀不舍。」

小攤的攤主老伯話說的倒是雲里霧里的深刻,然衣上雲卻似是一句都沒有听進去,只朝其皮笑肉不笑地一視,便又朝著人們所向聚集之處看了去。

此時此刻,她心里想的是︰此時正逢春節,這偌大的夢園里,處處人山人海。卻因了這具有特殊意義的結香花,只唯獨此傍湖而立的院落里人最是多。若等會兒半天找不著蘭香人了,那可就要費不少事兒了。

再說了,要找到玉娘,守著蘭香好像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這蘭香也好不容易答應她要開口了,這次看著她也是極其認真的,應該不會再騙她。

這城南的地形,她可一點兒都不熟悉,要是真找不著蘭香了,就她自己是絕對找不著回蘭香家的路的。更何況,如今在這兒,她可是獨自一人。就她這個路痴,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自己先給弄丟了。

思量至此,衣上雲方感情勢嚴重,便匆匆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裝小錢兒的小香囊來「老伯,這幾個我都要了,給您錢,您拿好了。」

說完,便遞給攤主老伯幾個銅錢,爾後自己伸手挑選著拔下兩個冰糖葫蘆和依照這夢園里的結香花制成的倆個麥芽糖花,邁著輕盈而又愉快的腳步,沿著原路返回了去找蘭香。

可當她一臉欣喜的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湊上前去的時候,便立刻僵住了臉上的盈盈笑意,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蘭香正站在牆角上的那株最不起眼的結香樹邊,發了瘋似的一邊哭泣著,一邊拼命般狠狠三兩下便將那樹上原本打著的兩個牢牢的同向結給拆解了開來,嘴里還憤憤念叨著「什麼姻緣樹,什麼喜結連枝,什麼長長久久的甜蜜愛情和幸福,都是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哈哈哈這些年,我竟全都相信著。我就是個傻子,傻子」

隨後,蘭香忽然轉過身來,面目猙獰著伸出一根縴長的手指直指著身前那位溫文而婉的白袍公子身旁的年輕婦人,眼楮恨恨地朝那白袍公子怒問道「她是誰?」

白袍公子順勢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眼中滿是歉意,繼而又看向了蘭香,低聲怯怯地回她道「她是我的結發妻子,紅梅。」

蘭香听了沒有說話,又是一陣仰天的哈哈大笑。白袍公子見了,頓時手足無措地勸道「蘭香,你先不要動怒,你听我給你解釋。當年」

然還未及白袍公子將話說出口,蘭香便突然收了狂笑之聲,低下眉眼來對那其怒斥道「閉嘴,你這個喪心病狂,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當年。當年,你不但騙了我的身

子,還將我賣入青樓,受盡苦楚與折磨。我竟不知,這世間,還有你這般喪心病狂之徒。如今,你還敢回來,竟還帶著一位結發妻子。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你看,你看看啊,你看看這株剛剛被我拆解開來的夢樹,你可還認得?這上面的喜結連枝是不是你同我當年親手打上去的?可這喜結連枝方才被我剛剛解開,你便帶了結發妻子回來,那與我當年打下的這個喜結連枝還有何意義,你說,你說啊,你說你是不是一個騙子,是不是?」

「將你賣入青樓?蘭香你我我沒有,我」白袍公子听了蘭香的話,緩緩搖頭,低聲驚訝道。其身旁的婦人亦吃驚地看著蘭香,又看看白袍公子。

「怎麼?這才不過兩年的光景,便都忘記了麼?」蘭香輕蔑的眼神,淡淡地說道。

「難道是不可能絕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白袍公子稍作思量,似是心里已有所懷疑,突然情緒有些慌亂了起來,踉蹌欲倒。

見此,他身旁的年輕婦人連忙過去將其胳膊扶住,關切地道「二郎莫急,紅梅來替二郎跟蘭香姐解釋。」

聞此,蘭香狠狠朝著年輕婦人瞪了一眼。

那婦人一襲淡紫色衣裙,頭點珠翠、略施粉黛、面容姣好、溫柔賢惠、看起來一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的模樣,一上前來便恭敬地朝著蘭香欠身行禮「紅梅見過蘭香姐。」

婦人抬眼見蘭香並不怎麼待見她,卻也並未退縮,仍舊臉上和語氣中帶著些許歉意地說道「蘭香姐莫要誤會了二郎,二郎真的不是這世間的薄情寡義之人。這兩年,每到這西秦夢園的夢花開花時節,二郎都會來夢園的這株夢樹邊等蘭香姐再次出現。蘭香姐若不相信紅梅的話,可以看看方才你拆解開來的那對喜結連枝的樹枝,看看它上面是不是雕刻著許多深淺不一的蘭花記號,那蘭花代表的,不正是蘭香姐你麼。」

聞此,蘭香激動不已的情緒方才和緩了些許下來。心里瞬間為之有了些動容,默默地順勢拾起其中的一根樹枝來湊到跟前,很容易便發現了那軟軟的樹枝上,清清楚楚地雕刻著許多新舊不一的蘭花印記。

見此,紅梅繼續說「每次雕刻這些蘭花記號的時候,二郎都是小心翼翼的,這力道不能大也不能小。力道大了,二郎怕毀壞了樹枝,可力道小了,又怕日子一久,便看不清楚這印痕,就如同模糊了二郎記憶中蘭香姐的模樣一般。曾經多少次,刻刀刻在二郎自己的手上,他卻一點都覺不到痛蘭香姐,這兩年,二郎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紅梅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想起以前自己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在此

為別的女人傷情,竟不知道這淚水里到底是對夫君的疼惜還是對他這段舊情的妒忌。

稍作回憶後,紅梅又說「當年,二郎忽然回家來說,要請媒婆到蘭香姐家中提親。二郎家中父母不允,的確,紅梅承認這也是因為紅梅的緣故,紅梅的父母與二郎的父母是世交,自小便希望紅梅與二郎能在一起喜結連理。但二郎一直堅持,為此與家里對抗。後來,兩家父母商量過後便交待管家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務必讓蘭香姐對二郎死心。可二郎與紅梅都沒有想到,管家竟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是那管家後來在家中興風作浪,半年前已經被公婆打發走了。如今,怕是亦無處可尋了。否則,就算搭上紅梅的性命,紅梅也一定要替蘭香姐向其討回公道。」

話已至此,似乎之前所有的誤會一時間也都明朗了起來,在場的這三人也都各自平靜沉默了下來。

蘭香的兩只手里,捏著被自己剛剛憤憤拆解下來的喜結連枝的兩根樹枝,望著上面密密麻麻卻清清楚楚的雕刻著的蘭花印記呆愣著。

尚且還擠在人群里觀望著的衣上雲亦終于了解了曾經發生在蘭香身上的所有不幸的遭遇。此時,亦是心里百味雜陳著。

而混擠在夢園人山人海里的,還有幾個手持短劍,眼里冒著凶光的殺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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