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芳心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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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或者愛一個人,在時間和空間一切都尚且不晚的條件下,有時候是可以慢慢等待的,尤其當對方確實是一個值得你這麼做的人,就比如才二十出頭的軒轅翰的等待。

而有的時候,尤其是一開始本就是一場預謀的時候,往往其中誰先動心,誰就是那以後縱使人生路漫漫,愛情卻會將她變成一個魔鬼,僵尸,陷入一世苦痛。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也越來越冷,轉眼不知不覺竟已經是冬了。

衣上雲也早已穩定了玉娘的病情,只等婆婆和靈兒日夜陪伴她慢慢找尋恢復失去的記憶,這件事情也只能交給最至親的人才能幫她盡快痊愈。

完成了軒轅玥交給她的差事,她從秦王府又回到了御藥房繼續當著差。

宮中的生活有了身為尊貴的公主軒轅玥的庇護,衣上雲在宮中的日子多數時候也並不怎麼難過。

不知不覺軒轅玥也早已在心中不把她當做個一般的奴才對待。

這天,金碧輝煌的皇宮里處處沒了往日綠色和花團錦簇的生機,軒轅玥的風華宮里,奴才們也剛掃完了一地的落葉,樹枝上到處已經接近光禿禿一片蕭條的景象了。

窗外,冬日里難得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軒轅玥書案上剛剛寫好的字上面,而從書房里透過那一個個精雕細琢的窗欞向外看去,卻似可以看到與外面不同的景觀,好似瓖在框中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卷。

軒轅玥的書法造詣確實不凡。站在一邊的衣上雲和丁香倆個是趁著早來給她送冬補的藥湯的,此時正站在軒轅玥的身旁,一起陪軒轅玥欣賞著剛剛完成的杰作。

「公主這字練得是越來越有神了,筆風一點都不似平常的閨閣情,陰柔氣。公主書風清淨,揮灑淋灕,靈心煥發」衣上雲在一旁邊看邊說著,卻早已發現這紙潔白稠密、紋理清晰的生宣上所寫的內容盡是透漏著女兒家的心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看到軒轅玥在出神,衣上雲忙試探地問︰「公主可是有心上人了?」

「我哪有,你不要胡說」軒轅玥忽然慌亂地收拾整理起來,一臉羞澀的紅暈散開來。

「公主,是哪家的公子?奴婢可以幫忙打探打探?」一旁的小宮女听到也開口試探著問。

「公主如今也已快到及笄之年,長大了,該嫁人了」衣上雲接著說。

「你們可還曾記得從西秦學院蝴蝶谷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的那位翩翩公子?」軒轅玥一邊回憶一邊害羞地低聲說道。

「原來是那位公子。公主,可是我們就連那位公子的姓名都不得而知。而且公主的婚事應該並不是可以自己做主決定的吧。公主真可真要這麼做,你可想好了結果?」

小宮女听了一臉擔憂地問道,自古皇族兒女享受著天下極致的榮華富貴,卻也要承擔世間極致的責任,誰又曾逃得月兌呢?

此時,軒轅玥也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半天,開口道「是啊,這又豈是我能決定的。就連西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皇叔都要奉旨娶親,成為鞏固西秦政權的犧牲品,更何況我一個小小的公主呢?」說完軒轅玥便深深嘆了口氣。

而衣上雲想到自己,亦是沉默陷入沉思「從古至今,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相愛卻不能相守的,又何止是自己一個呢?」。

然而片刻後,當她收起思緒再次抬眼看向軒轅玥那失望的眼神時,她卻不知為何特別的心疼。

隨即便大膽鼓勵軒轅玥「公主,現在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發生,而且每個人的未來都是不可而知的,就像奴婢不久前還在21世公主又為何要庸人自擾,杞人憂天呢。如果自己不爭取,就更不能奢望別人的賞賜了,不是嗎?」。

衣上雲觸景傷情,一激動差點說出自己是21世紀人類的真相來。

軒轅玥茅塞頓開看向衣上雲的眼楮堅定不移地說道「對,雲兒說的對,現在還什麼都沒有發生,本公主不應該放棄」。

而此時,距離西秦國邊境不遠處,一支浩浩蕩蕩的和親送嫁車隊正朝著西秦國緩緩移動著,一路所經之處揚起漫天沙土,風塵僕僕。

西北風呼呼地刮著,他們已經走了數月,終于快要到達西秦邊境了。

這支引人注目的隊伍便是東寧國永樂公主梅汐媛的和親送嫁隊伍,她在中秋節前夕被她的父皇東寧國國君梅瀟然進貢給西秦國,以示兩國友好相交。

而西秦國璟帝則將其賜婚給西秦唯一的親王,他唯一的親皇弟秦王軒轅翰,因疑慮秦王若賜婚了內臣之女怕他會籠絡朝臣威脅到自己的政權,所以便將這邦國進貢的公主賜予了他。

秦王早已過了弱冠之年,自知無法自主擇婚,也沒有兒女情長的打算。而若璟帝再不賜婚,恐怕朝內大臣會妄議璟帝故意苛待手足秦王。

所以,這對生性多疑,貪戀權勢的璟帝來說無疑是一個萬全之策。

「公主,奴婢听聞西秦秦王位高權重、沉穩內斂、足智多謀、尊貴無比呢」一旁的婢女正對著身邊這位尊貴的主子欣喜地說道。

「那當然,本公主也早已听聞西秦秦王乃英俊瀟灑有為之男子,是西秦皇帝唯一的親弟弟。父皇定是不會虧待我的」梅汐媛一臉沾沾自喜和驕傲。

「只是,公主听說,秦王是一個很冰冷的男人」婢女似是有些疑慮地說。

「哼,即使他再冰冷,以本公主的才情和溫柔似水,還怕不能融化他那萬年寒冰嗎?」梅汐媛一臉的自信滿滿道。

「那是,世人還能有誰如我們永樂公主這般溫柔嫻淑、端莊大方、美麗聰慧呢」婢女奉承著。

「不過,公主。咱們來西秦,公主可別忘了國君交給你的任務啊」婢女急急提醒。

「本公主心里自是有數,不必擔心」梅汐媛胸有成竹地說著說著皺起了那漂亮的眉頭。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問了句「哥哥一個月前就應該已經到西秦了吧?」

婢女回稟「是的,殿下已經安頓好一切,只等公主大婚後便開始計劃中的事情」。

「嗯,哥哥自小足智多謀,遇事沉穩冷靜,有他相助,必會事倍功半」梅汐媛對哥哥從小就佩服地很。

「公主且安心,只需好好準備大婚便可」婢女提醒道。

而西秦國皇宮里,秦王軒轅翰今日也進宮了。

「殿下,東寧國公主不日將至西秦,驛站已經安排妥當,大婚定在除夕前,殿下也該開始準備了」程良接到宮里傳來的消息,這時正隨著軒轅翰一起因大婚事宜應召進宮。

軒轅翰沒有說話,只是眼楮微微一怔卻瞬間恢復往常繼續走著,心里想「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忽然一個小藥女匆匆忙忙竟然沒有看到正走在回廊里的軒轅翰,只顧低頭冒冒失失就沖撞了上來,倒是把自己險些撞了個人仰馬翻。

這才抬頭看去,一見是秦王,便立刻後退兩步止住慌慌張張跪了下來「秦王殿下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大膽奴才,因為何事如此行色匆匆竟敢沖撞秦王殿下,不要命了嗎」一旁的副將程良見此情景忙上前厲聲呵斥地質問道。

「回殿下,奴婢是御藥房的藥女,名喚丁香。因與奴婢一起在御藥房當差的好姐妹衣上雲被大藥女誣陷,奴婢正要去風華宮請玥公主前去搭救,不小心沖撞了秦王殿下,還望殿下恕罪」丁香低頭跪著戰戰兢兢聲音還帶著一絲哽咽地回道。

一听到衣上雲的名字,軒轅翰雙眉立刻緊鎖著問︰「到底怎麼回事,給本王講清楚」。

丁香本是有所顧忌的,因為她不知道秦王殿下到底是會幫她還是會官官相護幫著大藥女那伙人。畢竟她們在宮中是最渺小被人忽視的生命,而大藥女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庇護,秦王怎麼可能相信她現在說的話呢。

就在她正左右為難地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講出來的時候。突聞一聲如雷貫耳的訓斥︰「還不快講,想死嗎」,說話的人正是副將程良。

他家主子明顯是听到了衣上雲三個字,管定這件事了,而這個不知深淺的丫頭居然還在猶猶豫豫。

丁香一驚,立馬一口氣全盤月兌口而出︰「雲兒有一個非常珍貴的七彩*金絲彩玉鐲子,她本是好好收著的,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雲兒。只因奴婢一時好奇,便要她拿出來看一眼。誰知竟被大藥女瞧見了,大藥女非說是雲兒不守婦道,定是與男子私定了終身,這便是他們的定情信物。皇宮里的女子若是被知道私定終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大藥女就心生貪念,想將這鐲子據為己有,便以此要挾雲兒將鐲子交給她,否則就會將雲兒交由院使大人處置。雲兒死都不肯,如今已經被大藥女關押在小柴房里已經一天一夜了雲兒定是出事了,所以奴婢現在要趕去風華宮請玥公主來救雲兒,玥公主平日里待雲兒極好,肯定救得了雲兒的」。

「關在哪里,給本王帶路」軒轅翰等不及丁香將話說完,早已經一臉怒色,眉頭皺地更緊了,程良看著主子已怒發沖冠亦是一個驚嚇。

丁香立馬起身抹了把眼角的淚水,速速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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