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熱氣在屋內四散開來,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隨著漣漪飄蕩著,似佳人的心,躁動不安。
堇妃把九兒還給駙馬後,便匆匆回了永平殿,再次泡起了熱水澡,這是她唯一的愛好,她這玉砌的池子還是誕下炤兒時,先皇為了獎勵她才修建的,唯一遺憾的是她從未與意中人在這方天地內嬉戲過。
本就只被寵幸過一次,便懷上了皇嗣,在這永平殿養胎時,先皇還抽空來看過她幾次,等生下神翊炤後,作為父皇,神翊翔除了為炤兒過生辰外就沒再來過。
加之後來堇妃依仗宣貴妃撐腰,總處處跟敬妃作對,神翊翔更是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天府城的殿宇除了空置的永和殿外,就屬這永平殿最簡樸,這一方玉池或許是殿內最值錢的物件。
每次在這池子里享受安逸時,堇妃都提醒著自己也曾受過先皇的恩澤,可是出浴之後,她的心便會再次墜于怨恨之中。
因尋不見自己對美好的向往,便只能將所有的期待都傾注于對神翊炤的培養上。
「七巧~幫本宮把手帕拿來~」堇妃听見輕微的關門聲。
「本宮渴了!」堇妃接過手帕後,似撒嬌一般。
「娘娘想喝什麼?」神翊煜提著一壺茶水遞了過來。
「殿下,您可算來了~」堇妃不慌不忙地看著神翊煜,原來剛剛進來的人不是七巧。
「赴娘娘的約,說吧,什麼事!」神翊煜見慣了美色,既然堇妃敢把他引進浴房,他又有何可膽怯的。
「桌上還有酒,殿下要不要小酌一杯?」堇妃把茶壺放在了一旁。
「喏~小酒怡情嘛~」神翊煜斟滿了兩杯遞給堇妃,自己則端著酒壺直接喝了起來。
「殿下剛剛還說小酒怡情,這會兒怎的?想買醉不成?」堇妃也舉起一杯,一仰而盡。
「娘娘好酒量?莫不是想陪我一醉方休?請~」神翊煜似笑非笑地望著堇妃。
「殿下,可知本宮的心意為何?」堇妃媚笑地望著神翊煜。
「莫不是想魚水之情?」神翊煜饒有興趣道,「只是……的事,我做不來~」
「哈哈~殿下多慮了,本宮可以為先皇守貞殉葬,怎會跟殿下自討沒趣~」堇妃若有所思道,「再說了,本宮相信輪回轉世之說,且不論有沒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單單就下地獄,本宮就懼怕不已呢!」
「既然原則定好了,其余事情皆可談!」神翊煜一邊跟堇妃立規矩,一邊尋覓著酒壇,一轉身,卻瞧見了美人出浴的曼妙身姿。
「陛下在找尋什麼?」堇妃無視神翊煜直勾勾的神情,散下長發媚笑著。
「娘娘不冷嗎?您可別著涼了!」不得不承認堇妃的身段足夠婀娜,即使在冷宮里受了苦,依舊不減豐腴,以至于神翊煜忍不住咽了口水。
「冷什麼冷?本宮內心火熱地很!」堇妃把手捂在香肩上,生怕緊裹心口的綢緞不小心掉落下去。
「千萬別露春光,再讓先皇托夢訓斥我一番就不好玩了!」神翊煜順手拽了一件衣架上的長衫就給堇妃披上,誰知那衣裳薄如蟬翼,根本擋不住堇妃有致的身形。
「煜兒,你應該知道堇母妃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堇妃紅著眼眶楚楚可憐,她想勾起眼前人心里的憐惜。
「娘娘,別這麼講,我與您總共也沒見過幾面!」神翊煜倒吸一口涼氣,他真是後悔來永平殿了,本以為堇妃只是要答謝自己將其從寒憐府中解救出來,誰知道會上演這出以身相許的戲碼。
「本宮對先皇日思夜想,誰知竟落得孤獨終老!這永平殿真是堪比寒憐府一般,不受人待見!」堇妃單手搭在神翊煜的臂膀上抽泣著。
「娘娘,這麼多年您都挺過來了,早就應該習慣,才剛您不還說要為我父皇守貞殉葬嘛,要不要我成全您心意?」神翊煜開始冷言冷語起來。
「太子殿下,本宮知道您心地善良,怎會在炤兒杳無音訊之時,賜妾身一死?」堇妃收起眼淚,整個人倚靠在神翊煜懷中。
「娘娘,請離我遠一點,有什麼話,咱好好說,行嗎?」神翊煜心里痛癢難耐,作為一名花叢使者,他的心還從未感受過這等刺激,但理智告訴他,他必須要堅守底線,不可妥協半分。
「那不論本宮提什麼要求都行?」堇妃閃過一絲竊喜之情。
「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可以答應娘娘!」神翊煜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畢竟原則的界定,他說了算。
「讓本宮掌管後宮可好?先皇在世時從不給妾身絲毫權力,只因資歷不夠難承重任!」堇妃嘟著嘴一臉委屈。
「就這事啊?沒問題~正好讓我宣母妃清淨清淨。」神翊煜大方地答應了。
「那太子妃會不會對本宮不滿?」堇妃反問著。
「曉夢性子直,且不論她能否管好,單就按性格算,她就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神翊煜懸著的心總算放松下來,雖然他還是弄不太清為何堇妃要對自己使出美人計。
「太子殿下就是爽快!本宮甚為欣賞!」堇妃後退兩步仔細端詳起神翊煜。
「娘娘怎麼了?盯著我作甚?我臉上又沒有花!」神翊煜蹙眉道。
「煜兒,真是越來越像翊妃娘娘了~」堇妃意味深長地感嘆著。
「你見過我母妃?」神翊煜眯著眼楮審視道。
「翊妃娘娘于本宮有恩,若沒有她,也就沒有今天的妾身!」堇妃又恢復了諂媚的模樣。
「此話怎樣?」神翊煜對翊妃一無所知,因為從來都沒人跟他講過他親生母妃的點滴過往。
「一句話兩句話講不清楚,日後若有閑暇時間,本宮再娓娓道來~」堇妃總算尋到了太子的軟肋。
「娘娘,您真的見過我母妃?」神翊煜再次確認道。
「本宮把戲班聚齊了,殿下要不要听听再走?」堇妃臉上浮現出慈愛之情。
「哦?還是娘娘您懂我!」神翊煜舒展眉頭,笑得很是燦爛。
只盼新歡靈犀對,不知故人攜離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