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哥,若莞妹妹听見,定會傷心的。」神翊烯示意他三哥小點聲,畢竟兩個大男人談論兒女私情讓旁人听見多少有些不體面。
「她不會爭搶,更不屑于爭搶,自然也不會主動給我添麻煩,但你的姬兒,就不好說了!」神翊爍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道。
「你就口是心非吧,這和咱倆城樓上把酒言歡聊得可不一樣啊,沒想到三哥這麼善變。」神翊烯不想談論姬兒的好壞,在他眼里,姬兒就是完美的小郡主,是他寵愛的心上人。
「有什麼不一樣?你不也曾經口口聲聲說自己只鐘情一人,如今卻盼著迎娶佳人、共度晨宵嘛!」
神翊爍的語氣里透著淡淡的憂傷,與人相遇是靠緣分,與人相愛更是靠前世修為所決定,「凡是風花雪月之事皆一樣。」
「我那是愛而不能,只好退而求其次,不過說實話,姬兒的性格還真是神似曉夢吶。」神翊烯不自覺地贊嘆道,如今他的心里眼里裝得都是姬兒,曉夢于他來講是故人是往事,而那份愛慕之情也隨著他遠離帝都而逐漸消散。
「你瞧你變得多快,曾經可以為曉夢上刀山下火海,轉頭就發現了旁人的好?」神翊爍直接嘲諷道。
「她于我是不可能的人,為何還要努力記在心上?」神翊烯雖嘴上不承認,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卻隱隱作痛著,提醒著曾經被他奉為摯愛的人在其心里佔據了怎樣的分量。
「那這封信你也不用看了吧,我現在就替你撕了吧!!!」神翊爍掏出了匣子里的信在神翊烯眼前晃了又晃。
神翊爍觀察了神翊烯與姬兒好些日子,猶豫之後還是決定把這封信拿給他四弟看看。
「什麼信?」神翊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可沒想出有誰能主動給他寫信。
「你說呢!」神翊爍裝作要打開信讀給神翊烯听,卻被其一把捂住了並大聲制止道,「別~」
見神翊爍壞笑的模樣,神翊烯才意識到那信是獨孤曉夢寫給自己的。
「這信對你沒意義了。」神翊爍繼續用信逗弄著他四弟,就像是用手里的肉再挑釁惡狼一般。
于是兄弟倆一個逗弄,一個微怒地爭搶了起來,以至于太子妃親筆的信被撕地七零八落。
神翊烯望著地上的碎紙片,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四分五裂的心正躺在草地上滴著血,他沉默了片刻,幽幽著問道︰「三哥,曉夢都說什麼了?」
「我哪知道?我又沒看!」神翊爍把裝信的木匣塞進了神翊烯的懷中,他本意只想逗逗神翊烯,沒成想其會急眼。
「你非得這樣折磨我嗎?有意思嗎?耍我很好玩嗎?以前你就常常貶低我對曉夢的喜歡,如今是不是更覺我可笑至極?」神翊烯突然怒吼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這麼在意這封信。」神翊爍赧然地笑了笑。
「跟誰寫得無關,既然是給我的信,你就應該尊重我啊,跟逗狗似的,爽嗎?」神翊烯憤怒的情緒雖平復了些,卻依舊埋怨道。
「好了,別生氣了,曉夢這信里肯定對你是滿滿的祝福。」神翊爍安慰著。
「曉夢她……還說別的話了嗎?」神翊烯突然變得可憐兮兮,就像他曾經討好著獨孤曉夢一般。
暗戀一人本身就會放低自己的姿態,所為堅持用真情感動對方,不過就是一味地降低自己的底線使自己變得卑微。
「你想听她說什麼?」神翊爍反問道,他以為姬兒已經完全代替了獨孤曉夢在神翊烯心里的位置。
「她什麼時候給你的信?沒囑咐你什麼話嗎?」神翊烯追問著。
「就是我這次臨走前啊!她只說別讓我偷看。」神翊爍如實應答。
「唉~說什麼不重要了,她還記得給我寫信,我已經很開心了。」神翊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坐在草地上將信一片片地拾了起來。
「我幫你把信拼一拼吧,就是別讓姬兒看到了,對了,你跟姬兒提過曉夢的事嗎?」神翊爍很是好奇。
「估計她……應該都知道了吧!」提起姬兒,神翊烯眼眸里的熱情消散了一些。
「什麼叫她應該知道?听誰嚼舌根子了?」神翊爍最討厭流言蜚語。
「我之前給曉夢寫過信,卻都石沉大海了,我以為是她不願意理我。」神翊烯明白獨孤曉夢對自己除了友情再無其他。
「事實呢?曉夢沒收到過?」神翊爍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應該是一封都沒收到吧!」神翊烯篤定地點點頭。
「最煩你這扭扭捏捏的性子,愛說不說,好像我多關心你似的。」神翊爍示意神翊烯安靜,不要再講什麼令他煩心的話了。
「這事我是偷听到姬兒和潼潼的對話才知道的。」神翊烯的解釋蒼白且無力。
「你瞧瞧你,男子漢大丈夫,想知道什麼就大大方方的問唄,還偷听兩姐妹談話,也不嫌丟人。」神翊爍對神翊烯是恨鐵不成鋼,其本可以入朝堂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我也是無意間听到的,就在剛剛……」神翊烯真沒想到善良的姬兒也會在背地里打著小算盤。
「她倆都說什麼了?莫不是你寫的信都被扣下了?」神翊爍見神翊烯失望的眼神便知曉此事是姬兒所為。
「你怎麼知道?」神翊烯眯著眼楮打量著他三哥,在其面前,他就想是個要糖吃的孩童,永遠都沒有秘密可言。
「我揣測你說的話吶!」神翊爍不耐煩地瞪了一眼神翊烯。
「莫不是你指示她們這麼做的?」神翊烯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想。
「喂,喂,喂~你說話也不過過腦子,是你自己說給曉夢寫信其收不到,那肯定是有人扣下了啊,而且這事還是你偷听姬兒與潼潼的談話中得知的,明擺著的事實,是你自己不想相信吧!」神翊爍一語中的道出了神翊烯最擔憂的事實。
正因為相信姬兒單純的外表下有一顆純真的心,所以才不願意相信其會算計會使絆兒。
听者難信,觀者自欺,一听一觀方知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