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裝潢已經不復舊時的古樸，顯然有了現代的風格，廂房里的佛像並不大，擺在桌子上，只是不同于其他佛像，這座佛像的眼楮是閉著的。
佛像前有一根燃了大多半的紅燭，那根紅燭並沒什麼奇特之處。
顧印年收回視線，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瞬間的心悸，很難受，但一閃而過。
「顧印年，走吧？」
陶寧已經站在院門口了，听到她的聲音，顧印年沒再深思，抬腿走向陶寧。
兩個人一起出了寺廟。
兩個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在寺廟逛了一圈，現在天已經有些暗了，不過好在安遠寺離曉鬼門並不遠，其中還有修建好的石階路，倒不算難走。
走在路上，森林里顯得有些清冷，加上前兩天剛下了一場雪，雖然景色怡人，但不得不說很冷。
陶寧捂緊圍巾，和顧印年聊天，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考研的事情。
陶寧嘆了口氣，「這次考研，我就是重在參與，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
雖然她嘴上說著不在意考研的結果，其實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畢竟她花費了時間和精力，但考不上她卻也不會太傷心，因為比起別人，她準備的時間的確是太少了。
一分耕耘一份收獲，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顧印年沒有說話，他本就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做的只能是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陶寧覺得自己把氣氛搞沉重了，于是笑了笑，「我要是考不上研，能去你的公司打工嗎？給我留個保潔的位置？」
還沒等顧印年說話，天空中就慢慢落下一片片雪花，陶寧抬頭看過去，「哇，下雪了。」
顧印年看向一旁的陶寧，眼神里一片溫柔，她嘴里呼出的熱氣散在空氣里，成片的雪花落在她的黑發上、睫毛上、肩膀上，慢慢染白她的一切。
或許是此刻的景色太過怡人，又或許是氣氛很合適，他緩緩開口說道，「陶寧，我的公司有一個職位非你莫屬。」
陶寧看著顧印年，笑了笑，「什麼啊？說來听听。」
看著陶寧的笑臉，顧印年也彎彎嘴角，心底的那點兒緊張似乎也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總裁夫人的位置已經空缺了二十幾年了，我覺得你很合適。」
陶寧愣住了，她看著顧印年那張清冷的臉上露出的微笑，那雙琥珀般的眸子里倒映著她略顯呆滯的模樣。
這種話一旦說出口，竟然覺得也沒有那麼難了。
顧印年停住腳步，認真地看著陶寧，一向清冷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陶寧，就算我再怎麼求導，我也是你要找的e?，我永遠不會改變。」
陶寧忍不住笑了，其實呀，她猜到了，她早就猜到了顧印年同她的心是一樣的，原本還想著，等這次回到家，新年到臨之際，她要準備一個驚喜，搶在顧印年前面向他告白，做一次霸道女總裁。
結果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顧印年，可真是她的小可愛鴨。
陶寧思緒停到這里，看著一臉緊張的顧印年，她忍不住想逗逗他，努力繃住臉，開口問道，「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印年有些緊張，她會問什麼？他是不是真心的？還是有多少車？多少房？年收入多少？以後孩子名字叫什麼？
「好，你問。」
陶寧清了清嗓子，「我問你，當n趨向于∞的時候，e?的極限是什麼？」
顧印年愣了一下，把嗓子里想要涌出來的年收入咽了下去，怎麼突然到了數學問題？
不過他還是很快給出了答案，「極限不存在。」
陶寧不再忍著，直接笑了，臉上難得帶了些驕縱，落在顧印年的眼里，怎麼看都覺得可愛得要死。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專一長情的顧先生，我覺得你這個職位不錯，可以答應。」
顧印年欣喜若狂，他的臉頰微微泛紅，胸膛里的心髒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似乎要跳出來一般，「真……真的嗎？」
看著說話都結巴的顧印年，陶寧笑得更開心了，顧印年怎麼這麼可愛？
她點點頭，忍不住伸手模了模顧印年的頭發，觸感一如她所想，軟軟的，蓬蓬的，很舒服。
陶寧笑著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顧印年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整個人好像踩在雲端一般。
麻麻，他戀愛了，這次是真的戀愛了……
陶寧的心情自然不用說。
她喜歡顧印年，她也知道自己喜歡顧印年，其實對感情這件事，陶寧灑月兌得很，有則有，無則無，喜歡一個人不必非要強求對方同樣喜歡自己，她一個人也生活得很快樂，男人嘛，本就不是必需品。
但如果恰巧，她喜歡的人同樣也喜歡著她，例如現在，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和相愛的人白頭到老呢？
天有些黑了，山林里的石階路有些難走，加上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不停呼嘯的冷風，讓今夜愈發寒冷。
可是對于此刻的兩個人來說，從安遠寺到曉鬼門這一段路途確實有些短了。
回到曉鬼門的時候，顧印年把陶寧送到了房門口，縱然他的房間就在陶寧的隔壁。
墜入愛河的人通常是盲目的，他們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猶如此刻的顧印年，外面寒風呼嘯，他卻拽著陶寧的衣袖不肯離開。
陶寧彎彎嘴角，絲毫不解風情，她怕顧印年感冒，「天太冷了，快回去吧。」
顧印年抿抿嘴，雖然有微微的失望，但還是乖乖松開了陶寧的衣袖。
看著可憐巴巴又听話的顧印年，陶寧笑得很甜，主動伸出手輕輕抱上他的腰，埋在他的懷里。
顧印年這腰……真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陶寧心思蕩漾了一下，臉有些發燙，她平常再怎麼開車，也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談戀愛還是頭一遭，這樣主動真的有些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