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晶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大多數生靈面對一伙心狠手辣的人時,還可以不當一回事。
但狠辣中帶著詭異,就令人感到不安了。
實在是這個修行界有無數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比如,賣到龍生村的窯子或者龍行村的黑礦里去,只能沒日沒夜的干活,一個月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孔方圓自然把他們送到龍行村,盡情的壓榨他們的剩余價值。
這一伙人都不過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太過普通。
還沒有資格流放到一號世界里當囚徒。
就在孔方圓他們一路走向龍生村的時候,在墨玉星,地球人族和綠幽部暫時停火了。
滿懷信心的綠幽部被地球人族打懵逼了。
他們原本以為不出動核心戰力,只要隨便征召一些人,最多三個月就能消滅掉地球,結果卻是一茬一茬的死人。
士氣已經跌落到低谷。
只能暫時停戰,等候正式軍團的到來,這些相當于地球預備役的人馬只能調走了。
而地球一方原本實力就弱,損失也不小,這會兒在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與此同時,隱藏在地球內部的鬼奴和綠奴,則開始大規模的作妖。
孔方圓的好徒弟舒梅素身為九星武徒,實力太弱上不了戰場,學習造化師的時間太短,還沒有能力培育玄種。
她身為太常寺的鐵衛,負責清除鬼奴和綠奴,維持地球上的安定。
今兒她接了一單任務,在西涼省的首府——金城市的一座監獄上空出現了厚厚的血雲,監獄里面的氣溫低于零下三十度。
已經有十多名獄警莫名其妙的慘死。
舒梅素接這個任務,不僅是鐵衛的職責,還是想要去復仇。
在遇見師父之前,對她最好的是鄰居家的玉蘭姐。
玉蘭姐是七星武徒。
半個月前死在這一座監獄里。
在監獄的停尸房看了一眼。
只見那些人尸體干枯,明顯是被厲鬼奪了陽氣而死。
厲鬼的實力一般是七八星武徒。
而她的實力是九星武徒,又主修六根清淨術,專門克制厲鬼。
舒梅素心里有底之後,心情大好,便朝著監獄的後方走去。
她腳下的走廊如同是被光明神厭棄的棄婦,沒有一絲光亮的恩賜。
也越來越冷。
冰寒刺骨,死氣沉沉。
自己好像成了在忘川河邊等待往生的幽魂。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她看到了亮光。
地下一層盡頭的房間里,有一朵血色的優曇花花朵微微下垂,發出淡淡的亮光。
這亮光帶著一種非常奇異的能量場,不僅讓此地顯得幽暗和詭異,還使得空氣粘稠,行動困難。
血河優曇花!
此花雖說是邪物,但也是非常難得的天材地寶,具有比較強的致幻能力。
優曇花上籠著一層淡淡的艾綠色光芒,很明顯是象階的天才地寶。
在花兒邊上圍著四個生物。
三只厲鬼,一只是蝙蝠臉,看著特別滲人;兩只是優曇花臉,那優曇花抖動時,厲鬼的臉也跟著動。
第四個生物是長臉中年男子,蝙蝠臉厲鬼是他的伴靈。
優曇花臉的厲鬼則是血河優曇花的伴生惡靈。
對他們這些鬼東西來說,血河優曇花就像提升修為的九色春元果,非常的重要。
四個生物發覺有人來了,一齊抬頭掃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低頭盯著快要綻放的血河優曇花。
「……」舒梅素無語。
為啥前面之前有人一來,你們就動手,干淨利落的把他們打廢了。
你們就如此看不上我。
舒梅素試著在眉心一點,一條金色的魚兒,出現後很快又消失了。
她感覺頭腦一清,四周的阻力頓時消失。
後退到黑暗里,從背包里拿出三個罐子。
每個罐子上附上幾條無色無形的小魚兒,接連扔進房間……
「啪、啪、啪!」
幽暗中,一陣耀眼刺目的白光橫空出世,緊跟一股臭到靈魂深處的臭味接踵而至,倏忽間又驟然消失。
「找死!」那驢臉男破口大罵。
在高強度的光照刺激下,他的眼里只剩下一片純白,就好像浸沒在牛女乃里,什麼都看不到。
他慌忙用玄力沖刷眼楮,很快視力恢復了。
然後,他看到目眥欲裂的一幕,——血河優曇花敢枯碎裂,眨眼間化成塵埃,散了!
「該死!」
驢臉男眼角迸裂,他幾乎要瘋了。
為了這株血河優曇花,他在這鬼地方跟那兩只優曇花臉厲鬼對抗了一個多月。
他過著連鬼都不如的苦日子,即便前不久來了個女人,他實在按捺不住,卻是草草了事。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當著三只厲鬼的面擼多了,直接ED了。
現在優曇花化成塵了,他的武師夢也碎了。
一個多月的苦守變得尤為可笑!
該死的花臉鬼!
它們是優曇花的伴生鬼靈,只有它們才有法子快速搶了優曇花的好處。
門外的小女孩撐死是個五六星武徒,就算把優曇花交到她手里,她都不敢踫。
因為血河優曇花是典型的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人族的武徒一旦沾到,會頃刻間迷失在幻境里,生機盡失,死于非命。
說是那小女孩搶了優曇花,連鬼都不會相信。
「你們必須死!」驢臉男對著花臉厲鬼咆哮、詛咒。他眼角都裂開了,血沿著臉往下流,面容非常嚇人。
光是鬼物的天然克星。
雖說剛才的白光陽氣極少,沒對花臉厲鬼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它們恢復感知的時間比驢臉男晚,正好看到驢臉男在扒拉優曇花下的穢土。
以它們低微的智商,就直接認定是驢臉男搶了優曇花。
它們若是得不到優曇花,很快就會消散死亡。
花臉厲鬼淒厲的鬼叫著咒罵驢臉男。
然後,驢臉男帶著蝙蝠臉厲鬼伴靈和倆花臉厲鬼不顧一切的廝殺在一起。
雙方的實力差不多,一時間死磕的難舍難分。
舒梅素看的有些呆滯。
她哪兒會料到是這個結果。
現實果然比更加荒誕,更能出人意料。
舒梅素見他們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就盡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敵人間的殊死搏殺。
她無意間瞅到驢臉男身上一灘灘黑色污物,仿佛聞到一股強烈的惡臭。
「真特麼惡心!」
那閃光彈是他的小師叔,孔曲圓用他養的鸚鵡的糞便,以及臭豆腐,臭雞蛋,陳醋等,苦心孤詣,費盡心思,特意制作的夜香彈。
小師叔秉持的制作理念是︰先閃瞎你的眼,再噴你一臉屎。
這驢臉男是夜香彈的第一個受害者。
幸好臭味剛釋放就被優曇花龍吸水般吸收了,否則這地方沒法呆了。
血河優曇花吸收臭味瞬間徹底開放,便宜了她。
她吃了凡階塵遁秘術的九色武法玄實。
還沒有勾勒出武法秘文,但是速度提升了數倍不止,趁著一人三鬼失明的那一剎那的時間,以六根清淨術護著手,摘了血河優曇花送進儲物秘寶里。
至于地面上干枯的優曇花,是血河優曇花綻放時的花香,形成的幻境。
舒梅素有六根清淨術在,稍微迷失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
舒梅素打算把這一朵血河優曇花獻給她最親愛的師父。
驢臉男越戰越勇,而優曇花臉厲鬼的力量明顯減弱,勝利的天平逐漸向驢臉男一方傾斜。
舒梅素盯緊著,準備隨時下手。
「轟!」
幾分鐘後,驢臉男一刀劈在花臉厲鬼身上,冰涼森然的力量把花臉厲鬼攔腰劈成兩半。
優曇花臉厲鬼悲鳴著,花臉變成一張滿是尖利牙齒的駭人怪嘴,順勢一嘴咬在驢臉男的脖子上。
「啊……」
驢臉男慘叫,脖子上的動脈破了個口子,血汩汩的直流。
他抬起左手,掌上黑煙滾滾,拍向花臉厲鬼,瞬間把它打的煙消雲散。
這時,舒梅素果斷出手了。
「嗖!」
她扔出一塊石頭阻止驢臉男在傷口上涂藥,緊跟著揮拳沖殺過去。
她像一匹火焰天馬,在風雪中奔騰。
「?!」
驢臉男抬刀劈飛石頭,一只手捂著脖子上流血的傷口,跟舒梅素斗在一起。
「你死定!」驢臉男陰笑。
他自信三兩招之內,就能虐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孩。
區區不到五六星武徒的實力,居然想玩「趁你病,要你病」那套,實在愚蠢的可笑。
然後,現實狠狠的抽了驢臉男一巴掌,兩三招連舒梅素的一根毛都沒拿下。
驢臉男的刀冰寒森然,舒梅素的火焰刀霸道,儼然冰與火在交鋒。
驢臉男越打越心驚,他萬萬想不到一個十多歲的小毛孩,實力會這麼強,會這麼狠,會這麼難纏。
「 !」
驢臉男的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火焰刀。
他倒退了十來米,他想趁此機會給脖子上止血藥。
「殺!」
舒梅素大喊著沖殺過去。
驢臉男急了,他嘎嘎怪叫幾聲,想讓伴靈相助。
那蝙蝠臉厲鬼和剩下的那個花臉厲鬼本是半斤八兩,驢臉男逼的一急,兩個一起同歸于盡了。
驢臉男只能跟舒梅素硬踫硬。
「為了那點懸賞拼命值得麼?」
搏殺了幾分鐘,驢臉男的肋骨差不多全斷了,他吐著血質問。
他從之前的那個女人嘴里問出來,太常寺對認定這是一級詭異事件,懸賞只有區區5萬塊,還不夠他睡一晚女敕模。
他有些怕了,眼前的小賤人不僅狠,而且身上穿的衣服非常不凡,他壓根對人家造成不了多少傷害。
真是個可怕至極的對手。
驢臉男也學乖了,不再試圖給動脈的傷口上藥。
因為他一旦動了,舒梅素就會殺過來。
他只是摁緊動脈,嘗試用玄力一點點修復。
「懸賞確實不多,你可以花錢買命。」舒梅素道。
「好,我給你500萬……不,5000萬……」驢臉男意動,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他不得不承認,他早已膽戰心驚,怕了。
「不管幾毛錢,你都出不起了,你們家事發,被保安局連窩都端了。」舒梅素道。
「這……這怎麼可能?!」驢臉男難以置信。
「還不是你的瘋狂粉絲干的好事,他們公開自殘,逼你現身,弄的沸沸揚揚,若是這樣倒也罷了,錯就錯在他們還是鬼奴。」舒梅素道。
舒梅素認識這個驢臉男。
他用家里的錢開了一家娛樂公司,拍了幾部熱播劇,名氣不小。
驢臉男放棄了僥幸,他身份泄露,死定了。
他凶狠殘忍的本性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他不再管脖子上的傷口,右手是刀,左手是掌,刀上殺氣森然,掌上黑煙滾滾。
每出一招,脖子上都有血噴灑,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
他要拼上性命換取生機。
逃到綠幽部去。
幾分鐘後,舒梅素挨了他黑煙滾滾的一掌,跌滾出去,半晌沒有聲息。
「咳!要死……也是你這個小賤貨先死,哈哈……」
驢臉男虛弱的大笑了幾聲,然後嗓子突然像被卡住了,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舒梅素抖抖衣服上的塵土,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儼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錯愕,不可置信……種種情緒,使驢臉男的長臉扭曲成河馬臉。
「咳!咳……」
驢臉男忍不住咳嗽,又咳出來兩塊有點焦的內髒碎片,他恍若從天堂墜落到地獄。
「你,你……你身上的衣服是凡品秘寶?」
他無力的怪叫。
在他的認知中,凡品秘寶的風格非常的獨特,跟人族的潮流服飾一點不搭邊。
怎麼可能是一身的修身牛仔?!
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這狗日的特麼的不是欺負人麼?!
人家穿著凡品秘寶站在那里,他一個九星武徒拼著老命去砍,連一根毫毛都傷不了。
驢臉男在巨大的和心靈的疼痛刺激下,整個人也清醒了。
自然發現枯黃的優曇花是幻覺。
他算是明白了,優曇花的好處是被這小賤貨搶走了。
小賤貨,我草你麻辣隔壁!
「啪!」
驢臉男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把已經松動的牙齒打掉了三顆。
我好蠢!
我好恨!
我為什麼不先干掉外敵再鬧內訌。
「你這個鬼東西有點見識,居然猜得出小姑女乃女乃穿的是秘寶。很可惜你猜錯了,這可不是凡品秘寶,而是天品秘寶。
哎,我整天穿著天品秘寶,人生變得枯燥,一點點的挑戰都沒有。」舒梅素非常惋惜的說道。
她覺得地球還算安全,有凡品秘寶穿著就可以了。
但師公說這是師父的命令。
她不得不穿啊。
天品秘寶?枯燥!
「噗!」
驢臉男噴出一口小血,他身上到處是焦糊糊的刀傷,血快流光了。
他現在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徹底絕望了。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該死嗎?」
舒梅素帶著恨意走過去。
她最喜歡的玉蘭姐姐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死了。
沒有死在綠妖的手里,卻慘死在人族手里。
鬼奴當真該千刀萬剮。
火焰刀一刀一刀的砍下去。
起初,驢臉男還能雙目赤紅的或大叫大罵,或大聲懺悔,或卑微的求饒,漸漸地,他的嗓子啞了,力氣盡了,只剩下無力的嗚咽聲。
看著驢臉男的生命慢慢走向盡頭,舒梅素沒有絲毫的悲憐。
當你投降綠妖,率先出手害人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們互為仇敵,人族沒有滅絕,那麼你的末日就到了,斷然沒有逃月兌的可能。
這就是因果報應。
玉蘭姐姐,願你在天國安息。
舒梅素用附著了六根清淨術的銀針給驢臉男止血。
銀針每扎一個穴位,就會冒出黑煙和臭味,但血暫時止住了,驢臉男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做完這些之後,她聯系本地太常寺的負責人,讓他們快點趕過來審訊,說不定還能挖出一些東西。
舒梅素一身輕松的離開了。
她剛走出監獄就踫見了一個熟人。
在老家的時候的發小,名叫方之禮,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二貨。
「你竟然沒死?!」方之禮看到長得亭亭玉立的舒梅素,沒有驚艷只有驚異。
他听說舒梅素的爸爸受重傷死了,舒梅素被壞蛋賣到玉京的黑市了。
他以為舒梅素早涼涼了。
沒想到竟然在這監獄門口看到了舒梅素,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舒梅素額頭上布滿了黑線。
她剛虐死一個渣渣,正是志得意滿,氣勢高昂,等著听人恭維呢。
你可倒好,一句「你沒死」大煞風景,讓我從正劇的鐵血英雄,變成無厘頭里的土鱉狗熊。
小姐姐想打死你,木有木!
舒梅素一個閃身,出現在方之禮的背後,抬起腳一腳踹在他肥大臀部。
方之禮又胖又壯的身體高高飛起,撲在一個人身上就摟緊死不放手。
「,你放開……」一個糟老頭沖過來猛踹方之禮。
這個糟老頭也是舒梅素以前的鄰居。
小時候跟舒梅素打賭,還欠她一百塊的賭債。
方之禮摟的是這欠債不還的糟老頭的孫女。
方之禮掙扎著要站起來,可似乎身體虛的可怕,一次次怎麼也爬不起來。
舒梅素忍不住閉上眼楮。
這廝明顯是在佔便宜
性騷擾是犯法的。
他恨不能從未見過這個無厭的無恥之徒。
那糟老頭一邊踹著破口大罵方之禮,一邊拿眼楮直往舒梅素這邊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