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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謝子卿拍完戲後就把顧笙笙當空氣,一句話都不跟她說。顧笙笙也不在意,抱著暖手寶大搖大擺地回酒店了。

那個暖手寶很有用。下午溫度驟降,顧笙笙又要拍打戲,月兌了披風差點被凍死,全靠暖手寶續命。

沈妄听說她用別人給的暖手寶,語氣很不好︰「佣人沒給你準備暖手寶和保暖衣物?」

顧笙笙洗完澡,整個人躲在被窩里跟沈妄通電話,心虛道︰「我忘帶了。」

其實是嫌重沒帶。劇組來景區拍攝一個星期,顧笙笙沒讓沈妄派人來照顧自己,李嫂準備的一大箱取暖設備也沒帶來。

沈妄道︰「你怎麼不把你的腦子忘掉?」

顧笙笙一拳砸在被子上︰「哼!你再說我我就掛電話了!」

沈妄冷嗤︰「是你纏著我打電話的。你知不知道跟你打電話的時間里,我能賺多少錢?」

顧笙笙立刻改口,嗓音甜得像蜜糖︰「金錢有價,真情無價。陪我再聊個十分鐘嘛,安荷和雪兒她們快回來了。」

沈妄揉了揉額角,語氣里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我要連線開個會議,你乖乖閉嘴,不要出聲。」

「好~」顧笙笙懶洋洋趴在床上,舉著手機看視頻里的沈妄,他穿著黑色絲質睡袍,半垂眼睫,神色是工作時特有的冷肅和上位的從容。只要看著他,顧笙笙的心就能安定下來。

沈妄耳上戴著藍牙耳機,顯然正在做工作相關的事,偶爾報出一串顧笙笙听不懂的專業名詞和數據。

顧笙笙听著听著就昏昏欲睡。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驚醒了顧笙笙。

屏幕上顯示「席雪兒」,時間已是夜里十二點。顧笙笙打個呵欠︰「你們怎麼還沒回來啊?」

席雪兒語氣急促︰「醫院忽然打電話來,說安荷父親情況有些不好,我現在開車載她回去市區!」

「什麼?!」顧笙笙一個翻身坐起來,「沒什麼事吧?需要我一起去嗎?」

席雪兒道︰「不用,我們已經開出景區了。你一個人睡可以嗎?」

顧笙笙忙搖頭道︰「我沒事的。你讓安荷別太擔心了,伯父肯定不會有事的!」

席雪兒道︰「嗯嗯,你也別太擔心。路況不好,我先掛了。」

電話里一陣忙音。顧笙笙心神不定地回憶了一遍原書,確定安荷父親是在最後才去世的,所以今晚肯定不會有事。

可她就不一定了。顧笙笙給泡泡打了個電話,提示已關機。

顧笙笙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咯 一下。浴室影影綽綽的玻璃門,窗簾的縫隙,緊閉的衣櫃,乃至床底下……似乎都藏著窺視的眼楮。

顧笙笙鑽進了被窩里。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顧笙笙抖著手,從被窩里伸手嗖地把手機抓了進去。

是沈妄。

顧笙笙驚魂未定,接起電話。

沈妄不悅道︰「怎麼忽然掛了?」

「沈妄……」顧笙笙委屈地叫了聲。

沈妄頓了下,低磁悅耳的嗓音再度響起︰「怎麼了?」

顧笙笙懨懨地道︰「你能不能陪我聊到明天早上?」

沈妄皺眉,「你的兩個朋友去哪兒了?你一個人?」

顧笙笙就把安荷爸爸的事說了。沈妄听完,道︰「那你就乖乖睡。閉上眼楮,別胡思亂想。」

顧笙笙嚶嚶嗚嗚地把臉扎進被子里︰「我不敢,我要你陪我聊天。」

沈妄嘖了聲︰「那就把視頻打開。」

「不要。」顧笙笙很警惕地道,「萬一視頻里出現了別的什麼呢?電影里都這麼演的。」

沈妄嫌棄︰「你那兩個朋友又帶著你看了什麼鬼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你別提那個字!」顧笙笙哇哇大哭。

「……」沈妄一字一句,「不準哭!」

顧笙笙繼續嚶嚶︰「那你陪我聊天。」

沈妄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嗯。」

顧笙笙這才放松了些,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小小聲跟沈妄說話。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沈妄的話更少,偶爾應她一聲。

說到後來,顧笙笙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會忽然驚醒過來,問一句︰「沈妄,你在不在?」

電話信號不太好,沈妄的聲音听起來很遠,語氣卻很清醒︰「嗯,我在。」

顧笙笙眼皮往下垂,她困得要命,終于陷入了夢鄉。門口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顧笙笙猛地驚醒過來,炸毛貓兒似的瞪著房門。

不是錯覺。門又被敲了三聲。

午夜,酒店,敲門聲。

一瞬間,所有看過的恐怖電影和午夜傳說都浮現在腦海。

顧笙笙顫抖著抓起手機,帶著哭腔小聲地叫︰「沈妄,有人敲門,救命啊!」

「別怕,是我。」沈妄頓了頓,「開門。」

「是我。」

磁性嗓音透過電流傳來, 與門外的聲音重合。與此同時,門板又被叩響。

顧笙笙掀開被子一躍而下,沖到門口, 踮腳往貓眼往外看。

走廊的燈光盡數落在一人身上。沈妄端坐在輪椅上,黑色大衣肩上落著未化的雪花,眉眼低垂, 英俊得近乎妖冶。

顧笙笙握住門把手的動作頓住了。

門外的沈妄抬頭,似乎隔著貓眼與她對視, 嗓音誘惑力十足︰「開門。」

顧笙笙心跳忽然亂了一拍。妖精鬼魅慣會幻化出絕色皮相,誘人為他開門︰「你……你是真的沈妄嗎?」

「……」沈妄頓了頓, 「是我。」

顧笙笙听出了心虛的味道,她警惕道︰「你要怎麼證明你是真的沈妄?」

沈妄反問︰「你要我怎麼證明?」

顧笙笙問道︰「沈妄平時叫我什麼?」

沈妄毫不猶豫︰「小怪物。」

顧笙笙又道︰「沈妄喜歡捏我哪兒?」

沈妄咳嗽了幾聲, 握拳抵唇,片刻後才遲疑道︰「……臉?」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想, 太可疑了!」顧笙笙杏眸滴溜溜轉,道︰「沈妄平時給我唱歌的, 你唱幾句給我听。」

「我走了。」沈妄一抬手,身後保鏢就推著他要轉身。

「嗚……等等等等!沈妄!」顧笙笙急得跳腳,顧不得其他, 猛地拉開門。

沈妄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絲笑︰「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團溫軟就撞進了懷里︰「沈妄,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剛才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沈妄拉開大衣,把她裹進懷里。沈妄黑色大衣上沾了寒氣, 手指和懷抱卻是溫暖,干燥的,帶著顧笙笙熟悉的氣息。顧笙笙像個黏人的貓咪, 急切地往他懷里拱,嚶嚶嗚嗚地訴說委屈。

沈妄不得不提醒她︰「還有其他人。」

顧笙笙抬起頭,一圈保鏢和佣人站在不遠處,個個鼻觀眼眼觀心,臉上寫滿了「我不存在」。

「!!!」顧笙笙一頭扎進沈妄懷里,不要出去了。

沈妄抬手,佣人們抱著東西魚貫而入,不多時就布置完畢。

沈妄親自推著輪椅進屋,這才解開大衣,捏一捏顧笙笙紅撲撲的臉頰︰「人都走了,你想悶死自己嗎?」

顧笙笙這才抬起頭來,發現房間里煥然一新,床品換成了家里慣用的那一套,柔軟干燥,散發著陽光的香氣。

顧笙笙跳到床上,抱住個軟墊舒服地蹭了蹭。

「是我最喜歡的墊子!」

沈妄月兌掉大衣,跟著躺上床,模到顧笙笙懷里的軟墊,很不客氣地抽走扔到一邊去。

顧笙笙哼唧一聲,就被沈妄抓住腰扣進了懷里。沈妄胸膛寬闊,懷抱溫暖,散發著沐浴後的淡淡香氣,還有她心心念念的炎陽之氣。

顧笙笙在沈妄胸口拱來拱去,直到沈妄不耐煩地按住她︰「別蹭了,沒女乃。」

「……粗俗!」顧笙笙臉頰漲得滾燙,大聲地指責他。

沈妄嘖了聲︰「那我走了。」

「你走啊。」顧笙笙翻個身,騎在沈妄肚子上,把他壓著。

沈妄結實腰桿一挺,把顧笙笙顛得差點滾下去,她小聲驚叫︰「干嘛呀,不要!」

沈妄嗤了聲,又頂了顧笙笙一下,胸膛震動︰「蠢東西。」

顧笙笙忙抓著沈妄的衣襟,見他紅潤唇角扯開抹笑,看起來有些壞,忽然就覺出了些不好意思來。

顧笙笙從沈妄懷里翻身下去,背對他躺著。這床平時三個女生一起也不覺擠,今天卻覺得太逼仄,沈妄身上滾燙的溫度緊貼著她後背。

顧笙笙的睡意忽然消失了,她睜著水光瀲灩的杏眸,盯著桌上的一個小盒子發呆。那小盒子先前沒有,是沈家帶來的。顧笙笙在心里猜測那里面是什麼好吃的。

一只有力的胳膊從背後圈上來,把顧笙笙撈回去,讓她跟自己臉對臉。

「還不睡。」沈妄用的是肯定句。

顧笙笙瞪著沈妄那張可惡又英俊的臉,兩人呼吸交纏,空氣里的氧氣似乎都被抽走了。她不由自主地屏息︰「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

沈妄道︰「你睡覺沒這麼老實。」

沈妄說話時,唇瓣似有若無地踫到顧笙笙的。顧笙笙偏了偏頭,沈妄大手又撫上她後頸,緩緩揉捏︰「睡覺,明天不用拍戲?」

「要……要的。」沈妄的手溫暖干燥,指月復帶著薄薄的繭,揉得顧笙笙後頸一陣陣酥麻,跟貓兒似的眯眼,腳趾也蜷縮起來︰「明天八點,要喊我……」

顧笙笙在沈妄懷里拱了拱,尋個舒服的姿勢趴好,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困意很快就涌了上來。

在她睡著之前,額頭印下柔軟的觸感,像落了一片雪花。

燈光熄滅。沈妄把顧笙笙攏在懷中,柔軟的一團緊貼胸口,契合而妥帖,把這些日子的空洞盡數填滿。

沈妄這一覺睡得久違地沉。當他聞著一陣米粥的香氣醒來時,第一反應是模向懷中,卻抱了個空。

沈妄眉眼間瞬間現出暴戾之氣,猛地坐起身來。

「沈妄,你醒啦?」一道甜軟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仿佛是踏空的瞬間,被一只手溫柔地拉住。沈妄胸膛起伏,睜開眼向聲音來處望去。

眼前是明亮柔軟的光,朦朦朧朧映出窗邊一道縴細柔軟的身影。沈妄向她伸出手。

小炖鍋里的米粥雪白細膩,不斷翻滾著泡泡。顧笙笙攪了攪,把蓋子蓋上,噠噠噠走回床邊。

顧笙笙握住沈妄的一只手,想扶他起來,卻被沈妄圈住,把臉埋在她縴細柔軟的腰肢上,還蹭了蹭。

向來只有自己對沈妄撒嬌的,沈妄這種撒嬌似的姿態著實罕見。顧笙笙覺得很新奇,又癢癢的。

顧笙笙偷偷模了把沈妄凌亂的短發︰「干嘛呀?」

沈妄語調帶著晨起特有的慵懶︰「起這麼早?」

顧笙笙得意地抬起小下巴︰「沒想到吧?安荷一早給我打電話了,她爸爸沒事,她跟雪兒正趕回來呢。你怎麼睡得這麼熟,電話鈴聲都沒把你吵醒。」

沈妄眉頭皺了皺。他睡覺向來警醒,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偏偏顧笙笙還不知死活地嘲笑︰「你才是豬。」

沈妄胳膊一緊,勒得顧笙笙用力薅他頭發︰「勒死我了,松開松開!」

沈妄磨了磨牙,笑得冷颼颼︰「誰才是豬?」

「我……我是。」顧笙笙小臉憋得滾圓。

沈妄這才松開她,懶洋洋靠回床頭︰「煮了什麼?」

「大米粥。」顧笙笙咕咕噥噥,「人家一大早起來給你煮粥,你還欺負我。」

沈妄坦然自若︰「我坐直升飛機過來陪你睡,我應得的。」

可惡,輸了。顧笙笙眼淚汪汪,殷勤伺候沈大恩人洗漱,又听從沈妄的意思,沒往米粥里放小青菜。

「那午飯要多吃青菜哦!」

沈妄裝作沒听見這句話,把被子拉起來,躺在一堆軟墊里補眠。這幾日公事繁忙,又忙了一夜,饒是沈妄也有些吃不消。

他閉著眼,听著顧笙笙在小小的房間里輕快地走來走去,不知道忙些什麼,小炖鍋咕嘟咕冒泡,米粥的香氣充滿了屋子。

這場景陌生而家常,令沈妄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

顧笙笙把衣服換好,米粥也熬好了。她打開鍋蓋,大米粥熬得粒粒將化未化,雪白香滑。顧笙笙舀了一碗,用勺子攪著,一口一口地吹涼喂給沈妄吃。

這小炖鍋是顧笙笙用來煮暖身湯的,大米是跟酒店廚房要的,不是什麼好米,佐粥的也只有一包榨菜。

可素來挑剔的沈妄卻一口接一口一口,喝得眉眼舒展,胃里暖足。小小一鍋粥,不過兩三碗份量,沈妄一個人全喝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顧笙笙就把桌上的小盒子拿過來,里頭是精致漂亮的曲奇餅,都是她愛吃的口味。她拿起一個杏仁曲奇,很違心地送到沈妄唇邊︰「你要不要吃餅干?」

沈妄听著她虛偽的語氣,眉梢一挑,張嘴咬了口。

「嚶!」顧笙笙委屈地把手指從沈妄嘴里拔出來,手指上有淺淺的紅牙痕︰「你怎麼咬人呀!」

沈妄舌忝了舌忝唇︰「看不見,咬錯了。你再給我一塊。」

顧笙笙很生氣地把餅干塞進自己嘴里,再也不要跟沈妄分享了。這一小盒曲奇餅做得小巧,一共八片。顧笙笙吃完就跟沈妄告狀︰「怎麼才一點點,我都沒吃飽。」

誰知沈妄淡定道︰「照著你的食量做的,你吃的甜食太多了。」

顧笙笙不依︰「我還想吃。」

「想吃就回家吃。」沈妄磁性嗓音透著蠱惑,「家里新請了個法國甜點師,做布丁和杏仁餅一絕。」

「……」顧笙笙吞了口口水,「等我回家吃的!」

沈妄抬手,模了下顧笙笙唇角,模到細細的糖粒,十分嫌棄地替她抹掉︰「嗯,給你留著。」

顧笙笙下意識舌忝了下唇角,柔軟小舌卷去糖粒,甜蜜地融化在舌尖,似乎還踫到了什麼。

顧笙笙也沒注意,端著一杯溫開水喂沈妄喝兩口,再給他擦擦嘴︰「你要再睡一覺嗎?」

沈妄喉結吞咽,半天才嗯了聲。顧笙笙扶著沈妄躺下,替他蓋好被子,沈妄也不說話。

顧笙笙又趴在被子上道︰「你今天不回去吧?」

軟乎乎沉甸甸一團壓在身上,實在是甜蜜的負擔。沈妄嗓音沙啞,「想我留下?」

顧笙笙忙道︰「這邊有溫泉呢,如果你留下,我傍晚收工就帶你去。」

顧笙笙甜甜軟軟的嗓音里透著期待,叫人舍不得說出拒絕的話。沈妄思索片刻,勉為其難道︰「可以。」

等顧笙笙歡天喜地出門去了,沈妄才掀開被子,長嘆了口氣。他額上是細密的汗水,烏黑額發泛起潮意。

沈妄抬手,指尖上仿佛還殘留著那一點濕潤,柔軟的觸感。

他遲疑良久,將指尖覆上唇瓣。

大雪從昨夜開始下, 扯棉搓絮般紛紛揚揚落下,沒過了小腿。顧笙笙穿著厚厚的小皮靴,嘎吱嘎吱踩在瑩白雪地里, 費勁地走到劇組的拍攝場地。

泡泡一見顧笙笙,就緊張道︰「笙笙姐,我晚上睡覺關機了, 今天早上才看見你給我打電話,你那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笙笙啊了聲, 才想起昨晚害怕的時候給泡泡打過電話,她搖搖頭︰「沒什麼事的。」

泡泡松口氣, 拿著刷子給顧笙笙仔細上妝。顧笙笙的皮膚水潤剔透,半點瑕疵也無, 五官更是臻近完美,泡泡總擔心自己的妝容會損壞顧笙笙的美貌。

顧笙笙挽起長發, 靈巧地挽成發髻,露出雪白縴細的天鵝頸。她肌膚白膩得發光, 後頸有幾點桃花似的紅痕,往下沒入衣服里。

「!」泡泡手里的化妝盤差點打翻。

顧笙笙從鏡子里看她︰「你沒事吧?怎麼了?」

泡泡才要開口,安荷和席雪兒匆匆跑進來, 卷進一股風雪寒氣︰「冷死我了,還好趕上了!差一點……」

安荷抬頭, 看見泡泡也在,立刻捅了席雪兒一下,兩人私自月兌離劇組的事絕不能傳出去。席雪兒立刻改口︰「都怪我睡過頭了, 笙笙你也是,不喊我們一聲。」

顧笙笙接收到安荷的眼神,也浮夸道︰「誰讓你們晚上鬧那麼晚, 不睡覺的。」

安荷和席雪兒顧不得說其他的,趕忙去更衣室換戲服了。時間不早,兩人還要做發型上妝,沒有一個遲到的人能從張導手里活下來。

昨晚笙笙姐是跟席雪兒和安荷一起睡的,這些痕跡……泡泡被自己的猜想嚇得一抖,用力甩甩頭,試圖把那些奇怪的畫面甩出去。

顧笙笙疑惑地看著泡泡︰「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泡泡紅著臉搖頭,在心里譴責自己,笙笙姐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這樣想!

泡泡調了些遮瑕膏,替顧笙笙把脖頸後的紅痕遮掩了過去,再披上毛領披風,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顧笙笙很適合穿紅色,《朝歌》的戲裝又尤其精致華麗,襯得顧笙笙越發明艷照人。楚明芙的家族居住在雪山下,她出場時穿著冬裝,身披貂裘。

許多女演員都不願意做冬裝造型,很容易顯胖。顧笙笙卻不然,她穿著厚實的毛毛領冬裝,身型卻絲毫不顯臃腫,打戲更是輕盈曼妙。

今天拍的鏡頭比較輕松,楚明芙與魏無雙感情漸篤,兩人在雪山中追逐打鬧,楚明芙向魏無雙演示家傳劍法,一起烤肉,兩小無猜的氛圍甜得膩人。

魏無雙已經被楚家收養,換了世家公子裝束,意氣風發,對著楚明芙時卻仍是那個衣衫襤褸的窮小子,他跟楚明芙再親昵,再快樂時,眼神里仍帶著藏不住的卑微和渴盼。

顧笙笙接不住謝子卿的戲。她的眼神太剔透,演不出楚明芙惡毒又嬌滴的復雜勁兒。導演只好為她講戲︰「你就透過魏無雙,去想你喜歡的人,你此時此刻最想見到的人。」

顧笙笙杏眸閃動,盯著謝子卿的臉看,他無疑是很英俊的,可惜輪廓稍顯稚女敕,喜怒都形于色。

她眼前浮現出另一張臉來,英俊,成熟,冷漠。他不會像魏無雙這樣笑得肆意又燦爛,他只會微微勾起唇角,透著一點嘲弄和傲慢。

可他也會在深夜,不辭風雪地趕來陪她。在她哭泣時,也會把她抱進懷里,哄一哄。沈妄就是這樣,可惡又矛盾。

顧笙笙小臉一陣陣發紅,情緒高漲,看著魏無雙的眼眸閃閃發亮,甜得演魏無雙的謝子卿都有些招架不住,耳根發紅,這組鏡頭一拍完,就說要喝水,逃也似的跑遠了。

導演擊節稱贊︰「演得太有層次感了!把楚明芙不得不對窮小子假以辭色,心里的不甘糾結全演出來了!」

顧笙笙哪里知道導演腦補了那麼多。結束了中午的拍攝,她已經饑腸轆轆,腳步輕快地向餐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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