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紛紛叫好。
千歲也不由得暗豎拇指，賭上加賭，千紅夫人實是精于此道。
對賭的兩人也很有看頭，一個是餓鬼道重量級大佬，一個是手氣正旺的常勝將軍。看客紛紛投籌，千紅山莊的侍女工作高效，很快就算出了賠率︰
七比三。
葦青七，千歲三。
可見，盡管千歲之前的戰績驕人，大伙兒還是對葦青更加心懷敬畏。
葦青一邊看牌，一邊問千紅夫人︰「我們也能參盤麼？」
「當然可以。」千紅夫人笑道，「你二位可是主力。」
葦青說了個好字，隨後丟出一枚籌碼，參盤二百年修為。
他的舉動，向在座所有人詮釋了什麼叫壕無人性。
千紅夫人問千歲︰「千夫人呢？」
千歲笑了笑，丟出一枚百年籌碼︰「我也試一點兒吧。」
「好，好！」千紅夫人鼓掌，「兩位加油。」
這一局進展極快，兩人都沒做過多思考，三下五除二就出了結果。
千歲負，葦青贏了。
阿修羅後倚，遺憾地嘆了口氣︰「葦主還是厲害。」
葦青收起對手的籌碼，侍從也將盤口的獎金送了過來。可惜的是賠率很高，所以他的額外入賬不多。
一向不苟言笑的百域之主，猙獰的面龐看起來也和善多了。
他乘勝追擊，又丟出籌碼︰「再來！」
還來？眾人精神一振，有看頭哩。
葦青這回以八百年修為作注，而阿修羅的籌碼只剩下一千二百年了，百域之主再多贏個一兩次，她還能這樣淡定嗎？
今日的賭局真是格外精彩，先是天人大贏，緊接著阿修羅力戰群雄，現在又輪到百域之主稱霸了麼？
是不是這張桌子今天特別旺財？有好事的已經圍著賭桌繞了幾圈，深入思考這一可能性。
千歲雙手交握，食指有規律地輕敲手背，顯然正在思考。
「好，我跟。」她又數出了八枚籌碼，置于桌上，神情遠比方才更加鄭重。
「稍等。」葦青肩上憑空多出一只小鬼，狗一樣蹲伏，脖子上系著鐵鏈。其軀干和四肢瘦小萎縮，是名副其實的皮包骨，但腦袋又圓又大，脆弱的脖頸好像都托不起它。
這麼碩大的腦袋上只有一個獨眼，左右滴溜亂瞧。相比之下，嘴巴都像櫻桃小口。
葦青拍了拍它的腦袋︰「乖乖看著就好。」
「明察？」千歲不悅，「葦主這是何意？」
從前只聞其名，今回首見其形。「明察」這種鬼物非常少見，能看穿神通和法力的走向。
顯然葦青懷疑她此前的常勝靠作弊得來，特地放出「明察」觀測。
千紅夫人同樣不滿︰「百域之主信不過我的眼力？」
「哪里哪里？」葦青咧嘴一笑，神情卻越發猙獰，「不過是個寵獸，它出來放放風而已，血紅領主和千紅夫人不必緊張。」
緊張？千歲呵呵兩聲︰「行，那就讓它瞪大眼好好瞧著。」
行牌過程中，那頭「明察」身體前傾，獨眼果然睜到最大，像極了一整顆檸檬，並且一眨不眨死盯千歲。
千紅夫人那里，又開了盤口。
這回賠率是六比四，千歲听到侍女宣報，哂然一笑︰「這麼低？那我來加點趣兒。」
她反手丟出了五枚籌碼，押自己贏。
押在葦青身上的賭客看她出手大方，毫不在意的模樣，有些就心中打鼓。
果然，這一局是千歲贏了。
葦青皺了皺眉，但悶不作聲。
直到她將葦青的籌碼掃到自己桌頭上，那只「明察」還是眼都不眨一下，宛若雕像。
千歲看了它一眼，對葦青道︰「既是出來放風，你這頭寵物應該到處撒歡兒**才是，為何一動不動？」
她是把明察比作狗嗎？
葦青的面相太厲，即便沒什麼表情，也自帶凶神惡煞的氣場︰「它平時只是石像，這就算放風了。」
此時侍女已經將賭盤的獎金清點出來，分給贏家。
除了拿回自己原有籌碼之外，千歲還額外賺到了一百多年修為。
這樣，她手中的籌碼又恢復到兩千一百年。
葦青看了「明察」一眼，有些失望。這頭惡鬼始終沒有警示，說明在它看來千歲並沒有利用神通作弊。
單靠技巧和運氣，她就能賺到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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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木仰頭看天，嘟噥一句︰「這些東西真是聒噪！」
先前被外來者放箭驚起的妖禽，始終盤旋在隊伍頭頂，跟隨他們一起北上。
既是監視，也在示威。
他們是別想靜悄悄抵達北辰山了。
這就是幫助「白星」出城帶來的副作用。
燕三郎往前一指︰「喏，到了。」
這一路上翻山越嶺，若非大家有修為在身，簡直趕不動這樣的夜路。
不過前方無盡黑暗中有燈光，寥寥幾盞，但足以昭告所有人︰毒火嶺到了。
「把天上的禽妖打散。」前方的淵長老也在發號施令，「別讓他們再伺探情報。」
就有修行者彎弓，朝著禽妖射箭。
那種特制的長箭被稱作「開花箭」，射中目標後立刻爆開五十枚鋼珠，方圓幾丈內的禽妖都要倒霉。
幾箭上天，原本密密麻麻、盤旋飛行的禽妖立刻嘎呀叫喚著四下逃躥。
不多時，天上只剩寥寥幾個身影，並且也飛上高空，遠離人類射程。
「開花箭」工藝繁瑣、制作不易，人類驅走妖群也就罷了，反正天上的眼線趕也趕不完。
而後，他們就抵達了毒火嶺關口。
高達二十丈（六十米）的關牆與雄渾的大山宛若一體，立面如削，把光都擋在了後頭。
立在高牆的陰影里仰視它，堅不可摧的錯覺油然而生。
毒火嶺的高牆，比綠洲的城牆還要高大。
許多年來，它頂下了一波又一波妖兵的進攻，保住綠洲的安全。
關內還有層層遞進的梯田，林邊散布著好幾個村落。
眾人先前所見燈火，就是屋舍里透出的光。
淵長老指著關口正後方的村子道︰「今晚全軍駐在那里，枕戈待旦，不得松懈！」
那村子最大，屋舍最多，但當然容不下幾千人同住。
(本章完)